顏歆月怔怔的站在原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曾經那麼恨她,那麼厭惡她的孟靖謙,竟然爲了她饒過了顏如海。
看她一副震驚無比的模樣,顏如海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那時候問過孟律師,對我手下留情是不是因爲你,可那時他很固執地說不是。可是我相信這只是他表面上的說辭罷了,孟繼禮的死對孟氏企業的打擊有多大,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可他當時卻還是頂着壓力放過了我,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什麼內情,恐怕沒人肯信。”
顏歆月抿了抿脣,良久之後才低聲道:“這件事我回去會再跟他問清楚的。”
“其實那個時候他給我辦保外就醫,我想出去之後把這個消息也告訴你,只可惜當時出了事,所以沒能及時告訴你。抱歉,小月。”
她只是笑,“沒關係舅舅,反正我們倆現在也很好。”
“我這一生,對不起的人有很多,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還有孟繼禮。”顏如海長嘆一聲,歉疚的說道:“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慾壑難填,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總想再擴大自己的勢力,卻沒想到害得孟繼禮夫婦相繼自殺而亡,孟繼平也因此辭去了政法委書記的職務,接手了孟家的集團。可以說孟家巨大的變動,都是因爲我而起,這是我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至於你……”顏如海擡起頭看向她,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沉默良久才啞聲道:“當年把你從孤兒院接回來,卻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年委屈,舅舅對不起你。”
顏歆月臉上並沒有什麼波動,反而愈發的平靜,“舅舅,其實我知道當年您爲什麼要接我回去。”
顏如海一驚,擡起頭錯愕的看着她。
“我媽媽離世前留下了八十萬的遺產,並且立了遺囑,只有照顧我到出嫁的親屬,纔有資格拿到她的遺產。八十萬在十幾年前不是個小數目,我知道您當時剛從孟氏集團獨立出來,正在創立自己的公司,所以急需週轉資金,您是爲了那筆錢,才接我回去的,對嗎?”
顏如海的眼中滿是震驚,結結巴巴的說道:“小月,你……你怎麼知道這些?”
“舅舅,大概您並不知道,當年我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很多親戚都慕名而來,說要領養我。有的親戚甚至八竿子都打不着,我見都沒見過,可是他們卻跟孤兒院的院長說的跟我關係很親近。那段時間大概持續了將近有一年,一年後您聽說了我媽媽留下遺產的事,所以才找到了我。”
顏如海張了張嘴,羞愧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我的目的,爲什麼還要跟我走?”
顏歆月淡淡的笑了,聳肩道:“因爲我當時想,與其跟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走,讓他們拿到遺產後就把我扔掉,我還不如跟自己的親舅舅走,至少您不會那樣對我。”
“可我也沒有給你最好的依靠。”顏如海有些懊悔地說。
“那也沒關係,至少我現在過得也不錯,您供我上了大學,所以我纔有機會認識靖謙。”一想到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男人,顏歆月臉上便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
她隨即佯裝無事的笑了笑,對着顏如海道:“舅舅,您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您,我先走了。”
“嗯。”顏如海和藹的點頭一笑,目送着她離開。
和顏如海的談話讓她心裡有些沉重卻也有些輕鬆,沉重是因爲她知道了一些她從未了解過的真相,輕鬆則是因爲這些真相好在都是最好的事情。
從病房裡一出來,顏歆月就險些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熟悉而又清冽的鬚後水味道爭先恐後的竄入鼻息,她擡頭一看,卻對上了一雙英銳的眸子。
“靖謙?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我聽說顏如海醒了,所以過來看看他。”孟靖謙親暱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怎麼?你已經見過了?”
“嗯,跟舅舅聊了聊。”她挽住他的手臂,有些撒嬌的對他道:“舅舅很累了,你今天就不要見他了,改天我們一起來,好不好?”
他笑得溫文爾雅,寵溺的說道:“好,你說什麼都好。”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生硬的聲音,“姐,請等一下!”
顏歆月有些莫名的轉過了身,顏嘉蕊正捧着一個盒子站在他們五步開外的地方。
她有些奇怪的和孟靖謙對視一眼,乾巴巴的笑了笑,有些詫異的說:“蕊蕊,你在叫我?”
不怪她大驚小怪,即便顏嘉蕊比她小了將近十歲,可是這麼多年來卻從來沒有乖順的叫過她一聲“姐姐”,永遠都是理直氣壯,趾高氣揚的直呼其名,有的時候甚至還會說很難聽的稱呼,所以當她聽到有一天顏嘉蕊會乖乖的叫她“姐”的時候,她真的是覺得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驚訝。
顏嘉蕊慢慢走上來,扭扭捏捏的將手上的盒子遞到她面前,小小聲的說:“這個是我在學校做的蔓越莓曲奇餅乾,送給你的。”
顏歆月一怔,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送我的?”
“嗯。”顏嘉蕊垂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輕聲道:“剛剛你和我爸在病房裡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想如果不是因爲有姑姑那筆遺產,我爸也不可能開公司,雖然後來我家敗落了,但至少我的童年過得很好,而這些,都是託了姑姑的福。”
曾經那樣驕縱偏執的女孩,如今卻變得這麼明事理,顏歆月簡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她試探性的問:“蕊蕊,你能告訴我,你怎麼會突然想通了這些嗎?”
“大概是在少管所那段時間想通的吧。”顏嘉蕊臉色蒼白的笑了笑,“那個時候在少管所被關押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我怕自己一輩子就待在那裡了。那時候我才突然發現,其實我以前也很幸運,小的時候我家經濟條件是全班最好的,有什麼芭比娃娃,遊戲機,我永遠都是同學們當中第一個拿到手的。我爸爸會坐牢,是他自己犯了錯,就算你不和姐夫在一起,法律也不會放過他。就像我出事之後,法律也沒有放過蔣祐一樣。我想上學也沒那麼糟,我想我如果能出去,我一定會重
新生活的。”
顏歆月有些欣慰的笑了,“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顏嘉蕊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孟靖謙,感激而又羞澀的小聲道:“我還要謝謝姐夫,如果不是你幫我打贏了官司,可能現在坐牢的就不是蔣祐,而是我了。”
孟靖謙不以爲然的聳肩,一把將顏歆月摟進懷裡,“舉手之勞而已,而且我也是爲了你姐。”
顏歆月擡頭嗔了他一眼,對顏嘉蕊道:“蕊蕊你別亂叫,他還不是你姐夫呢。”
“以前是,以後也一定會是的。”顏嘉蕊俏皮的眨了眨眼,對着他們淺淺鞠了一躬,“姐,謝謝你們,我先回去看我爸了。”
“好。”兩個人看着她回病房,心裡一時間都有些複雜。
半晌後,顏歆月才轉頭看向他,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孟靖謙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感激你的。”她靠在他肩頭甜蜜的笑,“如果不是你,蕊蕊可能也不會迷途知返,被人叫姐姐的感覺真不錯。而且我都已經知道了。”
他有些不解,“知道什麼了?”
顏歆月感動的看着他,“知道當年你掌握了很多我舅舅的犯罪證據,可是最後在法庭上卻沒有拿出來,放棄了讓他判死刑甚至無期的機會。所以我很感謝你的高擡貴手。”
“這個嘛……”孟靖謙拉長尾音,有些傲嬌的說道:“其實也不算是高擡貴手吧,只是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而已。”
顏歆月笑笑,故意試探他,“難道不是因爲你喜歡我嗎?”
他靠近她,眸光帶笑,“如果我說是的話,會不會有什麼獎勵?”
這個厚臉皮的男人!
顏歆月臉上一哂,四下看了看之後才踮起腳,飛快的在他脣上啄了一下,“這下滿意了?”
“不滿意!”孟靖謙低頭吻了吻她的耳珠,在她耳邊曖昧道:“光親一下,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
“那你還想怎樣?”
他輕笑,“晚上跟我……”
他附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什麼,顏歆月羞得頓時紅了臉,擡手錘在他胸口,“孟靖謙你討厭!”
*
對於陸景呈說的話,顏歆月原本就是半信半疑,再加上後來聽了顏如海告訴她那些過往的真相,她非但沒有相信陸景呈,反而是打消了她所有的顧慮和疑問。
但是陸景呈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麼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所以她自己也很清楚,過不了多久陸景呈一定會再來找她。
果然,這天下班的時候,她一齣劇院便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
陸景呈就靠在車身上等在那裡,見她出來,立刻站直了身子,眸色溫柔的看着她。
顏歆月站在臺階上凝視了他足足半分鐘,直到她確定自己能用一種平靜的情緒面對這個男人,她才緩緩走了下去。
見她過來,陸景呈連忙迎了上來,“歆月。”
顏歆月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開門見山的說道:“要找個地方談嗎?還是就在車裡談?”
她這樣直截了當,反而讓陸景呈有些無所適從,怔怔地看了她好幾秒之後纔回過神來。
他原本以爲她在知道那些真相之後會不知所措或者方寸大亂,那樣則正中了他的下懷。可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平靜,坦蕩,沒有半點驚慌,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陸景呈紳士的詢問她的意見,“你想去哪裡談?”
顏歆月不帶情緒的說:“附近就有一個挺安靜的咖啡廳,就在那裡吧。”
她原本是想說就在他車裡談,廢話完了趕緊走人,但是轉念一想,陸景呈雖然表面是一個人,但是難保他沒有帶別人隱藏在暗處,萬一要是再來個偷拍或者什麼的就麻煩了。在咖啡廳這種公共場所,雖然也有可能被人看到,但至少還能說得清。
她現在對他是十萬個不放心,畢竟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坦蕩磊落的男人了。
“好,聽你的。”陸景呈順從的說道。
咖啡廳就在距離劇院不遠的地方,顏歆月平日裡中午休息的時候也總和同事們一起去,所以老闆對她也很熟悉。
她刻意找了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坐下,隨口點了一杯淡奶油咖啡,而陸景呈依舊是一杯藍山,眸光殷切的盯着她。
“歆月,上次的事……”他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話,顏歆月卻已經先一步打斷了他。
她微笑着看陸景呈,不疾不徐的說道:“今天上午團裡出了些事,有一位姑娘的婚戒丟了,而在她婚戒丟失之前,我是最後一個看到的,所以今天大家都在懷疑是我偷了她的戒指,甚至還準備報警。”
陸景呈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沒頭沒腦說起這種事,眉心一蹙,臉色凝重的說道:“怎麼會這樣?”
顏歆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問:“景呈,你覺得這件事會是我做的嗎?”
她難得能放緩語氣好好的叫他一聲,這讓陸景呈感到十分愉悅,忙不迭的搖頭道:“當然不會!你自己完全有能力可以買更好的東西,更何況你從來不是喜歡首飾的人,你的人品和性格都說明你不會做那種事。”
她又問:“那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陸景呈十分堅定地看着她,“如果他們要報警,就讓他們去報,我會幫助你的。”
然而他許諾般的話卻並沒有讓顏歆月動容半分,反倒是輕輕的嗤笑了一聲,臉上滿是輕蔑和不屑。
陸景呈的臉色有些困惑,似乎對她突然變臉有些不解。
顏歆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面無表情的冷聲道:“正如陸總所說,我和你認識還沒有一年的時間,但是面對這種事情,你聽了我的一面之詞卻選擇相信我。而我和靖謙認識了將近十年,你覺得我會因爲你幾句話就改變對他的看法和信任嗎?”
陸景呈一愣,眼中慢慢涌上了悲涼的神色,苦笑道:“原來你之前鋪墊了那麼多,就只是爲了說這個。”
他剛剛還當真以爲,她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了……
顏歆月完全不理會他眼中的悲慟
,不爲所動的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你的故事編的確實夠吸引人,你不去做編劇都可惜了。只是你的故事編得再巧妙離奇,也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在我的認知中,孟靖謙是一個會在生死關頭保護我,會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默默爲我做一切,卻從來沒有要我回報的男人。別說我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情,就算他真的做了,我對他也不會有所改變。”
“反倒是你,陸總。”顏歆月有些諷刺的笑了,嘴角滿是嘲弄,“你的卑劣還有虛僞,都讓我噁心透了!大概你還不知道,我舅舅已經醒了,並且告訴了我他昏迷之前的很多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時至今日,你以爲你對我來說還是以前那個溫柔體貼的陸先生嗎?”
她擲地有聲的說着,陸景呈就只是這樣看着她,眼中的光漸漸冷卻,最終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寒意。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嫉恨的咬牙問:“你就這麼相信他?”
“是,我就是這麼相信他!”顏歆月毫不畏懼的迎視着他的眼神,無比堅定的回答。
“無論他做什麼事,有過怎樣的過去,你都不會離開他?”
顏歆月答得極其果決,“絕對不會!”
“好,很好,非常好!”陸景呈怒極反笑,連連讚歎道:“你對他還真是鶼鰈情深,既然如此,我們就走着瞧!”
他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和仇恨讓顏歆月心下一驚,不安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陸景呈向後一靠,脣角帶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他孟靖謙是白道上正義化身的大律師,那麼我自然要遵循他的法則。他不是號稱無往而不利嗎?我倒要看看,當他自己坐在被告席的位置上,他要找誰來替他做無罪辯護!一個一直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指責別人的人,當他從最高峰上摔下來的時候,會有多慘!”
顏歆月拍案而起,厲聲道:“你想起訴他?”
“是。”陸景呈毫不避諱的直視着他,“你不是最討厭別人玩手段嗎?這一次我就用光明正大的方式來告訴你,究竟誰纔是那個卑鄙下流的小人!”
“你!”顏歆月恨的咬牙切齒,冷笑道:“你不會得逞的,你以爲他這麼多年的律師是白當的?”
陸景呈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意,“既然你對他這麼有信心,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誰能笑到最後。”他說完,忽然撐着桌面直起身子,微微前傾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歆月,我會用事實向你證明,誰纔是你最該依靠的那個人!”
顏歆月垂在身側的手攥的咯咯直響,怒極反笑道:“反正不會是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選擇你!”
陸景呈只是輕輕一笑,俯身在她臉上倏地一吻,轉身笑着離開了。
而顏歆月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厭惡的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心裡卻滿是擔心。
她雖然嘴上說着相信孟靖謙,但是她心裡始終是沒有底,畢竟陸景呈手上是不是掌握着什麼關鍵證據,這對他們來說還是個未知數。
*
自從知道顏歆月當年因爲被毆打導致流產之後,孟靖謙就一直沒能忘記這件事,在知道真相後,他也曾拜託過關默存幫他查一查過去那些罪魁禍首,可是因爲時隔太久,所以一直都沒能查到有用的線索。
這天正當他在律所開會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關默存的電話,告訴他那件事情有些眉目了。
孟靖謙得到這個消息後,當時便扔下一會議室的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關默存的公司,卓方圓正坐在外面的格子間裡,見他來了立刻站起了身,“孟靖謙,你來做什麼?”
孟靖謙也有些意外的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
卓方圓一身白色的OL裝,聳了聳肩道:“我現在是關總的助理,你有事找他嗎?”
“用不着你通報。”他隨手一揮,連門都不敲便闖了進去。
關默存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批文件,聽到聲音後立刻擡起了頭,調侃道:“你來的可夠快的,現在只要是涉及到顏歆月的事情,我看你都恨不得坐火箭飛過來。”
孟靖謙沒心情在這跟他扯皮,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你少廢話,趕緊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如果放到以前,關默存一定會揶揄他兩句,可現在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他也就打消了和他開玩笑的念頭,臉上也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當初你讓我幫你查事情的真相,我不是告訴你,那些街頭的小混混們一代一代的更迭太快,所以查起來會有些困難嗎?”
“對,所以現在呢?”孟靖謙死死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嗯。”關默存點頭,語氣沉沉的說道:“之前我手下的一個兄弟被人給陷害了,所以判了幾年,進了監獄。在監獄裡他認識了一個因爲偷竊被判了五年的罪犯,後來聊着聊着,他聽那個人說起三年前受人指使,和幾個人圍堵過一個孕婦,並且打的挺嚴重的。當時你拜託我這件事之後,我就跟我手下所有的弟兄交代過這個事情,讓他們在外面辦事的時候多留意一些。我那個手下託他弟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所以我想可能跟顏歆月那件事有關。”
“那除此之外呢?”孟靖謙有些不死心的追問道:“你不會就只告訴我這些東西吧?”
“當然不是。”關默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孟靖謙剛要去接,關默存忽然把手一收,有些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看之前,我勸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怕你會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孟靖謙一怔,隨後不耐的一把奪過文件,“我能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他三兩下便拆開了文件袋,關默存看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在一旁緩緩道:“這是一份匯款單,是那個指使人給那些小混混的戶頭上匯款的證據。”
孟靖謙從文件袋裡抽出那張薄紙,然而在看到戶頭的名字時,卻猛然瞪大了眼睛,隨後不可置信的看向關默存。
竟然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