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湛看着蘇子衿這樣,眼底有些無奈,隨即蹲下身,用渾厚有力的嗓音說道:“上來,我揹你!”
蘇子衿一驚,這已經出了村了,周邊也沒什麼人,可還是有些猶豫:“這……不好吧?”
“快上來吧!”薛湛又催促了一聲。
這天寒地凍的加上還有一個時辰的山路,她的腿也確實酸澀,隨即便也又沒有多猶豫。
薛湛的背很厚實,趴在上面很舒服,雖隔着厚厚的棉衣,可是蘇子衿卻還是能感受得到男人強迫的體格。
蘇子衿忽然想起昨日早上在布鋪裡那幾個小媳婦說的話,薛湛自從娶了她之後,確實沒吃上幾頓肉,也更是沒出去喝過酒了。
而做打鐵匠這行又是個力氣活,肚子裡沒有點兒油脂又怎能幹得下重活呢?
蘇子衿越想,倒越是心疼薛湛,他從小父母雙亡,十幾歲就背井離鄉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也不知道二十幾年薛湛一個人無親無故的在外面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像娘說的,那十兩銀子說不定就是薛湛攢着娶媳婦的錢。
薛湛步伐穩健的揹着蘇子衿在這崎嶇的山路上行走,寒風凜冽的吹在薛湛的臉上和手上,如刀子刮過一般,十分的生疼。
兩隻耳朵被凍的通紅,嘴裡不斷的呵出白色的氣霧。
蘇子衿不禁用蜷縮在衣袖裡的手將薛湛的耳朵捂住,好不讓男人的兩隻耳朵凍裂。
薛湛將背上的蘇子衿又往上提了提,看着前方彎彎曲曲的路,眸光深邃如山,一抹淡淡的暖色之意緩緩的從眸底流出。
回到家時,天色卻是越來越黑,烏雲滾滾的,好似要下雨一般。
而吹在身上的風也更是凌厲肆掠了些。
蘇子衿打開自家門鎖,便急着到院子裡去收衣服,感嘆幸好回來的早,不然走到半路上要是下起了大雨,這麼冷的天氣肯定是能將人給凍生病的。
蘇子衿收好衣服後,又將擱置在院子裡的其他東西收進屋,尤其是那剛劈好的柴。
蹲下身,一雙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小手忙撿着散落在地上的柴。
這時一雙大手卻是抓住蘇子衿手中的柴棍,將手中一個純黑的湯婆子塞到蘇子衿的懷裡:“你進屋去,這我來弄!”
蘇子衿納悶的看着懷裡銅質的圓壺,這東西她昨日早上在集市的時候就想買了,裡面注滿了熱水,放在冰冷的被窩裡,那一整個冬天便不怕冷了。
可是她沒捨得荷包裡的銀子,所以就沒買,而家中她也找過,是沒有這湯婆子的,也不知薛湛是從哪裡找來的。
“這個哪兒來的?”蘇子衿忙欣喜的問道,有了這東西,她的手腳就不會在那般冰冷冷的了。
“剛去對門的小虎家買的!”薛湛沉聲說着,抱着一捆乾柴便往竈臺走去。
這男人看着平時不多話,面色又沉冷,但是卻沒想到如此貼心,竟知道會買這個給她。
蘇子衿的身子依舊很冷,可是抱着這湯婆子,心裡卻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