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千幽沒有反駁,她繼續說:“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死可能會得到解脫,但最終得到好處的是誰呢?是那些侮辱你的人!他們會洋洋得意。而最愛你的人會悲傷欲絕,你又想過這些愛你的,等你死後會傷心一輩子後悔一輩子的人嗎?”
沈千幽搖頭苦笑,“不會有這樣的人的,我的離開只會使所有人開心,他們不會對我有半點留戀。”
“你錯了!”顧安好毫不猶豫地反駁,“有這樣的人,而他剛剛離開,只是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而已。”
沈千幽驀地睜開了溼潤的美眸,緩緩移向顧安好,“你怎麼知道他愛我?”
顧安好撇了撇自信的脣角,“因爲我瞭解他,他是個遇事不會慌亂的男人,可是他爲了你的事情曾經手足無措,曾經精神萎靡,曾經大發雷霆。知道你在醫院裡,他第一時間趕到,並且就在剛纔,他說如果你醒來,他就……”
“你說夠了沒有!”低沉卻嚴厲的斥喝從身後傳來,顧安好的肩膀震動了下,緩緩回頭,對上了傅瑾寒冷冽得能夠殺人的眸子。
“說夠了就給我離開,這些不關你的事。”傅瑾寒繼續冷冷地說。
繼而看了一眼沈千幽,聲音登時柔軟了許多,不過也透着疏離,“既然你醒來了,就踏踏實實地繼續生活和工作,那些輿論我會替你壓下去。我很討厭這麼脆弱的你。”
說着,臉上還透着鄙夷。
沈千幽有些希望的臉上再次變得充滿幽怨,“你們何必搭救我呢?也許死是我最好的解脫。二十年了,噩夢還沒有結束,我想命運是要我自我了結,才肯放過我。”
繼而,她又看向顧安好,嘴角含笑,“謝謝你安慰我,我想這裡只會有人恨我,畢竟我曾經拋棄過他,如今也無法帶給他快樂……”
傅瑾寒的薄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顧安好忍無可忍,衝
口而出,“沈小姐,你怎麼能夠這樣想?你知道嗎,作爲你的兒子,他已經被你拋棄過一次,卻不想被你拋棄第二次!”
“夠了!”身後的斥喝聲如雷貫耳,“顧安好,你給我閉嘴!”
顧安好卻攥了攥粉拳,腦海中一晃而過之前傅瑾寒無比脆弱的肩膀的抽動,選擇繼續啓口,“他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叫你一聲‘媽媽’,他多麼希望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擁有一個母親,唔……”
嘴脣被一隻大手迅速地捂住,繼而整個身子被扛在了肩頭,向着門外大踏步走去。
雖然被倒掛在傅瑾寒的肩頭,顧安好被鬆開的口依舊不肯閒着,“沈小姐,不,伯母,傅瑾寒他愛你!他希望可以和母親永遠在一起!啊……”
屁股上吃痛,原來是被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一把擰住了屁股上的肌肉,疼得她齜牙咧嘴,痛不欲生。
將她拋擲在何必特護房的牀上,傅瑾寒整個健碩魁梧的身軀壓了下來,棱角分明的臉龐更是因爲氣塞正在不停地抽搐。
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卻見到顧安好的眸光裡依舊透着固執和堅持。
“你說,你錯了沒有?”咄咄逼人的質問。
直直盯向他的幽深的眸,“我沒有錯!我只是說出了你的心裡話而已……”
下巴上吃痛,傅瑾寒冷冽的臉越來越靠近,“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顧安好的目光沒有躲閃,嘴角出其不意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這柔緩的聲音侵入到他的胸口,彷彿一記重拳般,將傅瑾寒好不容易用二十年時間築壘的高牆,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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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登時變得柔軟莫名,他忍不住湊上她的脣……
看着顧安好如同小女生般嬌羞的模樣,傅瑾寒腦海又恍過昨晚她的酒後真言,一張心滿意足的臉重新變得扭曲起來。
“告訴我,昨晚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語氣裡飽含着凌厲。
“我昨晚都說什麼了?”顧安好撓了撓頭,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了。
果然是酒後吐真言嗎?
只是一瞬間,傅瑾寒整張臉變得青黑,重新捉住了顧安好清純俊俏的臉,令她吃痛,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儘快愛上我,否則我會讓你更難過!”
說完,甩下她的下巴,傅瑾寒氣勢洶洶地走出房門。
留下顧安好獨自在房裡低聲咒罵。
果真是變態,有這樣讓人愛上他的嗎?
不過回想到昨天,的確因爲見到他同顧曉彤在一起卿卿我我,心裡很不痛快,不免多喝了幾杯。
她到底有沒有愛上他呢?她連忙甩甩頭。
怎麼可能!
顧安好並沒有如傅瑾寒的願離開,而是買來早餐,陪伴沈千幽一同用餐。
在顧安好的鼓勵下,沈千幽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也肯吃些東西了。
見到這個女人留在這裡還有些用處,傅瑾寒便沒有急於趕她離開。
不過,這女人勸慰人的話語,讓他怎麼聽怎麼彆扭。
“女人啊,重要的是要愛自己!至於身體受到了凌辱,那都不是事兒,只要我們還活着,總有辦法活出更多精彩來,讓那些羞辱我們的人心甘情願地臣服……”
“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你就不能把它們當成人體藝術照片嗎?難得有人給我們拍攝得這麼美,還是年輕時候的留念,要是我……我都巴不得有人這麼眷戀我呢……”
“不管有沒有人愛我們,你要知道,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愛自己!愛自己!”
傅瑾寒將拳頭攥了幾攥,終於沒有爆發出來,轟趕她出去。
同時他也似乎明白了,爲什麼他對她如何,她都當做過眼雲煙般逆來順受,不放在心上,原來是因爲這種可怖的心理在作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