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早該明白我的心意。”傅瑾寒略帶溫柔的話語,有如針扎般刺向顧安好的心口,“蘇染,你是我最善解人意的解語花,無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這句溫情脈脈的話,不僅讓顧安好徹底崩潰,如坐鍼氈,也讓蘇染驀地怔忡,心裡好一陣小鹿亂撞,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她想問:“真的嗎?我五年來的善解人意,溫柔陪伴,終於讓你心意回轉,肯接納我了嗎?”
只是下一秒,想到身後的另外一個女人,她的整顆心瞬間冷了下來。
再去看傅瑾寒依舊青紫的臉色,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心底嘆了口氣,面上卻假裝露出動情的模樣,“瑾寒,謝謝你!我真是太受寵若驚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如同避無可避的冷風,灌進顧安好的耳朵裡。她不明白這大廳這麼熙攘,爲什麼唯獨那一對言語令她如此心神不寧,甚至忘掉了對面的人。
歐陽靖看着她,眼底的灼熱卻已經漸漸消退,化爲一抹複雜的黯淡。
在她終於瞥向他的時候,他才徐徐啓口,“原本以爲你已經心無掛礙,卻原來是我低估了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也高估了我和你之間的情誼。”
顧安好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說,“歐陽,你誤會了……”
歐陽靖不以爲然地搖搖頭,垂下眸光,揚起脖頸喝光了一杯紅酒。頓時間,歡快的氣氛變得有些靜謐,有些尷尬。
身後的聲音繼續如同洪水猛獸般襲來。
“瑾寒,許久以來不見你笑了,見你笑得這麼燦爛,我也替你開心!”
“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只是以前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明天就是電影拍攝宣告殺青的時候,我終於可以解放啦!陪我出去散散心你可願意?”
“當然,能陪美女一起在路上,是我的自豪,也是我無法推辭的使命……”
終於,在身後的濃情越來越甜蜜,說笑聲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時候,
顧安好再也忍無可忍,霍地起身。
歐陽靖望着她,“你去哪裡?”
顧安好竭力笑了一笑,強裝自己沒有受到丁點的震動,“我想到還要去商場買幾件衣服,對不起先行一步。”
歐陽靖拉住她欲要極速離開的手腕,才驀然發覺其中有輕微的戰慄。
他了然溫和地說:“我陪你一起。”
看到歐陽靖抓住顧安好皓潔如玉的手腕,傅瑾寒只覺得五臟翻騰,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去,拉開他邪惡的爪子!
眼看着兩個人並肩離去,對於對面蘇染的詢問聲,他甚至置若罔聞。
“瑾寒,你聽到我在說話嗎?”蘇染拿手在傅瑾寒的眼前晃了晃,傅瑾寒這才反應過來,驀地拉住她的皓腕,“出門旅行要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才行,不如我們一起去挑選幾件?”
他要爲她買衣服嗎?
蘇染捂住激動得要跳出來的胸口,被傅瑾寒拉扯入他的懷裡,挽住他的胳膊,小鳥依人地緊緊依附着他寬闊溫熱的胸膛,滿含甜蜜地離開了餐廳。
顧安好來到商場,卻只是往一些便宜的貨架上張望打量,歐陽靖忍不住說:“我看那邊的那件鵝黃色的風衣比較適合你,不如取下來試一試?”
顧安好看去,卻見那是個世界名牌櫃檯,只是一件風衣而已,竟然標價一萬五千元!
顧安好正想要搖頭拒絕,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小姐,把那件衣服取下來,這位小姐要帶走!”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只見傅瑾寒手指的那件衣服,正是適才歐陽靖企圖爲顧安好挑選購買的鵝黃色風衣。
此時讓顧安好覺得更爲刺眼的,是緊緊摟抱住傅瑾寒修長的胳膊,動作親密如一體的兩個人。
她的胸口又是倏然堵塞。果然,五年的時間猶如一把殺豬刀,怎樣的情愫都會被它斬斷,何況他對她本無情愫?
歐陽靖自然也看得出傅瑾寒在故意找茬,忍不住出口高聲說:“瑾寒你真是出手豪闊,想必蘇小姐纔是你真正喜歡的
女人,你們的關係隱藏得可真是讓我們甘拜下風!什麼時候可以公佈出來,滿足一下我們八卦的心?”
蘇染“噗嗤”一笑,落落大方地說:“歐陽見笑了,其實我們……”
“很快。”傅瑾寒打斷蘇染的話,信誓旦旦地說着,“也許明天,你們就可以遍天漫地看到我們秘密交往的新聞頭條。”
說完,還不忘冷冷瞥一眼正在佯裝挑選衣服,對他們置若罔聞的顧安好。
不理睬蘇染驚詫莫名的目光,傅瑾寒隨手撩起一件狐狸皮的紅色外衣,“染染,這件衣服價值十萬,我想這纔是最適合你的服飾!你這樣高貴典雅的美女,只配用高端大氣的事物來點綴,至於那些棉布人造的便宜貨,就讓那些普通人來享用吧!”
顧安好緊緊攥住一件人造皮衣的袖口,委屈的眼眶驀地一紅,走到歐陽靖跟前說:“我們走吧,我想這裡太過高端,我這種身無分文的屌絲並不適合這裡。”
“屌絲?”歐陽靖不以爲然,“你在我心裡,可比這裡任何一樣都要明豔動人、價值不菲。”
這真情流露的語言,徹底激起了傅瑾寒心裡的千層浪,正想出言冷諷,卻見兩個人已經並肩離去。
蘇染正拿着那件狐狸皮的外衣,興致勃勃地走進試衣間,探出頭來說:“瑾寒,你等等我,我馬上換衣服出來!”
睚眥欲裂的傅瑾寒,哪裡顧得上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不久,蘇染便開心地從試衣間旋轉而出,“瑾寒,你覺得怎麼樣……”
環顧四周,卻哪裡有他的身影?
“小姐,要不要給您包起來?”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問。
蘇染憤憤地跺跺腳,嘆了口氣,重返試衣間。
結果這天,顧安好只是在一家小店面裡購置了兩件森森的衣服,也不過是普通的衣服而已。
“發現你越來越懂得節省了,”歐陽靖微笑着說,“也越來越適合做一個持家的女人。”
顧安好挑了挑眉毛,“我現在已經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