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起身,竭力扯了扯嘴角,對傅子宸說:“我去去衛生間,馬上回來。”
倉皇逃離,顧安好來到衛生間,倚靠在牆壁順勢滑落,眼淚撲簌簌地落下,她索性抱住雙膝,坐在地上無聲地抽泣起來。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有多麼捨不得傅瑾寒。
明明他們已經建立了某種默契,明明傅瑾寒已經化作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明明他們已然到了可以互訴衷腸的地步……
可是轉瞬間,他的柔情蜜意全部轉向另外一個女人。
疼痛感襲遍四肢百骸,坐了許久許久,她才艱難地起身,鏡中整理好自己梨花帶雨的面龐。
重新塗染好自己的妝容,顧安好竭力咧了咧優雅的嘴角,對着對面那個因爲一份憂鬱,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說:“顧安好,你必須振作起來,知不知道?沒有人可以打敗你,你會永遠堅強下去!”
終於,她能夠釋然了。
磨蹭了好久,顧安好才反轉回病房裡,發現傅瑾寒和蘇染已經離去。
心裡的重石終於放下,在傅子宸眼神的催促下,她不得不邁着優雅的步伐,滿面含笑來到病牀跟前,輕柔地詢問正在同森森閒敘家常的傅父,“爸爸,要不要喝杯水?”
傅父點了點頭,顧安好去端來了水,小心翼翼扶着傅父擡起上身,喂他喝過。
繼而她又爲傅父削蘋果,喂他用餐,甚至幫助他翻身和小便,時不時還同他舒心地交談幾句,儼然便是傅父最貼心的解語花,也是最爲稱職的照料者。
只是半天功夫,傅父就已經被顧安好這個“兒媳婦”徹底征服,她要離開甚至都有些同對森森一樣,依依不捨。
離開醫院,傅子宸情不自禁將手欲要放在顧安好的姣好的肩頭上,被顧安好嫌惡地甩開。
傅子宸不以爲意,滿含青睞地對她說:“好好,我不得不說,你有演戲的天賦,一舉一動都表演得那麼自然,連我這個旁觀者都已經被你征服!你不去做第一線的女演員真是可惜,明明比蘇染更有潛質。”
顧安好不以爲然。她只是以最自然的心態去面對傅父,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實意,卻
被傅子宸誤解爲嬌柔做作。
他們根本是兩種世界的人,無話可談。
森森在顧安好的懷裡眨巴着大眼睛,原本澄澈清亮的眸子,此時卻顯得猶如暗夜一般的深沉,那是不屬於孩子的深沉。
如果有誰懂得,肯定會爲之心痛的。
夜色,深沉如墨,星光也彷彿爲了配合某個人陰鬱黯淡的心境,選擇了被濃黑的烏雲遮蔽,不露分毫。
酒吧裡,再次多了一個惹眼的身影,卻是喝得爛醉如泥。
“再來一瓶!”傅瑾寒甩開手裡空蕩蕩的瓶子,依舊不過癮,朝着調酒師吼去。
調酒師爲他拿來上好的人頭馬,卻是酒精濃度低一些的。
看到這位出手豪闊的大款,他雖然知道趁機可以多賺幾萬元,可是看到爲情所困的人,再貪財好利的人也忍不住要爲之惻隱。
濃妝豔抹的女人們不斷在獨自痛飲的傅瑾寒面前晃來晃去,忍不住紛紛上前來同這位俊美無儔、氣質逼人的男人搭訕,卻統統因他無情的沉默以對頓感無趣,不情不願地離開。
傅瑾寒用力抓住手裡的酒杯,連盪漾的酒水都化爲那個美麗的女人,讓他忍不住痛飲,吞噬入苦悶難言的腹中。
一杯接一杯,讓他眼前忍不住變得模糊。
一個妖嬈性感的女人款款走了過來,眯了眯眼睛,“傅總,在這裡獨自痛飲多無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傅瑾寒轉頭,迷迷濛濛中似乎見到了那個讓他如癡似狂的女人,一把將女人的手拉住,拽進自己寬闊溫熱的胸膛裡……
“好好,好好你終於回來了是不是?”
撩過女人的同顧安好相似的下巴,傅瑾寒急切追問。
女人眸底閃過一絲精芒,往傅瑾寒懷間貼近幾分,媚眼如絲,嬌滴滴地說:“瑾寒,我永遠是你的好好……”
得到這份肯定的迴應,傅瑾寒一把將她抱住,邊喃喃地低呼:“好好,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
翌日,當傅瑾寒酒醉醒來,捂住尚有些疼痛的頭顱,發現懷裡有個嬌柔溫暖的身軀,立即甜蜜涌上胸口。
他的好好又回來了……
當發現女人的面龐並不是顧安好的模樣,而是另外一副同樣美麗,卻透露出精明的面孔。
豁然起身,傅瑾寒發現已經同樣渾身赤裸,不禁自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人被傅瑾寒劇烈的起身動作驚醒,見到赤裸着胸膛,彷彿大衛雕像一般的身軀赫然進入她的眼眸,讓她忍不住頓生嬌羞,百媚橫生。
性感誘惑的身軀貼上傅瑾寒的臂膀,如瀑布般滑落的橘黃色頭髮散落於肩頭,略顯尖削的下巴擡起來,女人嬌嗲扭捏地說:“傅總,你可是平白要了人家,你可得承擔起這個責任!”
傅瑾寒胸口劇烈地震動着,拋開女人的束縛,毫不顧及下牀,穿衣。
整頓好自己,他才抑制住心裡五味雜陳的翻涌,頭也不回地問:“你叫什麼?你認識我?”
女人輕啓朱脣,“傅總,我當然認識你,因爲我是天語娛樂的旗下藝人。只可惜自己的名氣遠遠比不得蘇染姐姐,在傅總你的眼皮子底下更是如同一粒不起眼的沙子,您記不住也不足爲奇。”
說到最後,失落感越來越濃厚。
“我問你叫什麼?”傅瑾寒厲聲問。
“我叫陳慧慧,智慧的慧,仰慕傅總您已經很久……”
傅瑾寒猛然記起來,自己在同顧曉彤來往時,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
忍不住側頭問:“你是顧曉彤的朋友?”
陳慧慧受寵若驚,捂嘴嬌笑,“想不到傅總竟然還記得我這個不起眼的角色,真讓我情何以堪!”
傅瑾寒不動聲色地繼續說:“給你二十萬,這件事情你絕對不可以告訴給旁人。”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撲面打下,澆熄了陳慧慧所有熱情的火焰。
陳慧慧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傅總,我可以不要您的錢,我願意做您失意時的解語花,做您苦求不得的好好,幫您度過難熬的一夜夜……”
傅瑾寒冷冷地說:“我不需要。只是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有額外的舉動,你的星途就算徹底斷送。”
拋下這句話,傅瑾寒決然離去。
留下陳慧慧,輕柔的眼底轉瞬充斥着憤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