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好點了點頭。
融雪沒有拒絕，也沒有問是什麼事情，便乖巧地點了點頭。
見狀，顧安好牽着她去了書房。
但卻沒有跟着融雪進去。
融雪奇怪地擡起頭，看她：“媽媽？”
顧安好面色溫和：“太祖母想和你聊聊天。”
“哦。”融雪恍然點頭，隨機問：“太祖母會喜歡融雪嗎？”
不知道爲什麼，她倒是有點點緊張了。
顧安好笑：“不會的。”
她女兒那麼聰明可愛，秦鳳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但是，她反而怕秦鳳太喜歡了。
她不想要將去承擔的秦家的責任，這個責任便落在了融雪的身上。
至於怎麼選擇，就看融雪了。
想到之前秦鳳說的那句“這種事情讓孩子自己選擇”的話，她倒是對自己的女兒頗有信心的。
見狀，融雪便放下了心，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正值中午，原本傾落在書房裡的陽光轉移，屋子裡又變得暗淡。
一進屋，融雪便下意識地踮起腳尖，開了燈。
屋子裡一下子明亮起來。
“外祖母？”她轉過頭看向躺在搖椅上的老人，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
老太太的臉上倒是露出一絲詫異，雖然是太外孫，但是她沒有想到，安好的女兒會這麼不認生。
“你不怕？”她垂眸，看着拉着凳子往自己身邊做的融雪。
融雪眨了眨眼睛，那雙眼睛澄澈乾淨：“媽媽說你是太祖母，爲什麼要害怕？”
她不怕，但是大多數的人看到秦鳳是會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目光太過於純粹，老太太眼底的冰冷也不知不覺消散了一些：“你說的也是。”
“太祖母，你是不是病了？”雖然是外祖母，但因爲是第一見面，融雪想了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感覺外祖母一定很孤單，要不然，爲什麼她長那麼大，才第一次看到外祖母？
見她問的認真，老太太微笑：“是
啊，外祖母是病了，融雪要留下照顧外祖母嗎？”
融雪沒有想那麼多，聽見她的話，反問了一句：“外祖母不能和我們一起去T市嗎？”
她問的自然，老太太一頓，盯着孩子看了半晌，才說道：“外祖母去不了……”
“爲什麼？”融雪皺了皺眉頭，“爲什麼不能去不了？我和森森會很歡迎外祖母的！外祖母還沒有見過哥哥呢！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她眼睛發亮，眼裡彷彿有光，就彷彿太陽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老太太看着這樣的她，原本準備的一系列說辭全部堵在了心口。
“融雪，外祖母去不了，但如果，外祖母給了很多很多東西，你願意留下來陪外祖母嗎？”她問，就彷彿已經知道了孩子的答案，卻又有點期待。
融雪這個孩子，看模樣就知道是個好的，這樣的孩子如果不繼承秦家，將秦家發揚光大，她不免覺得可惜。
融雪立馬蹙了蹙眉頭，問：“留在這裡？那爸爸媽媽也會在這裡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
既然安好不願意回到秦家，那麼有怎麼可能留在這裡？
“那秦哥哥呢？”融雪又問。
“這個得問他自己。”她雖然執拗，但是對於這個孫子，她不會過分干涉。
聞言，融雪的眉頭立馬皺的更甚了，滿面的糾結：“可是……”
說心裡話，她也不想留在這裡的，因爲秦哥哥說過，這裡一點都不好玩的。
可是她又覺得外祖母一個人在這裡，一定很孤單的……
“要不這樣，外祖母，我每個週末過來陪你玩，好不好？星期一到星期五，融雪要上學，週末可以的……”她拿着小指頭數着：“然後平日裡，學校也會放假……對了，到時候叫外婆一定來啊……外婆一定也想你……”
她絮絮叨叨地說着，並沒有發現老人眼裡的光芒越來越沉。
看着面前陽光活潑的孩子，秦鳳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怎麼表達。
是該說安好將這個孩子教得太好，還是該說，
因爲教的太好了，所以她甚至捨不得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在這裡也能上學，外祖母會給融雪找特別好的老師，等融雪長大了，會有很多很多錢的……”她開口。
語落，卻聽見融雪無比認真的話：“可是，融雪不想要這些啊……”
“那以後呢？如果融雪想要這些了呢？不後悔嗎？”
“爲什麼要後悔？”融雪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媽媽說過的，想要什麼要自己去爭取！不能讓別人覺得融雪是個不勞而獲的孩子……”
她說的理所當然。
老太太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見她臉色不大好，融雪立馬擔憂地抓着的手：“太祖母……”
而秦鳳卻又捨不得讓孩子從自己的指尖溜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道：“融雪，你看這樣好不好……”
……
這一說，便到了中午飯點。
雖然知道融雪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這麼久沒有出來，顧安好依舊有點擔心。
下面的的飯菜已經準備妥當，楚睿上樓叫他們吃飯。
“我來叫她們吧。”顧安好說道。
楚睿點頭。
等顧安好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融雪走了出來。
見顧安好要進去，孩子伸出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媽媽，太祖母睡着了……”
顧安好一頓，彎下腰見她滿眼發亮，便鬆了一口氣：“和太祖母聊得怎麼樣？”
看來，老太太並沒有爲難她……
“很好啊。”融雪咧開嘴一笑，隨即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滿是認真地說道：“媽媽，我們有空就來陪陪太祖母吧，她一個人好寂寞的……”
她和外祖母說的好多以前小時候很好玩的事情，她是想要讓太祖母開心的，可是說着說着，外祖母卻哭了，看的她的心都酸酸的。
顧安好一怔，見融雪說的認真，半晌，才說了一句：“好。”
等顧安好知道融雪答應秦鳳的時候，已經是剛從秦家離開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