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寒握了握她的手,眼底話裡都是關切,“緊張嗎?”
這些已經帶給了顧安好取之不盡的力量,她搖搖頭,莞爾回答:“有你在,我不會緊張。”
傅瑾寒更加緊緊握了握她的纖弱無骨,卻又堅定如斯的手,“這是我們的戰場,我會一直陪着你,不用怕。”
情愫在四目交織中流淌,似乎四下裡只有他們兩個,其他人都是虛設。
鎂光燈在觀衆席上閃閃奕奕,座無虛席,走廊上也擠滿了人。
今天新聞的標題已經打印了出來。
“顧氏之女勇奪離奇失蹤之遺產。”
“冒名盜取顧氏遺產,誰纔是顧氏醫藥真正的繼承者?”
“顧氏之女並非顧建華所生,她是否可以成功索回被盜遺產?”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爲,顧氏遺產被傅子宸盜取了無疑。
因爲傅子宸的古董鑑定拍賣交易所,便是從四年前成立,同顧氏遺產被領取的時間相差只是半年,成立之初便迅速打入全國市場,不到兩個月便成功上市,股價高昂。
這種種匪夷所思的青雲直上,最初便令人萬般猜疑,懷疑是傅父給他的雄厚資金,如今看來,似乎另有途徑。
對面,很快見到了衆人期待矚目的被告人,那個顧安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也不想要再見到的男人。
傅子宸陰翳滿布的面龐上,帶着故作的散漫不羈的弧度,可是在無比熟悉他的傅瑾寒看來,這是他緊張心情的掩飾,從他那始終沒有鬆開的拳頭,足可以看得出來。
觀衆席的前排,傅瑾寒的嘴角現出真正輕鬆和自信的笑意,對那個微不足道的小子,他更是滿含着冷諷,對於今天的戰鬥,他志在必得。
法院宣佈開庭,原告席上的顧安好看了傅瑾寒一眼,卻見到打扮豔麗的蘇染同樣前來,坐在了傅瑾寒身邊。
蘇染雖然像往常一樣從容淡定,嘴角掛着招牌似的笑容,可是心裡的滋味卻是五味雜陳。
自從那天,眼看着傅瑾寒偕同顧安好將傅父帶回傅家住宅,她卻偏
偏被禮讓回家,而顧安好卻進入了裡面!
在傅家門外矗立了許久,蘇染終於徹底地明白,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位置。
只要有那個女人於這個世界存在,她似乎永遠退居第二位,即使從前的親密過往,也抵不過如今他對她的一瞬深情。
傅家女主人的位置,他一直在爲她保留。
蘇染清楚地知道,今天的爲顧氏報仇雪恨,也必定是傅瑾寒在背後爲顧安好撐腰,她纔敢於如此明目張膽跟傅子宸對抗。
今天前來這裡,她是要清楚地看透這個女人,或者讓她徹底地失望,或者讓她嗤笑傅瑾寒的有眼無珠。
一下子,整個會場齊聚了如此衆多的明星大咖,讓記者們和觀衆們愈發蜂擁齊聚,興奮不已。
顧安好面色鎮定從容,長而捲翹的睫毛下,一雙美麗如畫的丹鳳眼清澈如水,泛着陽光普照的暖意。全然不像對面的男人,眼底的陰鬱深黑如潭,望不見底,更令人生出數九寒天的陰冷。
不過,一個容顏美麗、曲線婉轉,一個俊美如斯、修長挺拔,這俊男美女的爭鬥,不免讓人多關注幾眼。
終於,法院宣佈開庭。
一段審判長的開場白後,原告的律師呈報了案情。
當提到傅子宸以顧安好的名義,於四年前冒領了顧建華的所有遺產時,被告律師立即反駁,“我反對!原告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一點。當時是顧小姐親自領下遺產,而後和傅先生交好,親手將遺產打到了他的名下。結果從羅馬回國來,這女人不守婦道,見異思遷,重新成爲傅瑾寒少爺的情婦,又想要奪回從前的遺產,我方傅子宸先生自然不會同意。請審判長和各位審判觀察員明察秋毫,理性判斷!”
觀衆席上,衆人不禁唏噓不已。原來是這女人不守婦道,見異思遷,貪財好利才引發出這麼一段公案啊,真是可恨又可笑……
社會大衆對於“情婦”和“見異思遷”這些詞彙極度敏感,往往不顧事實,便痛恨起被貼上這種標籤的女人。此時也不例外,紛紛將信任感,從原告身上,轉
移到了被告。
傅瑾寒微蹙起眉頭,不過,他很快便又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諷。
原告律師的確沒有辱沒他的希望,手中拿出一疊文件,站起來反駁,“法官大人,我這裡有我方顧小姐四年前在羅馬時,作爲另一個身份莎莉時的在羅馬工作和生活的證明。當時她雖然在家中照料剛出生不久的兒子,一邊爲雜誌社做着翻譯的工作。當天顧氏財產被冒領的同時,顧小姐,也就是莎莉曾經去過羅馬的雜誌社,將一篇長文的英文翻譯交給了那裡的主編。”
繼而,律師甩了甩手裡的文件,還拿出光盤等物,“這是我親自前往那邊,得到的口頭證明,不僅有文字,還有錄音,另外還有四年前當天的莎莉曾經出入雜誌社的光盤。試問,如果當天顧小姐果真在國內領取顧建華的遺產,那麼豈不是有分身術,分別存在於兩個過度?”
衆人忍不住再次唏噓,胸口也愈發振奮,這件案情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也越來越讓人心潮澎湃了!
傅子宸則微微蹙了蹙眉頭。他怎麼也想不到,才短短几天時間,一位有名的大律師就肯爲了這女人的事情,跑去羅馬,深挖出了四年前的錄像,將不可能被挖掘出的證明展現在衆目睽睽之下?
看來,傅瑾寒果真爲了這個女人,花費了苦功夫,付出了血本,他還是太小瞧了他們的關係……
被告律師也是不肯示弱,再次起身理直氣壯地說:“法官大人,當天有顧小姐回去羅馬的記錄,前一日有她回國的記錄,本地法院也有顧小姐親自來領取財產的記錄,難道這一切都是別人可以做得到的嗎?恐怕只有本人才有身份證明,可以辦到這一切吧!”
原告律師同樣當仁不讓,“身份證明自然是被你方傅先生取去,以當時傅先生和顧小姐恰似好朋友的關係,自然可以做得到這一點。並且,傅先生利用顧小姐的身份證明,成功製造了一出顧小姐前去美國,而後失蹤的假象,以躲避過傅瑾寒先生的耳目,讓他苦苦追尋了五年半之久。以這樣的精明,還有什麼樣的假象做不出來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