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是唯一能夠繼承家業的女孩,從小就備受關注,要繼承一個龐大的家族,所受的壓力並不小。
而她的哥哥們被當做的陪襯,這數年下來,自然會不甘願,所以纔會唆使秦冉逃離,爲的就是等秦鳳死的時候,秦家能落在他們的手裡。
兄弟四人,除了老五,老大到老三都不是吃素的,辛辛苦苦掙了那麼久的東西,怎麼可能給別人當嫁衣,給自己的女兒?
想想就是個笑話。
念及於此,秦秉修脣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得的弧度,被蒙在了茶水的水汽裡。
顧安好倒是沒有想到秦家內部的爭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那爲什麼這次是找我,而不是找我母親?”
論繼承權,她母親應該更有說服力纔對。
“你母親離開的時候,秦家就已經將她逐出族譜。”秦秉修回答,隨即擡眸看她,“所以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輪得到你,但當然就算秦姨繼承了家業,往後還是會由你繼承。”
這是慣例,如今秦冉繼承不了,越過去,讓顧安好繼承也說得過去。
只是……
“呵。”顧安好一聲輕笑,神情反而更加從容。
她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色澤清潤,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好茶:“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和你們回去爭奪家產?”
她不是聖人,不可否認,甚至在之前他們和她說有關於秦家的時候,她是真的心動了。
他們就不怕嗎?
“你不會。”秦秉修回答的迅速,斬釘截鐵:“繼承秦家,就意味着你一輩子只能守着秦家,而你不是這樣的人。”
守着秦家,不僅僅是意味着要離開T市,要離開原來的生活。
甚至,就連她的婚姻和女兒的幸福她都不能做主。
他並不認爲顧安好會做到這點。
更何況……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垂眸,眸光隱晦。
“嘖。才相處多久,你就那麼瞭解我?”顧安好笑,倒是有幾分不以爲意,但目光卻有些冷了:“
既然知道我不想繼承秦家,那帶我離開做什麼?”
她並不傻。
她是秦家的繼承人,就意味着什麼?就意味着不止一人想殺她?而秦秉修到現在還好吃好喝得供着她和融雪做什麼?
“秦家的人向來不殺自己人。”這是秦家的家規。
但並不是所有的家規都不會被廢除。
想到秦秉珏所做的事情,他的面色冷了冷。
“只怕這次回去之後,會很危險,所以,顧小姐最好一直跟着我們。”將顧安好帶回去也是將這件事情一次性解決,至於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連毒殺祖母的事情,秦秉珏都可以做的出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念及於此,他的臉色更冷。
顧安好無言,兩個人坐了一會兒,直到差不多了,她才忽然起身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所以,如果我不繼承,也會由融雪繼承對不對?”
原本還神情悠閒的秦秉修猛然一頓,那雙墨色的眸子緩緩地看向她,目光無比幽深。
就彷彿早已經預料他會有這個反映,原本眸光平和的顧安好眼底也漸漸沉了下來,她沒再多說,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而屋內,秦秉修收回看向她背影的目光,看着桌面上已經冷卻的茶水,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清……
……
而另一邊,已然入夜。
又是一架直升飛機出現在小島上空,艙門被打開,高空的戾風橫飛。
就算是戴了防風眼睛,依舊難忍。
飛機上,看着下方蔥鬱的小島,季末扭過頭看向一側的傅瑾寒,道:“傅少,我們找到了。”
這小島不大,很清楚地就能看到小島中央的那棟別墅。
想到對方竟然大老遠的將夫人和小姐擄到這邊來,季末的臉色難看。
怪不得,他們找了那麼久,依舊毫無線索。
傅瑾寒眯起眼睛,想到安好和融雪就在裡面,抓着艙門的手死緊,直到門上凹出幾個坑,他才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下去。”薄脣冷冷地溢出這個字,不等季末反映,他便率先跳了下去。
季末一愣,隨即和後面的人示意了一下,也連忙跳了下去。
能夠將融雪和顧安好綁架到這裡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他們出發前並沒有盲目,來前就做好了準備。
經過一段持續性的降落,他們的人紛紛地落在了別墅後花園的草坪上。
但之後搜查之後,才發現,別墅裡已然人去樓空。
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遲了一步,傅瑾寒的臉色一沉,眼底的戾氣再一次閃現。
這一片是私人海域,這也是爲什麼他們會選擇直升飛機,選擇無聲降落的原因。
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早前離開了一步。
別墅是獨立電源,季末查了一下用電記錄,見最後的使用時間是早上九點半,猛然一頓,才低聲道:“傅少,他們是早上離開的。”
傅瑾寒已然陰沉地說不出話,直到半晌,才冷硬地開口:“查出這塊地方屬於誰的了嗎?”
之前他們就查過,這片地方早在百年就被人買下,而且使用期是永遠。
能拿到這樣權限的人物,也不是他們短期能夠查得到的。
季末無聲地搖了搖頭,傅瑾寒的臉色更冷了幾分,猛然將門推開,冷硬切包含煞氣地吐出一個字:“查!”
秦秉修他們離開的時候離得倉促,再加上昨夜發生過血腥,很快就被手下的人發現問題。
看到草坪處,隱約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傅瑾寒的臉色更沉了幾分,飛速地轉身往樓上走。
直到找到一個房間,在裡面找到幾件女性和女孩的衣服,衣服完好,看上去並不像是受虐虐待之後的褶皺,傅瑾寒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
而就在他準備離開那個房間的時候,忽然眼角勾到了什麼,他猛然停下了腳步。
“傅少?”見他忽然停下,季末詫異。
傅瑾寒抿脣,沒有回答,直接徑直走到了牀前,似是想到了什麼,拉開了牀頭牆面上的那幅畫,果然看到一張紙飄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