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時的輪番轟炸。
傅染的精神和身體都受到極大壓迫。
她一閉上眼睛,就有強光燈照射她的眼皮,強迫她睜開眼睛。
對面女警的眼神犀利,似刀子,板着臉,冰冷又高效的質問像是一臺無生命力運轉的機器。
“我要上廁所。”在這之前,傅染始終是緊閉着嘴,但膀胱處傳來一陣灼熱,這沒辦法控制。
“我們提出那麼多問題,你隨便說一句,你就可以去。”女警冷冰冰不帶人氣道,傅染有種衝動,把桌上臺燈狠狠擲到對方頭上。
但實際上,傅染只是提過一遍要求後,就再也沒有說話。
當褲管溼了時,傅染緩緩閉上眼,女警像是沒有看見,繼續提問。
次日,換了個男人來審問傅染,態度溫和許多,給她水喝,給她飯吃,讓她去上廁所。
傅染明白,這並不代表對方仁慈了,而代表某種傾向。
第三天,沒有人審問傅染,她抱膝坐在鐵牀上,身上褲子乾燥清爽,還有很刺耳的洗衣粉味,她卻潛意識覺得是溼的。
房內光線不足,半陰半暗打在傅染臉上,她的眸子冷然孤寂,微抿的粉脣倔強無比。
霍擎天進屋,看見的便是傅染穿着白衣白褲,抱膝凝視牆上某點,尖尖的下巴搭在膝蓋上,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三天而已,她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愧疚,心酸,難受……像藤蔓般攀巖上霍擎天的心,纏繞,收緊,窒息。
他大步走過去,抱起她,一言不發往外走。
傅染將臉埋進霍擎天胸膛,全身虛軟,閉上眼。
豪車在道路上行駛,傅染坐在霍擎天腿上,視線調轉,不經意間看見窗外的蘇炎。
相隔距離很遠,大約隔了三四輛車。
在對上傅染視線那剎那,蘇炎的心驀地一痛,情不自禁捂住心臟,他看見赤裸裸的恨,不加掩飾的恨。
她恨他!
蘇炎自問,這難道就是他要的嗎?
傅染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所愛之人,唯一!
“我看見蘇炎了,就在我們東南方位置,第四輛車。”傅染輕聲道,說完後閉上眼睛思考。
她不願再坐以待斃,她要打算主動反擊!
回到霍家,傅染髮現一切都井井有條,像是這一場變故從未發生過,小小和楚兒圍上來叫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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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讓你們媽媽睡一覺。”霍擎天放柔嗓音,將傅染放至臥室牀上。
傅染一沾上牀,就整個人蜷縮進被窩,罩得密密實實,不透氣,霍擎天要掀開一點被子讓她呼吸新鮮空氣,她不讓,還揮開他的手,“你也剛出來,還有很多事要忙,先去吧,我想靜靜。”
霍擎天和傅染僵持片刻,最終還是順她的意,沒有掀開她的被子,只是從後面連着被子將她抱在懷裡。
良久之後,室內響起一道剋制壓抑的涕泣聲,細弱懸絲,悲憤難言。
霍擎天抱着的手,緊了緊,內心燃燒起一團炙熱的仇恨。他聽說了,他明白她內心的羞恥。
蘇炎,給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