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射的那幾秒,傅染的睫毛顫了顫,安逸地挪挪脣又接着睡過去。
霍擎天將傅染抱在懷裡,回首這些年,他們相識在她十七歲那年,相愛在她十八歲。
他二十歲那年,願望是賺很多很多錢,也不是太多,供得起他媽和傅染的奢侈揮霍生活。她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爲她們保駕護航;不想幹就在家玩,他養得起。
他二十二歲那年,願望是爭很多很多權,滅掉蘇家,和傅染結婚,找回兩個孩子。
他二十五歲那年,願望還是和傅染結婚,找回兩個孩子。
他三十歲那年,願望是和傅染走到白頭,死在傅染後面一秒。她活的時候他守着他,她死後他去陪她。
原本一望可見盡頭的生涯,卻因太多的變故而波瀾四起。
他媽最初爲何選擇在白洲定居?他又爲何跳下湖將她撈起來?人生之奧妙,在於每踏出一步,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引起怎樣的蝴蝶效應。
同樣是救人,他救起傅染,與她相愛相依;他救起蘇歡,人生開始危機四伏,暗藏殺機。
“傅染。”霍擎天抱住傅染,輕聲喚了聲,似有眷顧,似有不捨。
傅染,我終究是負了你。
次日,傅染一起牀,陽光疏懶,空氣新鮮,她在枕頭上蹭了幾下,張開眼,見霍擎天在電腦前辦公,好心情去了大半,“喂,霍擎天,你不會是整夜沒睡吧,不是叫了讓你早點睡嗎?”
霍擎天擡頭,眸子清亮澄澈,沒有情緒,只冷靜陳述事實,“我昨夜早睡,今晨早起,你自己看看幾點鐘了。”
傅染一看鐘,嚇了一大跳,驚疑問道:“十點半了,我怎麼睡了那麼久。”
“問你自己。”霍擎天將球淡淡拋回去,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上。
既然都晚起了,那就直接吃午餐吧,傅染心情不錯,撐着下巴看霍擎天專注辦公,光是看着她就覺得養眼。
霍擎天總是罵她花癡,她是花癡沒錯,但看着老公犯花癡,總比看着其他男人犯花癡好吧。
察覺到傅染冒紅桃心的視線,霍擎天擡頭了她一眼,淡淡提醒道:“還不快點刷牙洗臉,等會有不少人要來看你,你還有十分鐘。”
傅染撐着下巴的手一抖,以火箭速度下牀衝進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扮起來,爭做最美女病人。
霍擎天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望着浴室的門,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七天後,傅染出院了,精力充沛的出院。或許是她這七天夜裡都睡得特別早的緣故。
步出醫院大門,傅染張開雙手擁抱美好陽光,對身後醫院報以最大的嫌棄和鄙夷。
“我以後再也不要進這個鬼地方了。”
“你就算想進,人家也不想收了。好了,快點回家。”霍擎天眉頭微蹙了下,心臟處傳來密密麻麻的萬蟻鑽心感,原來,傅染痛起來時是這樣難受,她卻那時還是笑着。
不親身體會,又怎會真正懂得她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