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易寒一身白衣,在黑色爲主調的戲園子之中格外顯眼,宛若黑夜中最耀眼的月,帶着三分的冷清和七分的風華。
許多秀女都是第一次見到白易寒,看到他那般絕色的面容的時候,她們都驚呆了。
無數個桃心從眼裡冒出,口水更加是毫無形象地從脣邊流出。
若在平時,管事嬤嬤一定是要責罰她們的,但偏偏此時,她自己都看傻了眼,哪裡還有時間去管那幫小妮子!
在衆人熾熱的目光之下,白易寒走到右邊第一個包廂裡坐下。
脣角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的心神。
看到這一幕,柳筱只能在心裡暗罵。
妖孽!
隨着白易寒到來引起的騷動褪去,臺上走上了一個女官。
那個女官面容姣好,說話的聲音更加跟泉水一樣動聽。
“讓大家久等了,今年的拍賣大會,現在開始!”
說着,就由幾個太監,推上了幾個盒子。
一開始拍賣的是百官們所捐的東西,從草藥到魂器,各色各樣,什麼都有。
等百官的東西拍完了,終於輪到了秀女的刺繡。
那女官依舊笑吟吟地,介紹道:“接下來要拍賣的東西,有幾分特別,都是這一屆秀女的手工活兒。”
女官正說着,第一份錦帕就被遞了上來。
“第一個,就是花家二小姐,花夢小姐的!”
那錦帕繡的山水畫,繡的十分精緻,臺下一片嘖嘖驚歎。
“我出一千兩銀子!”
“我出兩千兩!”
“幾千兩銀子哪裡能體現我們花夢小姐的價值,我出一萬兩!”
聽到這些價錢,柳筱不由在內心狂翻白眼。
貴族皇室什麼的,果然都是一羣錢多的沒處花的主,這麼一個破刺繡,竟然要到一萬兩銀子?
很顯然,底下這些出高價買花夢刺繡的,都不是衝着刺繡去的,而是衝着花夢。
雖然花夢現在是宮裡的秀女,但未來不一定就是夜溟的妃子。等一年後,她出宮了,他們還有的是機會。
看着底下的男子爲自己爭破腦袋的樣子,花夢整張臉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最終,花夢的那個帕子,以三萬兩銀子成交。
花夢之後,又出來了幾個秀女的錦帕,但都沒有賣到花夢這樣高的價錢,不過以幾千兩告終。
“接下來,是將軍府洛月小姐的錦帕!”
自從柳筱將拍賣大會刺繡的事情交給邱馨之後,她就沒再管過,連最後的作品都是讓邱馨去交,因此她都不知道最後交了什麼。
目光隨意地往臺上一瞥,她突然驚呆了。
一團亂七八糟的藍色線頭之上,幾個不明所以的橢圓物體。
這個正在臺上準備着被拍賣的,不是她親手繡的刺繡嗎!
臺下的衆人,看見這個錦帕,也是驚呆了。
下一秒,人羣之中就爆發出鬨堂大笑。
“這是哪個秀女的錦帕?這繡的什麼東西,就這種玩意,也好意思拿出來拍賣?”
“你沒聽見嗎?是將軍府的洛小姐的!”
“啊,就是那個草包傻子?哎喲喂,別玩我了,這種傻子繡出來的東西,竟然也拿出來拍賣?”
“哈哈,這種東西,倒貼我一千兩銀子我都不要,一團亂七八糟的,放在家裡我都嫌晦氣!”
“就是,傻子就是傻子,這種女人,不僅陛下不要,恐怕出了宮,也沒有男人要!”
無數尖酸刻薄的聲音如浪潮般涌來,廂房裡的秀女們,也不由笑了出來。
花夢譏諷地看了一眼柳筱,說道:“洛月,就算被陛下拋棄了,你也不用自暴自棄到這個地步吧?這種東西,你也好意思交上去,你不嫌丟人,我們身爲和你一屆的秀女,都嫌丟人啊!”
面對這些嘲笑,柳筱沒有答話,只是看向了邱馨。
邱馨整個臉色都慘白,說道:“怎麼會……我明明交了我繡的鴛鴦圖上去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着邱馨渾身發抖的樣子,柳筱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下一秒,她就恢復了正常,拍了拍邱馨的手,說道:“沒事的,可能是有人其中使詐,你也知道,我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邱馨還是很愧疚的樣子,但柳筱沒心情去管。
她的目光落在底下一個頭髮帶着幾分花白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是洛月的父親,洛將軍。
洛將軍坐的筆直,但微微顫抖的身軀顯示了他的悲憤。
柳筱心裡一揪。
洛將軍是一個好父親。
想到自己佔了他女兒的身份,還要讓他承受這樣的侮辱,柳筱心裡的愧疚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正在柳筱尋思着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二樓右邊的包廂裡突然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
“我出十萬兩銀子。”
這句話清冷的很,但清楚無誤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頓時,無數的嘲笑聲像被人拔了電源一樣,戛然而止。
每個人都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就看見二樓那個美絕人寰的男子。
嘴角依然是無所謂的笑容,彷彿剛纔那句石破天驚的話不是他說的。
臺上的女官顯然也是驚呆了,結結巴巴地說道:“景王殿下,您……您確定?要用十萬兩銀子買這個刺……刺繡?”
女官在說到眼前這個東西的時候,顯然是經歷了一陣心理鬥爭,才說出“刺繡”兩個字。
白易寒嘴角的笑容魅惑萬千。
“容我再想想……”
聽到和幾個字,大家長吁一口氣,以後白易寒是想明白了。
不料,他馬上又說出一句讓大家嚇得快吐血的話。
“十萬兩銀子實在配不上洛小姐,我出二十萬兩銀子。”
大家倒抽冷氣的聲音在房裡此起彼伏,不少年紀大的都快嚇出心臟病了。
就在大家努力撫平自己心臟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又從另一邊的包廂響起。
“我出四十萬兩銀子,買下洛小姐的刺繡。”
大家從眼睛抖到鼻子,從鼻子抖到嘴脣,整個人都是抖啊抖地轉過去,抖啊抖地擡頭,就看見那一身黑衣,同樣美絕人寰的身影。
冰冷的容顏,同樣冰冷的話,但內容竟然那麼勁爆!
這下子,女官也有點站不穩了。
笑得勉強,她說道:“陛下出了四十萬兩銀子,請問還有更高的嗎?”
她的話音剛落,右邊包廂又傳來一個聲音。
“我出八十萬兩銀子。”
這時候,大家的驚恐已經不是滾圓的眼睛和脫臼的下巴能夠表達的了。
很多人,真的是嚇到覺得呼吸困難好嗎!
大家還沒喘過氣來,左邊的聲音又響了。
“我出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大家已經嚇到鴉雀無聲了。
就連柳筱,現在都是目瞪口呆。
白易寒爲她出頭她是想到了,但沒想到夜溟竟然也來湊熱鬧。
而且這兩個人有沒有搞錯,人家拍賣,都是用加法,他們兩個倒好,直接一個接着一個翻倍!
她那個破刺繡……咳咳,姑且稱爲刺繡……哪裡值這個價錢啊!
女官臉色已經慘白慘白了,勉強扶着一邊的桌子纔沒倒地。
抖着嗓子,她開口道:“那好,請問還……”
她的話還沒問完,右邊的白易寒就沒了耐心,開口道。
“我出一千萬兩銀子。”
這下子,臺下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已經口吐白沫了。
這白易寒也太誇張了!
翻倍也就算了,現在直接漲一個數量級啊!
花太后旁邊的花淺,現在手指掐在手心,都已經掐出血了。
白易寒每一句話,就如同一把利刃,捅在她心頭。
她瞥向秀女的包廂,那一雙美眸裡的恨意幾乎要噴出火。
“兩千萬兩。”
夜溟現在都懶得說完整的一句話了,直接了當地報出數目。
這個時候,白易寒依舊一臉淡然,慢慢喝了一口茶,開口道:“五千萬兩。”
這個時候,和柳筱一個包廂的秀女們,看向柳筱的表情,已經嫉妒到不行了。
一個白易寒或者一個夜溟,就已經足以讓世界上所有的女人羨慕死了。
可柳筱竟然一下子得到了兩個!
而且這兩個人,還在這麼多人面前,爲了她那麼一個破玩意兒,爭到這般田地!
柳筱無奈地扶額。
天地良心,她一直想做一個低調的小秀女而已,但誰能告訴她,爲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個時候,夜溟臉色已經難看起來。
“八千萬兩。”
他和白易寒不同,白易寒用的錢,是自己的銀子。而他用的銀子,是國庫。
大量挪用國庫的銀子,去取悅一個女子,他知道這是不明智的。
但不知爲何,看着她受辱他就是想出頭,看到白易寒爲她出頭他就是憤怒。
這個時候,白易寒終於沒了耐心。
放下手裡的茶杯,啪的一聲,驚住了全場人的心神。
“九千萬兩。”他一字一頓地說着,“黃金。”
頓時,大家手裡的茶杯,都驚得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九千萬兩!
黃金!
所有的人,現在都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花錢取悅女人,這是貴族子弟常乾的事情,但一口氣就花出去九千萬兩黃金的,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