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溟和羅姬有瓜葛,但在北明國皇帝他們看來,那不過是雨露之情罷了,想來夜溟對柳筱還是真心的,不然當初不會答應城池的事情答應得那麼利索。
“城池?”可不想,夜溟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緩緩開口,“北明國皇帝你是聾了還是瞎了,沒聽見我的美人剛剛說了嗎,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
說着,他驀地伸手,就將一旁的柳筱摟入了自己懷裡。
柳筱一驚,想要掙扎,卻發現夜溟手上的力量極大,緊緊地禁錮着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什麼?”
聽到夜溟的話,北明國皇帝等人頓時全部傻眼了。
這什麼情況?
怎麼這夜溟突然就改態度了?
“我說的很清楚了。”夜溟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我喜歡的女人,只有我懷裡的這個,至於你們抓住的那個,你們愛找誰去威脅找誰去,不關我的事情!”
說着,他就摟着柳筱,頭也不回地走出帳篷。
直到離開帳篷很遠,他纔對身邊的貼身侍衛吩咐道:“快馬加鞭回西夜國帝都,告訴白易寒,柳筱很安全,叫他不要被某些小人所騙。”
“是!”那個侍衛立馬領命,就飛身而去。
這時候,留在帳篷裡的北明國皇帝等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明明已經快要到手的城池,怎麼說沒就沒了?
“白易寒……白易寒,對還有白易寒!”純妃失魂落魄了良久,才終於反應過來,死死地抓住明野的胳膊,瘋了一般地說道,“夜溟不管柳筱,我們還可以威脅白易寒!這不本來就是我們的計劃嗎?”
北明國皇帝聽了也不由眼睛一亮,說道:“對!那個柳筱呢?她現在在哪裡,一定要給我把人看好了,我們趕緊修書給白易寒,叫他過來!”
一邊那麼說着,北明國皇帝一邊迅速地起身,就打算去找柳筱。
“柳筱在我的帳篷裡。”明野答道,就看見自己的母妃和父王迅速地朝着自己的帳篷衝去,北明國皇后也不甘心地跟在後面。
不一會兒,一行人全部到了明野的帳篷裡。
由羅姬所假扮的柳筱,睡了一晚上之後,已經退了燒清醒過來。
但一醒過來,她就崩潰了。
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她突然變成了別人的樣子!
於是她跟瘋了一樣,砸碎了帳篷裡所有的銅鏡,不斷地尖叫:“我不是柳筱!我不是柳筱!我是羅姬啊!”
當北明國皇帝他們走進帳篷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明野先是一愣,回想起今天夜溟奇怪的舉動,他頓時明白過來!
“糟了!”他不由大喊,“這個柳筱不是真的柳筱,今天的羅姬纔是柳筱假扮的!”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純妃幾乎要暈厥過去。
“昨日羅姬來找柳筱,兩個人在帳篷裡獨自呆了一會兒,恐怕就是那個時候,柳筱將兩人的容貌換了。”明野迅速地解釋道,“柳筱是藥劑師,肯定有易容丹!”
“那你還不快去追!”北明國國王頓時怒吼,整個人心痛得說不出話來,“一羣廢物!都快到手的城池,都能夠給我放跑了!”
眼看着換城池的事情泡湯,此時最開心的就是北明國皇后了,她見北明國皇上動氣,趕緊上去給他順氣,故作善解人意地說道:“陛下,不要動火,畢竟妹妹和野兒已經很努力了。”
聽到這句話,純妃整個氣得齜目欲裂。
“你這個賤人給我閉嘴!我還不需要你來假惺惺!”她怒吼。
見她這樣撒潑,北明國皇帝不由更火,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人家是皇后,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事情也辦不好,就會在這裡胡攪蠻纏!”
見母妃被打,明野趕緊扶住她,眼裡閃過憤怒,剛想和北明國皇帝爭執,不想他懷裡的純妃一把抓住他。
“野兒,快去追他們!他們纔剛走,還來得及,快把那個柳筱抓回來!”純妃尖銳的指甲幾乎都不要把明野的胳膊刺破,她的眼裡全是偏執的光芒,“只要把柳筱追回來了,太子之位還是你的!”
“沒錯!”這時候,北明國皇帝也反應過來,立馬喊道,“明野,你快去追!”
皇命不可違,明野只能咬着牙答應了,帶着一隊人馬,迅速地朝着夜溟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一邊的柳筱,此時已經抱着貓咪曜,悠哉悠哉地和夜溟坐在馬車裡。
就在他們快要離開北明國帝都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面傳來馬羣嘶鳴的聲音。
“果然。”看見追過來的明野他們,夜溟絲毫都不訝異,淡淡地開口下令道,“擋住他們。”
說着,他繼續靜靜地坐在馬車裡。
“柳筱!”
這時候,後方響起明野的聲音,蘊含着靈力,幾乎傳遍了整個草原。
柳筱不由微微蹙眉,猶豫了一會,她開口道:“夜溟,給我一匹馬,我要過去一下。”
“不行。”夜溟蹙眉道,“他們就是來抓你回來的,你怎麼可以過去?”
“有你的人在,他們怎麼可能抓得到我。”柳筱調皮地說道,就直接跳出了馬車,隨便找了一匹馬,縱馬朝着後方奔去。
來到夜溟人馬和明野人馬的交界處,她終於止住了馬站定。
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羅姬的面容,恢復了自己清麗的模樣。
明野看見她的剎那,眼裡閃過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喜。
“明野。”柳筱看着眼前的男子,緩緩開口,“謝謝你沒有通知白易寒。”
聽見她這句話,讓明野到了嘴邊的那句“跟我回去”,怎麼都說不出來。
“這個,是給你母妃的。”這時候,柳筱突然又一揚手,一個東西就從她手裡拋出,落嚮明野。
明野本能地擡手接住,就認出那是一個裝着丹藥的藥瓶。
“這個能保她多活五年,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淡淡地說了那麼一句,柳筱就一拉繮繩,轉身準備離開。
“柳筱!”
看着眼前的女子要離開,明野終於忍不住,脫口叫道。
柳筱又止住了馬,微微側頭,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明野一時之間語塞。
見他不說話,柳筱便也懶得和他耗,直接駕馬準備離開。
“你願意跟我回去嗎!”這時候,明野終於不管不顧地喊出聲,聲音帶着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顫抖,“不是爲了威脅白易寒,不是爲了我母妃,只是我想讓你回去,你願意嗎?”
這時候,柳筱不由愣住。
轉過頭,看着眼前粗獷而又俊美的男子,讀出他眼裡與衆不同的期待,柳筱怎麼還會不明白。
“不願意。”毫不猶豫地,她開口道,語氣平靜,“這個世上,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的,只有白易寒一個人。”
說完這句,她也不再管明野的神色,直接拉動繮繩,馬兒就小跑地將她帶回了馬車。
被留下來的明野,看着女子遠去的身影,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疼痛!
雖然只短短地相處了四天,可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不知何時,深深地種進了他的心裡。
她的一顰與一笑,她的高傲與倔強,她的善良與聰慧,不知何時,這一切都已經讓他無法忘卻。
這種陌生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不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只知道,第一次,他會如此在意除了母妃以外的人。
可他所在意的這個人,在他的生命裡短暫出現之後,就離開了。
此去一別,不知此生此世,是否還能再見。
哪怕再見,他也永遠不會真的擁有她。
……
這時候,柳筱已經回到了夜溟的馬車,整個人縱身一躍,就進了馬車。
一在馬車裡坐下,她就看見夜溟失魂落魄的神色。
她剛纔的那句話,蘊含着靈力,想來夜溟也是聽見了。
其實,她本來就不只是說給明野聽的,更加是說給夜溟聽的。
努力不去看夜溟的臉,她只是靠在馬車的一邊,閉眼假寐。
對不起,夜溟,可是我必須那麼做……
……
隨着柳筱他們的人馬一點點地離開,後面的明野只是怔怔地看着,既不追,也不退,只是那麼看着。
過了許久,一旁的將士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說道:“二皇子,既然人都走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明野被他的這句話拉回了神,才匆忙到:“對,我們撤。”
一行人回到帝都之中,明野去北明國皇帝那裡請罪,被劈頭蓋臉臭罵一頓之後,他纔來到純妃的帳篷。
剛一進去,一個首飾盒,就砸了過來,幸虧他眼疾手快地躲開,纔沒有被砸得頭破血流。
擡起頭,他就看見純妃整個人披頭散髮地站在那兒,正用一雙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着自己。
“孽子!你真是孽子啊!”她破口大罵道,“你說,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生出你這樣沒用的兒子來!好好的機會被你毀了不說,現在你父王只會遷怒於你,你更不可能拿到太子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