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被景王一路拉到了馬車裡,柳筱不由大驚,低聲吼道,“我自己可以回軍營!不用你送!”
說着,她就想掙脫景王鑽出馬車。
可不想,景王直接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攬入自己懷裡,在馬車裡坐下。
“你還欠着本王那麼多銀子,竟敢反抗?”景王的頭湊到柳筱脖頸邊上,輕笑着說道。
他說話間的氣息撲倒柳筱脖子上,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柳筱整個人怔住。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那麼熟悉。
她頓時也不掙扎了,只是轉過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玉面具,一言不發。
看見柳筱這個表情,景王眸裡的笑意慢慢淡去了。
他低聲輕咳一聲,驀地鬆開了摟住柳筱的手。
身體恢復自由之後,柳筱在原地依舊愣了片刻,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從景王懷裡掙脫出來。
現在馬車已經在行駛了,柳筱也懶得再跑出去,於是在馬車另一個角落裡坐下。
兩個人都沉默着,整個馬車裡頓時一片死寂。
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直到馬車停在了蕭藍旗軍營門口。
“我到了。”柳筱掀起馬車的簾子,看見外面的景象,便開口說道,“今天多謝景王殿下了。”
聽見柳筱客套的話語,景王也沒有再調戲她或者開玩笑,只是點了點頭。
柳筱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從馬車裡鑽了出去。
她一下馬車,就發現蕭藍旗的門口,站着好大一撥人。
爲首的是蕭炎、藍以未和胡蒙,他們幾個人原本緊張又拘謹地看着眼前的一大波馬車,突然看見馬車裡走下的柳筱,他們頓時又都愣住了。
“柳筱?”其中,蕭炎最先認出柳筱,看看她,又看看旁邊的馬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來,“你……你怎麼會從景王殿下的馬車裡出來?”
柳筱轉過頭,看着自己坐着的馬車,這纔看見簾子上寫着一個金色的“景”字。
想來,是有蕭藍旗的守兵遠遠看見景王的馬車過來了,通報了蕭炎他們,他們才特地出來相迎。
“我在狩獵大賽遇見景王殿下,他送我回來。”柳筱淡淡解釋了一句。
“狩獵大賽?”三個將軍裡,胡蒙神經最粗,聽見柳筱的話,沒經過腦子,就脫口道,“狩獵大賽都過去好久了,蕭夢小姐都回來快兩個時辰了,景王怎麼才送你回來?”
聽見胡蒙這句沒大腦的話,一旁的蕭炎和藍以未嚇得都快跳起來了。
“胡蒙,你瞎說什麼!”蕭炎迅速地罵了一句,然後討好地朝着柳筱說道,“柳姑娘,你別介意啊。”
看着蕭炎一臉猥瑣淫蕩的笑容,柳筱頓時明白過來了。
想來這幫人見柳筱狩獵大賽之後消失那麼久,現在又從景王的馬車裡下來,恐怕是以爲她和景王有什麼姦情。
柳筱心裡冷笑,但面上也不多說什麼。
既然她現在已經決定幫景王奪權,那就已經是一艘船上的人了。與其讓人發現她和景王有權謀上的往來,不如讓人以爲她是景王的女人來得安全一些。不僅如此,有了景王這張虎皮,她在軍營裡做事也會方便一點。
這個時候,蕭炎身邊的藍以未,看了柳筱身後的馬車一眼,驀地笑着開口道:“柳姑娘,請問景王殿下在馬車裡嗎?如果在的話,是否要來軍營裡小坐片刻?”
柳筱看了一眼眼前的藍以未,秀眉不露聲色地微微緊蹙。
蕭藍旗的這三個將軍,蕭炎身世顯赫但毫無才華,胡矇頭腦簡單但修爲不錯,而這個藍以未,身世和修爲都一般,但也不知爲何竟然就坐到了將軍的位置。
看着眼前人一臉虛僞的笑容,柳筱莫名得覺得心裡發毛。
這個藍以未,恐怕不簡單,她還是小心爲上。
想到這裡,她也虛情假意地回以微笑,開口道:“不用了,景王殿下不過是送我回來,那麼晚了,殿下也該回府了。”
說完這句,她簡單地行了一個軍禮,就朝着軍營裡走去。
看見柳筱離開,景王的馬車也馬行駛起來,離開了蕭藍旗的軍營門口。
蕭炎等人低頭目送着景王的馬車離開。
“沒想到啊,這柳筱竟然還真是景王的女人啊。”看着馬車消失在視線範圍以內,蕭炎率先擡起頭,咂着嘴,一臉輕浮地說道,“以未,你說這景王對這柳筱到底是玩玩呢,還是真心的?”
蕭炎問完這句話,他身邊的藍以未卻沒有馬上回答。
“以未,你傻看什麼呢?”蕭炎皺着眉頭轉過頭,就看見藍以未正盯着柳筱離去的背影。
藍以未被蕭炎喚回了神,立馬反應過來,迅速地笑了一下,開口道:“沒什麼。”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柳筱的背影,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自從狩獵大賽之後,柳筱在蕭藍旗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蕭夢自從在狩獵大賽陷害柳筱不成之後,就安靜了很多,想來她雖然有太子殿下撐腰,但多少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惹景王。
日子安安靜靜地過了十多天,這日早上,柳筱和驍騎軍的老兵們正在晨練的時候,一個士兵,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林副將、孔副將,蕭將軍受傷了!”那個小兵大呼小叫地喊道。
原本還在帶領着大家操練的林崢和孔九夫,聽到這一喊,臉色頓時也一變。
“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林崢停止了手上的指揮,迅速地走到那個報信地小兵門前,焦急地問了一句。
那個小兵喘了幾口氣,才趕緊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昨日夜裡蕭炎、藍以未和胡蒙到青樓裡去喝酒,蕭炎喝高了,爲了一個花魁,就和隔壁桌的一個公子打起來了。他當時喝醉了沒注意,打起來之後才發現,對方竟然是駱家的一個小公子。
要知道駱家如今是何等的如日中天,哪裡是蕭家能夠相提並論的。得知對方的身份之後,蕭炎一個屁都不敢放一個,立馬就對方打了個半死,連還手都不敢。
聽到小兵的描述之後,林崢和孔九夫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丟人,簡直是丟死人了!堂堂將軍,混跡在風塵之地也就算了,還跟人打鬥!打鬥也就算了,還任人打不敢還手,蕭家和蕭藍旗的臉真是被丟盡了!”林崢脾氣衝動,一拳砸在地上,怒吼一聲。
聽見他這話,孔九夫臉色微微一變,拉住他的鎧甲,低聲道:“林副將,人多耳雜,切莫亂說話。”
聽見孔九夫的提醒,林崢才冷靜了一點,但臉上的焦急之色依舊沒有褪去。
看見林崢和孔九夫一臉擔憂的樣子,柳筱不由微微蹙眉。
雖然說蕭炎是驍騎軍的將軍,但她實在不覺得孔九夫和林崢有多在意他,但爲什麼他受傷了,孔九夫和林崢都那麼焦急的樣子?
柳筱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你說,這個蕭炎,早不受傷,晚不受傷,偏偏在要開始準備四旗大賽的時候受傷,這不是明擺着給我們找麻煩嘛!”林崢心直口快,直接就開口抱怨道。
柳筱聽了,微微一愣。
四旗大賽?
“四旗大賽不是還有五個月的時間嗎?怎麼那麼早就要開始準備了?”柳筱秀眉微蹙,忍不住對身邊的一個老兵問道。
那個老兵低聲答道:“四棋大賽是一年一度最大的比賽,一般都是提前好幾個月準備的。像駱紅旗這種嚴格的,可以說是去年的比賽一結束,就開始準備了,我們蕭藍旗已經算很鬆散的了。”
柳筱這才恍然大悟,開口道:“所以這四旗大賽,往年都是蕭炎準備的?”
“不錯,往年都是蕭將軍選拔參加大賽的人,並且培訓他們,五個月後去參加比賽。這一次他傷得那麼重,恐怕是沒辦法親自準備四旗大賽了。”
那個老兵是蕭藍旗的舊人,因此說到蕭炎的時候,絲毫沒有對將軍的尊敬,反而是一臉不屑:“要我說啊,他受傷了也是好事,直接讓林副將他們來準備這次的比賽,肯定會更有勝算一點!”
柳筱倒沒有這個老兵那麼樂觀。
雖然蕭炎受傷了,但也絕對輪不到林崢和孔九夫兩個副將來主持比賽。按理來說,應該會由藍以未或者胡蒙兩個中的一個來接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開口對林崢他們問道:“林副將,孔副將,如果蕭炎受傷不能夠負責比賽,不會是胡蒙或者藍以未來負責比賽吧?”
果然,孔九夫點了點頭,面色陰沉地開口道:“不錯,理論來說的確是這樣。”
柳筱頓時秀眉緊蹙。
四旗大賽交給胡蒙和藍以未,恐怕還不如交給蕭炎呢。
胡蒙就不用說了,大腦還沒瓜子兒大,情商智商雙缺,四旗大賽交給他肯定會搞砸。而藍以未,柳筱看着就覺得心術不正,交給他也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