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蕭瑾虞, 江沉瓷出了七夕閣,她要回去怎麼想想,找個穩妥的辦法將這位七郡主接出來, 並且不讓她步臘月的後塵。
正想着, 一陣風吹了過來, 腳下的步伐未停, 眼睛卻被這陣風拂起的輕沙迷了眼睛。江沉瓷低頭, 忍不住揉揉眼睛,再一擡頭,卻撞上一個人。
撞得江沉瓷後退兩步, 捂着頭頂一看,“小鮮肉,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連衣服都換好了?”
濮陽思問捂捂胸口, 呲牙咧嘴:“大嫂, 你連鐵頭功了?哎呦,走路都不看人的?”
“你看人!你看人還撞上我!?”江沉瓷一白眼睛, 一臉的不服氣,這老七去了邊關一趟,還以爲他穩重了許多了。怎麼還是這個德行。
就江沉瓷這樣的,也虧得她好意思吐槽別人,也不看看自己, 除了外貌, 她有變化嗎?
江沉瓷和濮陽思問正脣槍舌戰的相互戰鬥着, 見面一頓不掐, 就覺得不舒坦。
這邊掐着, 那邊慌里慌張的跑來一個小丫頭,看着那背影是往容園方向去的, “大嫂,那小丫頭看着像是是去找你的。”
江沉瓷:“叫過來。”
“哦……那小丫鬟別跑了,給七爺過來一趟。”小鮮肉衝着那丫鬟匆匆忙忙的背影一喊,那丫頭左顧右盼的尋聲轉了過來,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江沉瓷蹙眉笑笑,這傢伙一向喜歡自稱是爺,真是有趣。“這位小爺,你好生威風啊!”
江沉瓷的口吻頗具戲謔,濮陽思問叉着腰,搖搖頭,“就是爺,怎麼地?”
“小盆友!”
“小盆友?!大嫂你說我像小孩?我比你還大一歲呢!我今年十七歲了。”
面對江沉瓷一字一頓的小盆友,濮陽思問叉腰反駁,他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七爺。
“七公子!世”
“叫七爺!”
小丫鬟話還沒說完,濮陽思問就跑她那找平衡感去了。
“啊?!”小丫鬟在懵比了三秒之後,緩了緩氣:“是!七爺,世子妃,出事了。六少奶奶一回來,府裡就來了個刺客。”
“刺客?!”
“刺客?!”
江沉瓷:“那六少奶奶怎麼樣?刺客抓住了嗎?”
“沒事,沒事!六少奶奶把那刺客抓住了,那刺客說她是周子奇”
“周子奇!?”
“周子奇!?”
江沉瓷和濮陽思問兩個聽到這個名字,齊齊的驚呼一聲,然後這叔嫂兩個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的了出去。
“的……妹妹……”那小丫鬟望着世子妃和七公子離去的背影,一臉的驚呆了,緩緩的將沒說完的幾個字吐了出來,然而江沉瓷與小鮮肉早已經走遠了,根本聽不見了。
二人一路狂奔到了六公子的住所,奈何剛走到門口就聽說刺客被送到王府的牢房。
二人又轉個身往牢房走去,雖然江沉瓷不認路,但是有認路的啊!小鮮肉認識。
路上還碰上了前來尋江沉瓷的紫玉和莫羿,這兩個你儂我儂的談完戀愛才發現世子妃不知道啥時候跑出去了。趕緊跑出來找,正巧在這找着了。兩人聽說周子奇,那也是驚的不得了,這六少奶奶之前的姘夫怎麼來了?這不是要出事嗎?
六公子怕是又要上吊,而且以六少奶奶那個狠辣決絕的心性,怕是要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七公子現在還想殺人呢!當初放過這周子奇一碼,他倒不識好歹,跑來行刺,溫婉柔死了不要緊,但敢跑來王府行刺,這也太猖狂了。簡直是不把他雲南王府放在眼裡,他豈能容他?
一路狂奔,江沉瓷已經感受到小鮮肉的殺氣要衝體而出了。到了牢房,衣袖一拂,小鮮肉徑直殺進了牢房,進了牢房,直接抽了一個看守的刀子,拎着寒光凜凜的大刀,大喝一聲:“周子奇在哪?”
“在這~!”溫婉柔不疾不徐,帶着幾分妖媚的聲音響起,聽這聲音像是要故意激怒濮陽思問似的。
小鮮肉一聽溫婉柔這妖妖媚媚的聲音,更生氣了。提着把大刀就衝了進去。江沉瓷趕忙跟上,看熱鬧不能沒有她,再說了她不管,江沉瓷又得躺槍。江沉瓷必須得跟上,只是這殺人就不必了,得攔着。
“七弟,你息怒!”江沉瓷後面一伸手,夠着小鮮肉的背影喊着。
“周子奇,七爺我今天……殺……了……你……?!”這是誰啊?這不是周子奇啊?這是個女的,還是個喬裝成丫鬟打扮的女的,還是個清新的小美女,小家碧玉呀!
“七弟,你倒是殺呀!你看看,這是周子奇嗎?”溫婉柔搬了個椅子坐在那被五花大綁的丫頭面前。
濮陽思問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姑娘:“她是?”
“是周子奇的妹妹。”溫婉柔頗具玩味的看着眼前綁着的姑娘,美眸眨眨,盡是邪氣。
“周子奇的妹妹?”江沉瓷見小鮮肉放下手中的鍘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這一刀要是砍下去,這個清秀的小美人可就沒命了,看起來也就和臘月差不多大,十五左右吧!
“你們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們殺呀!反正就剩我一個人了……嗚嗚嗚……”小美人罵着罵着就哭了出來,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江沉瓷坐在了獄卒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便開始問話,這話聽着像是在問那被五花大綁的姑娘,可目光卻看向溫婉柔,是誤會呀?還是,不是誤會呀?是不是你派人殺人家全家啊?江沉瓷目光中疑問是一清二楚。
溫婉柔一撇眼睛,她不知道啊!她真的不知道。看她,她也不知道。
這兩個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可以用目光交流了。這一來一往的可把濮陽思問憋壞了。
濮陽思問是一聲吼:“你們倆看完了沒有,到底怎麼回事啊?別光看不出聲,還有你別哭了!有話說,誰殺你全家了?”
“嗚嗚嗚……哇哇哇……就是她,就是溫婉柔這個賤女人!”那姑娘哭得稀里嘩啦的,對着溫婉柔一頓指責控訴,順帶着還罵了溫婉柔一句。
“話不要亂說,我身在雲南府,周家遠在北境,我沒那個本事。我二哥溫冀北早就把你哥帶回去了。我和你哥再無瓜葛,我殺他全家做什麼?”溫婉柔一臉的不屑,好大一個罪名砸下來,她可是無辜的,她沒必要殺他們。難道是她爹老頭子?不會吧!
“來人,鬆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江沉瓷起身,看看溫婉柔,示意她也出來。
溫婉柔算是看出來了,這江沉瓷是不放心她留在這,怕她殺人滅口。要殺人滅口,他們能見到活的?這周子清恐怕早就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
江沉瓷當然知道她不會殺人,但是她的殘暴程度不可估量,萬一給人家用刑怎麼辦?想想在玄女觀的時候,王府的婆娘們是多麼的兇殘。
這姑娘在王府的牢房裡關着,此處離內院不遠,這是王府私用的臨時牢房。未防止那幫兇殘的婆娘過來,生吞活剝了這個清新的小美女,江沉瓷特地叮囑了一句,內院的人除了她和王妃以外,任何人不能進來。若要進來,必須帶王妃與世子妃的腰牌。外院除了世子和七公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牢頭領命。
溫婉柔撇嘴蔑視一笑,當她稀罕來呀!她還懶得管呢!她得回家收拾那個沒用的男人去了,出門的時候就看他在地上打滾撒潑的嚎啕大哭,再不回去,濮陽思敬一脖子吊死,她要成寡婦了。“大嫂,如此婉柔就先告退了,至於周子清一事,我會修家書一封,問明情況。”
“好!六弟妹慢走。”江沉瓷現在只期待六公子還沒上天,估摸着早就開作了。
七公子還在牢房裡待着,江沉瓷也沒有去管他。他是不會動手打女人的,這點上江沉瓷還是很篤定的,她還是很瞭解小鮮肉的爲人的。
現如今先回容園,她得和濮陽思明商量一下這件事,若真是永寧侯府的溫侯爺下的手,那當如何?
溫家有丹書鐵券,就算胡作非爲只怕也沒人奈何的了,更何況濮陽府不會自斷手臂,聯合都聯合不過來,就算真是,也不會去揭發這件事。
江沉瓷只希望不是溫家下的手,不然這小美人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回了容園,江沉瓷推門進屋,卻看到一室鮮花,滿眼的絢爛明媚。濮陽思明從花叢中走出,手上一捧鮮花,帶着溫和的笑容,有如三春暖陽一般款款而來,“瓷兒,恭喜你恢復健康,從此不再受毒素侵擾。”
“不是美貌是健康,看來是不美呀!”江沉瓷調皮一笑,接過鮮花,一臉的戲弄之意。
“美,當然美!但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最美。”濮陽思明淡淡一笑,拉着江沉瓷的手坐下。
“我看你是瞎了!”
面對江沉瓷的吐槽,濮陽思明淡淡一笑,遇到她的那一天,就註定他瞎了,在他眼裡只有她,是美是醜都只有她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