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容園就會容園唄!江沉瓷擡腿就走,紫玉這丫頭片子的演技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但還是被學過表演課,研究過微表情的專業演員江沉瓷識破了。
江沉瓷以爲紫玉是濮陽思明信任的人,應是不會做出什麼背主的行爲。所以這丫頭八成是找個幽靜的和莫羿那小子幽會吧?難不成他們兩個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彼此表白心意了?幽會嘛!必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不然怎麼躲得過那位活潑可愛、熱情似火的十二郡主濮陽臘月的耳目?
江沉瓷彷彿看見一場狗血大戲,應運而生,三角戀什麼的,最糾結了。尤其這一主二僕之間,這紫玉和莫羿還真是說不出的苦楚。
全世界都看出莫羿和紫玉纔是一對,只有濮陽臘月那個圓鼓鼓的傻丫頭不知道,將來若是莫羿和紫玉真的在一起,此事揭出來怕是對她是個打擊。
江沉瓷竟還有心情擔心別人,殊不知正有人在臥房裡摩拳擦掌的等着她呢!
“回來了。”
江沉瓷邁步進屋,卻聽到一聲熟悉的招呼,是濮陽思明這個表裡不一的大帥哥呀,仔細一看,好像還是平易近人的濮陽思明更好看一點,眼睛笑成新月模樣的他,格外的迷人。
看着看着,江沉瓷覺得自己快要流口水了,她吞了吞口水,儘量鎮定的坐下來,問出了一句特別奇怪的話,“你怎麼在這?”神馬呀?這是人家的房間,人家不是天天在這嗎?這些日子濮陽思明本就不忙,經常裡裡外外的晃盪,這很奇怪嗎?
她問得才奇怪吧。江沉瓷問完,又覺得不妥,但是此刻腦袋打結,舌頭也打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奇怪怎麼突然又害羞起來了。許是因爲想起與大王妃的茶話會,那麼多羞羞的問題,再看看眼前這個不就是被討論的那個。
想想江沉瓷的臉更紅了,身爲現代人竟然這般悲催的成了害羞的小媳婦,江沉瓷越看濮陽思明越覺得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兩人中間隔着茶几,就這麼坐着,氣氛有點尬尷,江沉瓷彷彿聽到有烏鴉“啞啞啞”的叫聲從兩人後腦勺飄過,並且自動腦補了一個畫面,一隻卡通小烏鴉默默飛過,還一路拉下了一溜的感嘆號……啞啞啞……
偷瞄一眼,江沉瓷瞥到濮陽思明的目光,就如觸電一般,還真是今天這是發的什麼瘋?江沉瓷的心裡直打鼓,手上在畫圈圈,不停的對手指。
“噗……”濮陽思明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本來去見了三弟,聽了江沉瓷的事,心情是有點沉重的,所以回來纔看着她一直不說話,沒想到她自己也能玩得這麼開心。
只是,她……
“你老看着我幹嘛?”對嘛!這纔是江沉瓷有話就問,老憋着算是怎麼回事,拽了吧唧,十分沒禮貌的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他奶奶的,這小媳婦羞答答的挫樣總算是沒有了,有什麼呀?不就是一帥哥嗎?幹嘛心慌意亂的,呸!大不了,撲倒他!
女漢子重新上身的江沉瓷,臉也不紅了,背也不駝了,低頭的頸椎也復位了,神氣十足的看着濮陽思明,像是一隻威猛的小老虎!
等等,威猛的小老虎,她這是要撕碎誰?
濮陽思明並未回答江沉瓷的話,只是看着江沉瓷平易近人的笑笑,盡力的扯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笑,對濮陽思明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他從小就懂得用笑容來迷惑所有的人,他開心不開心,難過不難過,甚至是憤怒生氣,濮陽思明都能夠每時每刻的保持着雲淡風輕的笑容,但今天他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笑得勉強,卻又掩飾的很好,但越沒有逃過江沉瓷的眼睛,江沉瓷發現今天她GPS導航儀雖然失靈了,但是眼睛卻特別靈敏,能夠準確的捕捉到每個人的微表情變化。
紫玉顯然是碰巧碰到她的,到底爲什麼跑到那麼僻靜的地方也不說,全當她去和莫羿幽會好了。
只是濮陽思明這又是怎麼了,笑得有那麼一點勉強,這種略微有那麼一絲絲牽強的笑容,是不容易在濮陽思明這種滴水不漏的人身上出現的,出什麼大事了嗎?爲什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沒看錯吧?濮陽思明眼中的是惋惜還有擔心之情?
“你啞巴了?”江沉瓷一貫沒禮貌,這麼說話倒是不稀奇,濮陽思明自是不會介意,倒是開始轉移話題,他和三弟的談話內容還是先不要告訴她的好,濮陽思明想着,便問了江沉瓷和母妃談了什麼?
江沉瓷一聽,頭嗡的一聲大了,怎麼又是這個問題?她怎麼回答?說不出口呀?
想着想着江沉瓷的臉又紅了,濮陽思明看在眼裡,微微一笑,也明白了大概,他說過來日方長,就不急在一時,何必慌張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來劫色的採花大盜,調戲了誰家的小媳婦呢!
“我知道!”濮陽思明突然想逗逗江沉瓷,故意不懷好意的笑笑,很肯定說自己知道。
“啊?知道什麼?”江沉瓷只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心跳迅速加快,讓她的氣息都變得急促起來,臉上也火辣辣的一陣燙。前世在現代她可不是這麼薄臉皮的,如今這是怎麼了?江沉瓷不能解釋這種不科學的現象,最後只能解釋爲這副身子氣血不足。
但是,這她自己信嗎?
不信啊!她自己都不信,江沉瓷這個糾結啊!自己的愛情真的發酵了,但是濮陽思明那邊呢?愛情?責任?江沉瓷還不能確定,濮陽思明是個太看不透的男人,謎一樣的男人,她想,就算是最瞭解濮陽思明的人,恐怕也無法完全看懂他這個人。他有太多的情緒隱藏起來,完全不爲人知,因爲他從不將這份情緒顯露人前。
面對任何人都是如此,這讓江沉瓷沒有把握,沒有把握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和她一樣,喜歡的是眼前的人,而不是世子妃,因爲只要身份時機合適,任何人都可以是世子妃,不一定是她。
可已經是她了不是嗎?她就是世子妃,無論如何,她都要頂着這個身份,天長地久的代替江沉瓷活下去,沒有選擇,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勇敢一點。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要是濮陽思明不娶側妃、小妾的話,在王府安家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要是要娶側妃還像他爹一樣娶三十八夫人的話,那還是算了。側妃好對付,以後就做個掛名的世子妃,甚至將來做個掛名的王妃,反正怎麼活不是活。
但是要是側妃不好對付,都跟宮裡的奸妃娘娘似的,那就大撈一票。遠走高飛,再選個好地方,出去買幾個宅子,田地什麼的,當個包租婆,逍遙快樂過一生,說不定還能尋個真愛啥的?
濮陽思明要是聽到江沉瓷這番心聲,鐵定抓心撓肝,真愛就在身邊,還往哪裡去尋?
濮陽思明見江沉瓷久久未說話,眼神咕嚕咕嚕的轉,就知道這丫頭又在開腦洞,哪裡來的那麼多事情要想?“我是逗你的,你和母妃聊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也不敢興趣,就當做是你們婆媳之間的秘密,那我們來聊聊天,好不好?總是這麼幹坐着,多沒意思。”
“好啊,你想聊什麼?”江沉瓷眨巴眨巴神采飛揚的小眼睛,到底聊些什麼好呢,剛問完濮陽思明,一眨眼,嘴巴一開一閉之間,江沉瓷又把話語權拿回來了,搶着問道:“不如說說你們家的七夕閣,怎麼那麼蕭索啊?和百花齊放的王府各院可一點都不一樣,還有沈欺霜的身世,爲什麼不可說?你那三個出家的妹妹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想不開出家當女道士了呢?”
江沉瓷這霹靂巴拉,珍珠炮仗一樣的丟出了一堆問題,濮陽思明隱約感到了自己頭上的黑線,他是想和她好好聊聊,增進彼此的瞭解,但是江沉瓷問得這些,都是王府的禁忌,還真是會問。既是自己的妻子,其實也不必瞞她,但是隔牆有耳,還得把下人都打發了去幹活纔好說。
“紫玉,去廚房看看,準備些吃的,待會我和世子妃一起用晚膳。”
“是!”紫玉聽了濮陽思明的吩咐,便出了外間,順便遣散了外面打掃院落,收拾花花草草的丫鬟家丁,留下足夠的空間給濮陽思明和江沉瓷,紫玉搖頭笑笑,世子妃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讓世子講講府裡的事情也好,畢竟世子妃太過莽撞,雖然每次都憑藉着勇猛和小智慧化險爲夷,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有好運氣的,比如七夕閣,那是絕對不能靠近,不能接觸的地方。不然就算是世子爺也不能保證世子妃不會受到王爺的懲罰。
如今皇上的眼線已經被府裡察覺了,現在是想讓他看見什麼,他才能看見什麼,不想讓他看見什麼,他就看不見什麼,比如懲罰世子妃這種事情,他肯定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