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豹子這時候笑了,“還是武神有見識。”
“稍安勿躁。”上官逸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有炸藥。”
不等我反應過來,只聽上官逸問豹子,“我女兒呢?”
“哦,另一個啊,我差點忘了。”豹子轉身又帶我們出了山洞,指着洞口處一顆很高的白楊樹道:“小孩子應該都喜歡盪鞦韆,我給她做了一個。”
我擡頭一看,白楊樹的樹頂一團粉色,沒有月光,又是在山林裡看不清楚,豹子拿了個手電往上照了一下。
我這纔看清楚,他居然把思寧那麼小的孩子,用一根繩子吊在最頂上的樹枝上,這用意,非常明顯。
兩個孩子,一個用了炸藥,一個吊起來。他這是打算一個炸死,一個摔死。
思寧沒有哭也沒有鬧,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被藥物控制的昏迷。
這麼小的孩子,就要遭這樣的罪,我心裡疼的要命,都不知道這藥物會不會對孩子大腦或者器官有影響。
“怎麼樣?滿意嗎?”豹子看着我們對上官逸說道:“我知道你的能力,最多一個小時,見不到林江父女倆,我就送這兩個孩子上西天。”
一個小時,就是一天也不可能啊。
我心裡慌得不行,壓根我們就沒打算拿林江來換。就算是現在把人弄出來,送到這,最快也要天亮了。
就在我心裡想着對策的時候,只聽上官逸說了聲:“好!”
什麼?我驚愕的看向他,他衝我不着痕跡的眨了下眼睛。
我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也只能全都聽他的,由他做主。
“爽快!”豹子說:“我靜候佳音。”
“不必了。”上官逸涼涼的說道:“人,我已經帶來了。”
我心裡一驚,什麼人帶來了,這上官逸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下一秒,見山林深處,傳來莎莎的響動,是人走路的聲音。
豹子立刻警戒起來,他身邊的人都端起槍,指着山林深處,而豹子拔槍直指我和上官逸。
“你耍詐!”
上官逸腳下一動,身影快速的一閃,就見豹子的搶落入了他的手裡,槍口指着豹子。
“我要是耍詐,分分鐘要了你的命。”說着把搶扔回給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看不懂了。
“豹子,我跟你的仇不急在這一時,我今天就是爲了救我的孩子。”上官逸說。
這時候,只見山林裡的人已經走進,我定睛一看,是阿大和阿城,他們倆各自壓着一個人,腦袋上套着黑袋子,不急不躁的走過來。
我詢問的目光看向上官逸: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說好的計劃,怎麼全都變了。
上官逸回給我一個眼神:聽我的。
“豹子,認識我嗎?”阿大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迅速看向豹子。
“鬼手阿大。”豹子叫出阿大的名字。
“不錯,這麼多年了還有人記得我阿大。”阿大笑笑,撤掉了他鉗制的那個人頭上的黑布。
是林江,那麼阿城鉗制的那個,是林嬌了。
林江的手被反綁着,嘴巴被堵着,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幾年消失不見,還以爲你歸隱了,原來是當了華夏軍方的軍犬。”豹子的話極具諷刺。
“呵呵,你這話詫異,我跟軍方沒有任何關係,我是投了她。”說着指向我。
豹子順着他的手指扭頭看我,嗤笑道:“給一個女人賣命。”
“是恩人。”阿大說:“你知道我鬼手阿大的規矩。”
“明白。”豹子看向上官逸,“你的女人還挺厲害,居然收了鬼手阿大。”
“放了孩子,我們各走各的。”上官逸不接他的話,冷冷的說。
“轟隆隆!”突然,天空中響起了炸雷。
我擡頭一看,閃電一道道打下來,恐怕馬上就有一場不小的暴風雨。
山林的樹木已經被風吹的嘩嘩作響,我看向吊着思寧的那棵樹,在風中不斷的搖曳着。
一下一下的,我真怕哪一下就把孩子摔下來了。
“放倒是可以。”豹子說:“但你這麼奸詐狡猾,誰知道周圍埋伏了多少人等着殺我,我猜得不錯,現在就有狙擊手拿着槍對着我的腦袋,找機會崩了我。”
“你想怎麼樣?”上官逸厲聲質問。
“先把林江父女倆給我。”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一槍打斷那條繩子,然後,你就能看見一個孩子被摔成肉泥的樣子,腦漿迸裂,血花四濺,很好看。”
上官逸默了默,衝着阿大他們打了個手勢,阿大和阿城把手裡的人用力一推,豹子的兩個手下迅速上前接住。
“人給你了,該放孩子了吧。”
“不不不,人是給我了,但我得保證有命把人帶回去,所以,給你個機會,二選一。”
說着話天空又是一陣電閃雷鳴,風聲呼嘯還伴着絲絲雨滴降落,恐怕沒一會兒這雨就會大起來。
“怎麼選?”
上官逸依然淡定的問道,我卻憂心的目光緊緊盯着思寧,她被吊的那麼高,雨水第一時間就能打到她身上。
“就像你兒子說的,我能不能活着踏出華夏,得要一個護身符。”豹子說:“兩個孩子,我選一個帶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放人。”
“這不可能。”我本能的反對,“你要的人給你帶來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他們還是孩子。”
如果讓他帶走,不管是誰,都會有危險,活不活得了還難說呢。
“你的女人,不夠聰明。”豹子瞟了我一眼,對上官逸說道。
嘩啦啦的雨點大了起來,雷鳴聲不絕於耳。
這個季節,暴風雨最是無常,說下就下。
豆大的雨點拍在我們的臉上,身上,耳聽風聲中似乎夾着孩子的哭聲。
我下意識望過去,雨水沖刷着我的視線都模糊不清。
但也看得見,思寧醒了,她的手腳不斷的在揮舞着,掙扎着。
這一幕,看得我心如刀絞。
“時間有限,再不做決定,這孩子恐怕救回去都活不了了。”
他說的沒錯,思寧太小,免疫力太低,在這種暴風雨中堅持不了多久,先不說別的,風吹雨打的很容易引起肺部疾病,又是這種惡劣環境,到時候併發症還不知道有多少。
現在新生兒因爲肺炎導致的死亡不在少數。
“思寧。”
這要我怎麼選,瑞瑞是我的親生骨肉,思寧雖不是親生,可也是我的心頭肉啊,何況還是肖寧的遺腹子。
上官逸站在我旁邊,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此刻掩在雨簾的後面,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但也知道他也是在兩難之間,受着煎熬。
“轟隆隆!轟隆隆!”連環炸雷響起,就像是一個暗號一般,雨勢更大了起來。
“哇嗚嗚——”
明明是這麼大的雨聲雷聲,我卻能格外的聽清楚思寧的哭聲,孩子似乎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豹子像是在看戲一樣,一言不發的看着我們,一張臉上帶着興奮的笑容,等着我們的決斷。
思寧,瑞瑞,一個都不能有事。
可是現在……
我偏頭看向上官逸,一隻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劃破了他的手背流出血我都沒發覺。
“哈哈,心疼嗎?”豹子突然看着我大笑起來,“行啊,我替你們做決定,小的就這麼安葬了算了,大的我帶走。”
“不。”我感覺聲音都不是我自己的,“把小的,還給我。”
話音剛落,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猛地被收緊,擡頭,是上官逸死寂一般的目光。
“你做不了決定,我來做。”我的聲音已經哽咽,但還是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撐着最後的堅強沒有讓自己哭。
“丫頭,我對不起你!”
上官逸沉聲說道,聲音彷彿來自地獄一般。
我搖搖頭,怕再耽擱一會兒,自己會崩潰,也怕思寧真的出事。扭頭對豹子說道:“還不快把孩子給我放下來。”我說着已經朝着那顆白楊樹跑過去。
豹子一聲嗤笑,舉起手槍“砰!”的一聲,打斷了吊着思寧的繩子。
這一聲槍響,震得我愣怔了一下,見思寧的身軀如一道線一般從高空墜落。
“不要——”我低喊,身邊一道影子呼嘯而過,在思寧落地之前,穩穩的接住了孩子。
定睛一看,是上官逸,他半跪在地上,思寧落在他的懷裡。
“思寧,思寧。”我反應過來,衝過去從上官逸的懷裡抱起思寧,孩子的聲音已經哭的沙啞,有一種氣若游絲的感覺。
我怒目看向豹子,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卻見他笑得更得意了。
“華夏武神,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吧,再強的人,也不過如此。”
“是嗎?”上官逸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豹子,我只能說,過了這麼多年,你自負的毛病依然沒改。”
話音剛落,就見他身影一閃,朝着豹子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我的身體被人一拽,然後感覺一腳踏空,身子往下一沉。
等我回過神來,整個人壓在阿城身上,四周一片漆黑,耳聽一陣槍聲。
我急忙低頭查看懷裡的思寧,還好她沒事。
我擡起頭,原來是跌進了一個大坑裡,估摸着是附近村民挖的陷阱一類的,不過應該是沒挖完,這個深度很淺。
“悅姐,你沒事吧?”阿城趴在地上問我。
我搖搖頭,反應過來他還被我壓着,急忙站起來。
“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