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驚訝又震驚的聲音從門口的位置傳來……
裡面,陸城晞神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自然,倒是韓亦澤在聽到門口一聲熟悉的咳嗽聲後,快速的把地上的那條長褲給塞到了被子下,卻不經意的瞥到了牀上男人身邊的那抹印記,妖豔的,別樣的眩麗。
張着嘴,看着陸城晞……
後者薄脣微微一抿。
阮煜一直站在門的那邊,剛準備出去,門從外往裡推開。
“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跑來了這裡。”
女子溫柔的詢問聲,伴隨着晃入眼的人。
鍾欣琴走在最前方,後面,跟着陸父陸之逸,陸母邵書蕾,在旁邊是鍾盛鑫跟江瑤。
五人站在門口,視線落在裡面。
陸城晞滿是皺摺的上衣,v領被扯得有些鬆,露出小麥扶色的肌膚上,有幾分刺眼的抓痕,那隻受傷的手臂上,浸滿了紅色的鮮血,甚至,他身上的白色被子上,也有少許沾上。
“城晞,你,你的手怎麼越來越嚴重了?”
鍾欣琴小跑了過去,看着他的手臂,眼框慢慢的紅了起來。
一雙眼,卻四周在打量着,空氣裡的味道不尋常。
“城晞,這,這裡怎麼有女人的胸衣?”
鍾欣琴一臉受了驚嚇,從枕頭的位置上扯出一件----黑色的胸衣。
尺寸,大得有些嚇人。
在場,所有人,都臉色不自然。
只是,下一秒,那個東西已經被一隻手扯了過去,韓亦澤很大方的掛在身上比畫着……
陸父陸母臉色,暗得像炭。
鍾盛鑫看着韓亦澤那一臉騒氣的樣子,心裡一陣陣反胃,原來,原來,,,這個男人,喜歡的竟然是男人。
硬不起來,還是個受。
變態!
“陸城晞,我們都要訂婚了,你現在這樣,你覺得對得起我,對得起爺爺,對得起伯父伯母嗎?她是誰,她是不是很漂亮?”
鍾欣琴一咬脣,淚水就落了下來,低着頭,一臉受傷的模樣,江瑤也氣得臉鐵青,好不容易把這個女兒給盼着要嫁出去了,現在卻鬧出這麼一場事。
不由的抓緊鍾盛鑫,似乎下一秒,這個兒子會被那個女人搶走一般。
“城晞,欣琴是胡亂說的吧,欣琴這麼優秀,你怎麼會找別的女人,是吧?”
江瑤優雅的說着,瞥了眼隔着邵書蕾,站在另一邊的男人,一身墨綠色的軍裝,站勢筆挺,眉宇之間同樣染着幾分暗沉。
陸之逸!
“準親家,你們陸家,不會辜負我們欣琴的,是吧?”
江瑤看着陸之逸,聲音透着幾分別樣的情緒。
邵書蕾很輕的嗤了一聲,勾着脣角看了眼江瑤,眼裡帶着幾分鄙夷。
“城晞,到底怎麼回事,你跟爸媽說清楚。”
邵書蕾走了過去,看着兒子脖子處的一個紅色印跡時,瞳孔微幾縮了一下。
陸城晞在她這個母親眼裡,一向是驕傲的代表,從懂事開始,沒有一件事讓父母操過心,除了,人生最重要之事,婚姻。
三十三歲,陸老爺子重病時,他才答應跟鍾家的婚約。
這次回來,除了擴建城銳之外,就是娶鍾欣琴。
雖然,她作爲母親,對這個準兒媳婦並不認可,但在他毫無對象的情況下,也只得接受。
“我剛睡醒,能有什麼事?”
陸城晞擰了擰眉心,臉色露出不悅。
“地上這些紙巾,大家都是成年人,難想到什麼,陸城晞,我女兒就這麼比不上那個女人嗎?”
見到邵書蕾對陸城晞的放縱,江瑤莫名覺得生氣,聲音一下子也提高起來。
一副爲女兒聲討身份的模樣。
“我相信我們城晞,不是那樣的人。”
陸之逸很嚴肅的說話,卻糟來不知何時到門口雪姨的一聲冷笑。
“你們這是典型的包庇自己兒子。”
突然竄入的聲音,讓大家都看了過去。
雪姨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站在江瑤身邊。
“瑤姐,我們鍾家的女人可不能受這樣的委屈,還沒有結婚就出軌,將來要是嫁過去了,還得了?置我們鍾家於何地?別人還以爲我們鍾家看中了陸傢什麼東西,硬塞個女兒過去拉攏。”
同聲共氣,一聲一句都說着陸家負了他們鍾家。
邵書蕾把頭上的軍帽一放,聲音冷沉。
“那就搜啊。”
一直站在門口未說話的男人,皺着眉頭,臉色無比的暗沉,他的視線,在踏入這個房間第一眼,就感覺到了異樣。
聞到了又欠愛過後的味道。
空氣中,那種味道充斥着他的五臟六腑,有些難受,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卻很不舒服。
白色被子下,那露出的一抹暗藍色,似乎在哪裡見過……
心倏地,像有什麼東西狠狠的抓了一把。
“阿鑫,你去搜,這事,絕對不能讓你姐受委屈,別人還以爲我們鍾家都是受欺負的主!”
江瑤對着站在身邊的鐘盛鑫說着,後者腳步動了動---卻見韓亦澤掀開了被子,白色牀單上,那浸染過的印記讓他黑眸一緊。
垂在雙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他感覺自己身體有什麼東西在流失……
“沒有啊,沒有啊……”
韓亦澤晃了晃,笑得燦爛。
隨後又去打開浴室的大門,丟出來浴巾什麼的……
“二爺,你把她蒧哪裡了?”
韓亦澤揚高嗓音。
這番模樣,鍾欣琴幾乎確定了一個事實---安暖不在這裡。
昨天晚上,在這裡的人---是韓亦澤。
他這翻大動靜,無非是告訴大家,這裡根本不可能有女人。
牀上的男人絲毫未動,眸色暗沉。
“城晞……”
鍾欣琴輕輕的叫着他的名字,彎腰想去握他手時,後者不着痕跡的躲開,也是這樣的動作,鍾欣琴把牀底看了一遍。
除了白色的紙巾一無所有。
“不可能會沒有,一定在這裡。”
江瑤迎上邵書蕾那挑釁的目光,很不甘心的說着。
“那裡還有一個衣櫃!”
雪姨指着窗戶的位置。
“我來!”
“我來!”
兩個男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鍾盛鑫走過去的動作,被陸之逸給制止了下來。
陸之逸常年在工作中訓練出來的凌厲,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抗。
在軍區,他還有個外號---鐵面首長。
他走了過去,握着櫃子的門把,下一秒,打開櫃子……
“阿鑫,你去看看是不是藏窗戶那裡了。”
鍾盛鑫還未走過去,已經有人快他一步,韓亦澤把窗簾猛的一拉開,其中一邊剛好遮去了陸之逸打開的櫃子角落。
呈之入大家眼的,是一無所有。
陸之逸視線落在裡面,繼而隨手關上,臉色,是冷硬。
“事已至此,我想,兩家並沒有結爲親家的想法了。”
他站在那,視線落在兒子臉上,後者神色坦然的讓他眉頭微微一皺。
“城晞,對不起。”
鍾欣琴永遠都是弱者,永遠都是那麼寬容,那麼善良,事情不是她的錯,卻還在說着對不起,讓人忍不住對她心疼。
這樣的她,讓站在那的男人有些鄂然,像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的另一面。
“謝謝你,疼愛了我一年;但對不起,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了,我希望我愛的男人,是視我爲獨一無二的,他對我的愛,也是完完全全的。”
說着,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滿屋子裡都是她哽咽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她控制不住的時候,一個人飛跑了出去……
滿屋子人都神色各異,除了主角,他臉色似笑非笑,甚至,還有幾分狹促。
“你們陸家真的太欺負人了!我好好的一個閨女讓你們欺負成什麼樣子了?沒有一個好人!”
江瑤語氣很不好,沒有最開始的優雅,有些抱怨的指責着對面的人,說完往外走去。
“阿鑫,我們走。”
轉身,看見鍾盛鑫依然站在那……
站在那的男人跟牀上的男人,視線在空中交着手。
“阿鑫!”
鍾盛鑫的視線最終落在那個櫃子上幾秒,隨着出了病房。
“叔叔,阿姨,你們都想多了,這地上的紙巾其實……”
“小澤,小煜,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城晞說。”
陸之逸一道命令,兩位後輩離開了病房,同時,關上了門。
“城晞,我先去叫醫生來看看你的手,昨天早上我來都感覺沒有這麼重,一晚上,感覺更嚴重了。”
邵書蕾沒有覺得到陸父的神色,準備要離開,身後的聲音讓她腳步頓在了那。
“出來吧。”
櫃子裡響了幾聲,隨着,門被推開,安暖倦曲的身影剛晃入兩位長輩的視線裡,下一秒,牀上的男人已經路起,白色的被子罩在了安暖身上。
“你跟陸城晞到底怎麼回事?”
這邊一上車,江瑤很不開心的指責着鍾欣琴,有外人在,姓鐘的纔是一家人。
但此時,她是長輩,有權過問女兒的事。
“媽,剛纔那樣你也看到了,陸城晞根本,根本就跟韓亦澤有一腿。”
“啊??”
雪姨聽了,一臉的茫然,江瑤同樣也一張臉鐵青……
獨獨,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