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二秒,二秒,他的脣都依然緊閉,安暖的心手,滲出了一片汗漬,她視線多他的脣落在他的雙眼……
呼吸,突然之間頓住了。
雙手一顫,那一勺子粥就這樣撞上他的下巴,最後灑落在他身上。
“……”
安暖急急的起身,扯着旁邊的紙幾就往他那裡擦去。
剛纔他的目光,現在她都覺得心悸,擦擦擦!!!等反映過來時,安暖腦子嗡了一下炸開了花……
才意識到自己擦的位置,是男人的那裡,一條藍白色的病號褲,寬大的布料貼在他的肌膚上,因爲她毫無意識的動作,她感覺到了那裡的變化。
變大了!
變硬了!
不能人道!
她的臉像顏色料般,紅得,特別的撩人心絃。
扣人心扉。
安暖知道,他對她的意思,若不然,怎麼可能在那橫樑掉下來時,抱着自己,硬生生的擋下了它。
他從來沒有開口,卻用行動,表達出他對她的情感。
她是一個已婚的女人。
她現在,還是鍾盛鑫的妻子。
陸城晞對她做了那麼多,總會有在她身上想要得到的東西。
男人想要女人,無非是一點,性。
她目光睨了眼剛纔自己碰過的位置。
眸簾垂了垂,陰影下,一片茫然。
“抱歉。”
他低低的說着,神色諱暗不明,安暖搖了搖頭,收斂自己複雜的思緒,端那碗放下的粥,準備繼續喂她。
“放在那,我自己來。”
在安暖詫異的眼神裡,他解釋。
“沒有被人喂的習慣。”
獨自一人幾十年,這種習慣,一時之間很難改變。
安暖以爲,陸城晞會很坦然接受她這種親近……
她挪開身子,陸城晞從牀上下來,坐在椅子上,用左手直接吃。
徒然留給她的背影,讓她的心裡生出抹奇怪的味道,不由的想到他那次受傷,是不是,一個人,也獨自承受着所有,一抹心疼的心神爬上她的眉間。
“跟他什麼時候離婚。”
陸城晞突然站起,突然走近她,視線直直的盯在她臉上。
問得太突然,還是安暖沒有想過的問題,一瞬間,腦子處於斷片的狀態。
“我已經跟她劃清了。”
“……”
安暖張了張嘴,胸口像有什麼東西在擠壓,有些難受。
他的話,莫名的讓她覺得,他是她的情夫,他獨自一個,在等着她去他的碗裡。
臉上帶着幾分羞愧。
“鍾盛鑫,不適合你。”
他再往前走近一步,安暖整個人都靠在牆上……
“我,我打算離開北城。”
深呼吸一口氣,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聲音無比緊張。
“我以爲,我做了那麼多,你該明白我的心意。”
“……”
安暖剛咬上脣,溫熱的手指按上了她的脣,太燙,像要把她的嘴脣燙傷,那股熱度,讓她雙腿發軟,可視線平平的落在那隻大手上。
不敢動顫,同樣,不敢躲開。
她就像被獵者擒住的食物。
“咬的是你的脣,疼的是我的心。”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脣,莞爾,靈活的鬆開她的齒貝,聲音波瀾不驚,彷彿,那蜜語,在他眼裡,只是一個事實。
而且,還是不關他的事實。
安暖被他一連貫的動作弄得心亂如麻。
他比鍾盛鑫更可怕!
一個喜怒言於表;一個,臉上從來沒有流露他的情緒。
“這次,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
安暖攏了攏耳邊的鬢髮,微微一笑掩飾自己有些慌亂的心思,看着他,脣角的笑意依然揚在那。
“陸城晞,你是個好人,很難得的好人。”
他定定的盯着她,等着她繼續的話語。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是一個知恩不塗報的人。”
“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他順着她的話杆子反問,安暖閉了閉眼。
“等我離婚!”
“好!”
安暖下午的時候打算回一趟公司,御雅苑的事不能停,三天,三天後,她將跟鍾盛鑫沒有任何關係。
剛下公交車,一輛熟悉的車子從她身邊駛過,緩緩的停在她前方。
安暖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
你不想見的人,卻總是那麼輕易的出現在你眼前。
“小暖?”
鍾欣琴從副駕位上下去後,看着幾米遠的女子,笑容嫣然的叫着她的名字。
鍾盛鑫皺着眉頭,也頓在那。
“小暖,你沒事吧?我才聽說,你昨天晚上出事了。”
鍾欣琴邊說邊走了過去,最後想要親暱握上安暖的手時,後者整個人都躲開了,安暖自問還做不到跟自己丈夫的女人做朋友。
她的心,沒有那麼大。
即使,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我只是想,關心關心你。”
鍾欣琴眼簾下閃過抹黯然。
“畢竟,我們都愛過一個男人。”
聞言,安暖諷刺的扯了扯脣角,隨着,冷冷的笑了一聲,越過她,獨自一個人進了鍾氏。
自問,她沒有那個濃厚功力,做到像鍾欣琴那般。
立在的那抹靚麗女子,臉色失落,委屈,看着鍾盛鑫,楚楚猶憐。
“我只是想關心她一下。”
她咬了咬脣。
“關心她的人太多了,哪輪到我們。”
鍾盛鑫扯了扯脣角,臉色暗沉。
“阿鑫,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了嗎?”
鍾盛鑫眉鋒蹙得緊緊的,視線從面前的女子臉上掠過,她的委屈,失落,期待……無一不撞擊着他的心。
“按你說得辦。”
“阿鑫,不會有事的,也剛好報了媽的仇,對我們來說,這事只會百利而無一害。”
她說得溫柔,可那眸光,卻閃過抹冷裂的光澤。
安暖,陸城晞身敗名裂,讓你們在親人當中,永遠擡不起頭來!
“她昨晚被人綁駕,你知道不知道?”
原本準備跨入大樓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鍾欣琴臉色一僵,很快恢復自然。
“這事我不知道,羅磊親戚那邊可能不甘心吧。”
“現在怎麼說,他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小磊也太沒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心上了;要安暖出了事,我跟她所有事都會見報,到時候,我如何解釋?”
鍾盛鑫臉露不悅。
“這不關羅磊的……”事。
前方,男人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纖細的手指一顆顆收緊。
安暖!所有的事都是因爲你,安暖!
安暖只是把前一天起草的設計圖還有筆記本帶走,匆匆的來,匆匆的去,鍾氏,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門口,鍾欣琴那刻意,做作的聲音,動作,想想就覺得噁心。
他們倆人,現在應該是住在一起了吧,南竹苑,她曾經勾勒出美好味來的地方。
心裡的那道傷,再次裂開。
密密麻麻的疼來回抽痛。
她攔了輛出租車,報了醫院的地址,閉上眼,全是曾經的過往。
呼吸,變得越來越難。
當眼角一熱,她抹去那淚水時,才覺得自己可笑。
車到了半路,安暖才讓司機調頭回博興樓。
三樓的門口,兩位中年女子一家一家敲響着那裡的住戶,雪姨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裙,臉上也畫上了妝容。
僵硬着一張臉看到開門陌生的顏孔,會笑一笑,說找錯了。
江瑤站在走廊的位置,雙手抱胸,看着雪姨一家一家子去敲門。
她只是想問問,那個賤女人何時才願意跟她兒子離婚。
旁邊一家鐵門吱呀的推開,一個男人赤着胳膊,手裡端着個鐵盆,看都沒有看江瑤,唰的一聲,髒水灑在地上。
濺到江瑤的裙角。
臉色猛的白了,指着那男人。
“你,你……什麼素質。”
男人抖了抖肩膀,聲音深厚大聲。
“咋樣兒?”
左臂上那條刺青讓江瑤臉又白了幾分,顫顫的說了一句,搞錯了,低着頭欲往樓下走去。
安暖上到三樓,就看到站在那的江瑤,腳上微微一頓。
江瑤等了半天了,終於等到了人,結果,人家對她視而不見,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安暖,你給我站住。”
安暖拿着鑰匙正在開門……
“安暖,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會跟我兒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