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盛鑫!
幾乎是同一時間,安暖回頭,鍾盛鑫側着身體站在那,目光諱暗不明的落在她身上。
看到她臉的時候,鍾盛鑫黑眸裡的怒氣消失蕩然,取而代之的是……鄂然,震驚,連他都未曾知道的心疼。
他沒想到,她會受打,甚至,如此之重。
“你怎麼在這裡?”
眸光一眸,鍾盛鑫的目光落在另一道男人欣長的身影上,後者還低着頭,跟安陽說着關於擎天柱的傳說……
見沒人迴應,鍾盛鑫的臉越發的暗沉,渾身散發着寒意。
安暖也選擇直接忽視這個男人。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他不幫她就罷了,卻把她推向火坑,安暖的心頓時變得鮮血淋漓。
“改天我再來看你。”
旁邊低沉嗓音傳來,陸城晞已站了起來,對安陽揮了揮手。
從安暖身邊走過時,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擦肩而過……
陸城晞同樣對鍾盛鑫點了點頭,出了病房。
這樣的神態,落在鍾盛鑫眼裡,那是挑釁,那是暗諷,甚至,那是鄙夷。
垂放在雙側的手,手指一顆一顆收緊,最後攥成拳頭,他凌厲的目光轉身落在安暖身上,後者卻已坐在安才陸城晞的位置。
正對着安陽笑。
腫紅的臉,在她笑容裡,別有風情,陌名的,鍾盛鑫眉鋒慢慢的柔和了下來。
“陽陽,疼不疼?”
他走過,低聲問。
安陽抿着脣看了看他,輕哼一聲別開臉。
“壞人!”
鍾盛鑫臉色微僵,但還是放鬆神色,準備握安陽的手時,聽到安陽像自言自語低喃。
“我又不是大姐姐,你爲什麼要牽我。”
“陽陽,你睡一下好不好?你現在手疼,閉上眼睛的話,手就會好得快哦。”
鍾盛鑫想說什麼的時候,安暖卻接了安陽的話。
安陽很聽安暖話,很快閉上了眼睛……
病房,再次恢復了安靜。
安暖能感覺到旁邊有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儘管心裡的情緒翻江倒海,臉上卻波瀾無驚。
“今天的事,怪我。”
莞爾,鍾盛鑫略顯歉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暖閉眼,脣角微微上翹,再掀開眼簾,之前的暗色被清澈取代。
“沒事,我好好的。”
她的話,漫不經心,毫無波瀾,彷彿,就像回答着一個陌生人。
只有安暖自己清楚,她快要窒息了,胸口那股感覺像蔓藤般,纏繞在她的脖子上,越來越緊……
“我以爲,只是個普通的會客。”
普通會客會選擇會所?王處長是普通的客人?整個鍾氏,誰不知道他利用職便提出各種要求?安暖視線平平的看着安陽受傷的手。
“嗯,我知道,我沒有責怪你。”
安暖緩緩站起,平靜的面對着183公分的男人,她不高,站在他面前,要擡頭才能看清男人清冷的五官。
迎上他的目光,安暖的心像被抽出置入寒冬。
“所以,你不用解釋。”
鍾盛鑫黑眸緊緊的盯着她的臉,一年,整整一年,他都不曾承擔過丈夫這個職責,她真的很堅強,堅強到人他這一瞬間,覺得胸口像壓着什麼,揮不去。
安暖出了病房,他尾隨在她身後,不緊不慢隔着四步的距離,就像一道無法跨過的鴻溝,成爲兩人永遠的距離。
“中午,欣琴……”
“我說,其實,你不用解釋;你解釋的話,我未必想聽。”
安暖壓抑着聲音,訴質。
他是什麼意思?事後來跟她解釋,來跟她道歉,那當時,他做什麼去了?既然有本事讓事情發生,又何必來承認自己的過錯,又何必來掩飾什麼?
鍾盛鑫眸光復雜,他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爲何會開口解釋。
但安暖,她的話,讓他覺得不舒服。
“你回去吧,公司不是還有事嗎?你姐不是要找你嗎?”
安暖轉身再次回病房的時候,下了逐客令。
陸城晞從醫院出來時,剛好碰到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鐘欣琴,後者腳步一頓,很快恢復自然,站在他身邊,親暱挽上他手臂,聲音柔柔的。
“城晞,醫生怎麼說?”
鍾欣琴很自然的,把這意外碰見當成是他來複查,眸子裡盛滿擔憂。
“嗯,需要休息。”
陸城晞挰了挰太陽穴,緩緩的問她。
“簡晨把我來醫院的事告訴你的?”
“嗯,是呢,我今天沒有演奏,去你公司找你來的,結果在門口碰到簡晨,才知道你來了醫院。”
鍾欣琴溫婉的笑,紅脣嫣然,一臉嬌羞的模樣。
“讓你擔心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笑容和煦。
“城晞,明天帶你回家,我幫你準備了一套衣服,我們現在去試試怎麼樣?”
陸城晞點了點頭,倆人相攜離開。
住院部大樓的位置,一眸黑眸緊緊落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