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篝火堆燃燒了起來,星星點點的火紅,就像浩瀚夜空中的星漢閃耀的光芒。一堆一堆的士兵與傭兵按照各自的編制在營帳前享用着晚餐後的滾湯和熱水,憧憬着這一次返回之後獲得多少獎金酬勞,而這筆錢又可以爲自己帶來些什麼。
鷹羆鐵衛和風行佣兵各自紮營顯得涇渭分明。
搭起的簡易哨塔顯然是軍方特有的警戒方式,高聳粗糙的木結構塔樓和半環型的鹿砦火把使得望哨警戒視線相當寬廣,高居塔頂的長弓手不但可以在第一時間發出警訊,而且還可以有效防範和狙擊來自外圍敵人的偷襲。
相較於鷹羆鐵衛佈置防務警戒的中規中矩,傭兵們的佈置就要無規則但是卻有針對性許多,高大的箭衫樹頂,不起眼的灌木叢後,挖掘的土坑掩體,都有傭兵暗哨,而在那些最容易滲透的部位,傭兵們則採取佈設陷阱和機關和暗哨相結合的方式來解決。
明暗兩種方式,很難說哪一種更具有效果。
十二特勤組的宿處正好處於兩股人馬的中軸處,三個篝火堆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範圍,大夥兒都悠閒的或坐或臥在帳篷外,享受着這難得的閒適。
費雷拉慵懶的斜躺在兩顆樹之間的吊牀上,這個傢伙第一時間就選擇好了自己的宿處,炮製了這樣一架更像是女人們玩樂時的玩具吊牀。
“你真的打算回去之後就要離開鷹羆衛?”我還真有些捨不得這個傢伙。
“哼,我不主動讓位,還要等到你這個傢伙把我推下去?”
“別拿我當擋箭牌,一個小小的指揮使你會看得上眼?”我哂笑。
“哼。本來不覺得怎麼樣,但看了你這兩次出任務地收穫,我還真有些心動了。”
“這也是僥倖,下一次也許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弄不好變成第二個匕鋒營也不一定。”
“嗯,這是實話,久走夜路必撞鬼,誰能保證每一次任務都是順利完成?不過只要還有翻身的機會就行,千萬別一次就把所有賭本都輸光就行了。”
“是啊。吃這碗飯也不容易,如果恰巧那個沙非烏丁沒有離開。這一次我們就樂子大了。”
“所以,漢米,這特勤組也不是久呆之地,就憑你現在這份本事,特勤組並不適合你,如果我是你,我寧肯選鷹羆鐵衛去當指揮使,至少在那裡,可以在戰場上保護你的力量要強大得多。”
“你這麼看?我卻以爲未必,這兩次是我們主動尋找任務。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可是像匕鋒營出征阿拉貢這種任務可不是特勤組就能解決地。而以帝國目前這種越來越糟糕的局面。我估計像出征阿拉貢這種任務只會越來越多。”
“保不準這一次我們回去之後就得要出征某個行省的反叛武裝或者暴民,到那時候,上峰的命令勒令你限時完成,卻不管你實際情況如何,那你纔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倉促行動,只會招來橫禍。可是完不成任務卻難以交差。這纔是兩難。”
我嘆了一口氣,靠在背後的木墩上仰望星空。
人類世界地生活的確比龍族世界紛繁精彩許多。但是同樣也讓人有一種覺得個人力量無足掛齒地感覺。在龍族世界中個體力量足以彰顯強者魅力,而在這裡,個體力量強橫同樣有用,但是要想起到鼎定乾坤的作用卻不現實,至少這個世界中還沒有那個大魔導師或者說聖騎士聖鬥士一類的強者成爲王者之尊,千絲萬縷的力量糾葛讓這個世界中更尊崇歷史和權力的沿襲傳承。
我想要顛覆這個規則,那就必須要比強者更強,只有站在更高的臺階上,站在讓他們無法企及只能仰望的高度上,也許才能達到夢想。
很多東西我無法向外人傾吐,甚至無法和他們交流,因爲我不想讓他們知曉我內心所想,包括費雷拉和安吉諾,但是我願意爲這個夢想奮鬥。
我忽然想起那個巴布宗津,這個傢伙的特殊身份似乎可以是我一個很好的溝通對象,一介下層人士憑藉着魔法修煉者的身份出沒於帝國和塞爾柱奧斯曼兩大宮廷,而且活得如魚得水。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胯下那玩意兒,也許這個傢伙還高臥於宮廷之中悠哉遊哉。
和這個傢伙溝通交流一番也許我可以摸索到一些我想要知曉地東西,而這個傢伙地身份也讓我不需要擔心他會對我造成什麼危險。
我打定主意便向囚禁巴布宗津的傭兵營地走去。
風行佣兵團的後進傭兵並不十分熟悉我,但是我和弗蘭肯、安提帕特以及倫岑之間的關係卻十分明顯,一些老傭兵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在傭兵團中處於一種特殊的地位。
尚未靠近囚禁巴布宗津的帳篷就可以聽到這個傢伙在那裡大放厥詞:“喂,我說你們兩個,就像兩個呆鳥一樣這樣死眉瞪眼地看着我,有趣麼?是覺得我青春年少還是風流倜儻?我告訴你們,我性取向正常,只對漂亮女人感興趣,男人趁早滾一邊去。”
“喲嗬,保持沉默裝酷啊,我見得多了,塞爾柱人比你們還酷,可在我面前還是得俯首貼耳,他們蘇丹地女人,老子還是想睡就睡,想騎就騎,咋樣?你們一輩子也享受不到這種快活事兒,是男人只有幹這種事兒才叫豪氣,才叫霸道!”
“怎麼,不服氣?瞧你那德行,不服氣,咱們可以比一比,回到翡冷翠咱們去試試,看看誰先從女人肚皮上栽下來!瞧你那窩囊樣,也就知道要麼就是銀樣槍頭,要不就是牀上小旋風,告訴你,老子可是在塞爾柱那些肚皮舞娘上殺個九進九出獨佔頭的。”
除了這個傢伙放肆地叫囂聲音外,我就只聽見兩個粗重急促的呼吸聲,我可以想象兩個看守的傭兵對於這個傢伙怕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不知道他們的忍耐極限還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