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上最大的痛哭莫過於生離死別,情侶間最大的錯誤與分割應該便是欺騙,無論是誰都無法忍受欺騙,哪怕是再好的愛侶,兄弟,情人。
此時千痕便是在經歷這樣的一種苦難與折磨。
他做麼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的夢境,可是每一處的氣息都是那麼的真實,讓人無法忽略。
姬妮與千痕兩人雖然相識不久,但是對於千痕來說,她卻是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一個人,甚至要比湘陽或漢斯更爲重要。
兩個人只見彷彿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彼此相互吸引,像是命中註定的被月老用一條紅色的情絲所相系。如果別人不知道的話很有可能會誤認爲兩人的感情已經是老夫老妻的那種。
也正是如此,所以姬妮每一次做錯了事情,千痕總是會含笑着包容,每一次姬妮有心事不說的時候,他總會選擇相信,因爲在千痕的思想境界中,男人就應該牽掛,寵讓,包容,疼愛自己的女人,這是每一個男人的職責。
可是這一次......
嘴角中緩緩的滲入鹹鹹的淚跡,無盡的苦澀在全身各處流淌而開。
“痕,你,你聽我說。”姬妮整個人都呆了,那裡還有剛剛作爲祈夢時候的霸氣與高傲,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姑娘傻傻的站在原地,手中癡癡的接過千痕拋過來的幻靈指戒。
千痕沒有睜開眼睛,因爲他此時不知道自己看怎麼樣面對這個女人,這個佔有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此時的他特別的後悔,暗自搖頭的自罵道:“千痕啊千痕,你真傻。當初在凌曄天都的時候明明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應該有過深的接觸,可是,可是,想不到還是...”
見到千痕沒有理會自己,姬妮更加的慌張了,拼命的搖擺着自己的腦袋,哭號着說道:“痕,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你,無需再解釋了。”這一刻千痕緩緩的睜開雙眼,在他通紅的眼睛中再也沒有了那深深的柔情似海的愛意,只有無盡的失望,不甘,憎恨。
一個人的心被人傷了,終有一天會被另一個人癒合,但是如果這個人的心碎了,那必將永遠都恢復不了原樣。
“痕,你聽我,你聽我,我現在全部都告訴你,你別生我氣,好不好?好不好?”姬妮心中像是在滴血一般的疼痛,特別是見到千痕眼中的那種失望與憎恨。
可是這一切在千痕的眼中都顯得那麼假作。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或許此時只有姬妮自己的心中才會知道,她究竟有多麼的疼痛,多麼的傷心,這種疼痛絕非是裝出來的,她愛千痕,是真的愛着千痕,可是卻又有太多的被逼無奈。
從小一個人在冰封魔域的那種寒苦的環境之下,承受着非人的訓練與歧視,還要想盡辦法來討好那些魔域的狂徒,這些年她真的累了,身心疲憊。
姬妮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小時候便知道如何討人喜歡,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身爲人類,在冰封魔域本就是外來人員,一定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夠讓自己站得住腳,所以她這十八年來幾乎是沒日沒夜的提升着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變得強大。
但是她錯了,她本來以爲就算是身爲人類,若是能夠擁有強大的實力也一定會在冰峰魔域獲得平等的待遇,被人重視。
誰能想到,一個女子身可以用十八年的時間將元素修爲提升到魂階巔峰?這一直都是她的驕傲,但卻想不到正因如此,爲自己惹來了殺生之禍。
因爲強大的實力,加上自身的艱苦,她終於被魔帝認可,爲她種下了魔種,成爲了冰峰魔域的魔種公主。
本來以爲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可是卻想不到事實是如此的殘酷。
姬妮累了,真的累了,她好想也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肩膀,願意永遠站在身後支持她的男人,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在虹雲城的某一個夜晚,她遇到了千痕,可是卻想不到幸福竟然如此的短暫......
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夠留住千痕,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他回心轉意?
“痕,對不起。”祈夢這個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還能做些什麼,她緩緩的低下頭,係數着眸子間滴滴的淚水:“你知道麼?我一直都不敢對你說,只是因爲我怕你會嫌棄我,你會不要我,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邊。”
千痕心中一震,姬妮那委屈的聲音讓他的眼中再一次流出出一絲絲的柔情,可是隨後便一閃而過,剛欲開口卻被姬妮接下來的話打斷。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在原諒我了,我也知道,像我這種女人根本不配留在你的身邊,也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愛,可是,可是...”話到如此,姬妮的聲音哽咽了。
見到這一幕,千痕是多麼的想衝上去緊緊的抱住姬妮,但是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這麼做呢?
千痕的聲音略微帶有沙啞與顫抖的說:“我只是愛你,我愛的是你的人,是在我身邊溫柔的姬妮,可是此時的你究竟是誰?”
“是祈夢?還是姬妮?”
話已至此,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失神落魄的向着蕭葉久與莫林軍的方向走去,雙目失神,宛如行屍走肉:“我從來都不在乎你的身世,也從來都不在乎你的出處。”
姬妮的全身再一次顫動,心絃震盪,微微的擡起頭望了一眼千痕:“我是姬妮啊,一直都是姬妮啊,是你身邊的那個姬妮啊。”
“你不是姬妮。”千痕迅猛的回過頭,幾乎是發瘋一般的怒吼而出:“姬妮纔不會這麼做,姬妮纔不會忍心傷害我,纔不會忍心傷害小久他們,你他媽的怎麼配是姬妮?”
姬妮被千痕的怒吼之聲徹底的驚呆了。
“你,你罵我?”她怎麼也想不到千痕竟然會一起之下開口怒罵自己,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把他逼急了,放在往常不要說是對姬妮,就算是當初對上林星諾那種畜生都沒有如此憤怒。
千痕被姬妮質問,也突然的冷靜下來了許多,哀嘆的冷聲說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痕...”
“不用多說了。”
姬妮一時啞言,目光中失所的望了一眼千痕:“那好,我將這幻靈指戒放在這裡了。”隨後她轉過身將幻靈指戒放在一處石巖之上,隨後沒有回身,只是輕輕的開口說:“痕,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
“但是我還是要說,這一次出手襲擊你們真的不是我的本意,魔域的人強迫我,如果我拿不回去魔劍癲狂那麼迎接我的必將是死亡,我只有這樣做,纔可能爭取到繼續留在你身邊的資格。”
姬妮一步步的向遠處走去,她此時已經徹底的失落,根本不在奢求千痕會原諒她。
“你,你不是魔域的人?”可是千痕這時候竟然意外的開口問道。
姬妮仍舊沒有轉身,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不是魔域的人,而是十八年前被抓到魔域的奴隸。”
“什麼?”
千痕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陣的**之聲,只見在不遠處受了重傷的蕭葉久與莫妍兩人緩緩的睜開眼睛,艱難的乾咳了幾聲,牽強的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嫂子?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救了我們麼?”蕭葉久發現自己沒有死,而且還看到了姬妮,頓時欣喜起來,勉強的走到姬妮身邊問道。
姬妮聽到這話心中一震,面色極其傷痛,暗自苦笑的想到:“呵呵,小久一定不會想到,剛剛出手傷害他們的就是我,否則的話一定會恨死我吧。”
她猶豫了一番,正準備要的時候,突然一雙手攔在了她的面前。
“嗯,小久,是姬妮救了我們。”
什麼?
姬妮有些不可置信的忘了一眼千痕,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被他再次伸手打斷,隨後他一步步的走到放在岩石上的幻靈指戒旁邊,將其拿了起來。
甩手便將一本看似極其陳舊的書籍抽了出來,上面刻着四個字,‘魔劍癲狂’。
隨後再一次回到了蕭葉久與姬妮的中間,拍了拍蕭葉久的肩膀:“小久,你留在這裡照顧好莫妍與莫林軍,可以做到麼?”
“千痕大哥,你要做什麼去?”蕭葉久沒有直接回答千痕的問題,而是詢問他的去向。
“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或許短時間內不能和你們在一起了,等到林軍醒來的時候告訴他關於宗門勢力的事情要低調行事,等待我的歸來。”
蕭葉久猶豫一番,可是當他看到千痕目光中夾雜着的憂傷與堅定時,知道自己今天無法阻攔下來,又看看了姬妮:“那好,千痕大哥你放心吧,姬妮嫂子,你要照顧好大哥啊。”
千痕聽到這話牽強的對着蕭葉久笑了笑,隨後收回笑容陰冷的對着姬妮開口說道:“我們走吧。”
“...”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抽身快速的向深坑之外遠遁而去。
這裡距地面的距離,對於姬妮來講只是幾個喘息間的路程,可是對於深受重要的千痕來講卻宛如生與死的過程,每一步走的都極其艱難。
看到千痕這個樣子,姬妮快速的走到他的身邊想要伸手挽住他的臂膀。
啪。
千痕隨手將其打落,頭也不回,冷哼的說道:“不用你管。”
“痕...”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的被姬妮嚥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言,許久許久才從深坑之中走了出來,一抹刺眼的陽光快速的映入眼簾。
從深坑之中走出,千痕沒有再回頭,此時的他內心中只有無盡的傷痛與失落,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緩慢的向遠處行駛。
“痕...”
姬妮站在身後,見到這一幕突然大聲的對着千痕的背影喊道:“爲什麼?明明無法原諒我,爲什麼還不破壞我在小久他們面前的印象?爲什麼?回答我啊,嗚嗚嗚。”話到了最後,姬妮整個人都蹲在地上抱着頭痛哭起來。
這時候,千痕突然停下了身形,隨手將手中的魔劍癲狂扔到了姬妮的面前:“拿回去交差吧,從此我們兩不相欠,‘魔域,祈夢’。”
姬妮擡起頭,眸子已經哭得通紅,一臉委屈的樣子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無法原諒我,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吧?”
“祈夢,你錯了,我沒有羞辱你,從今天起,我們再也沒有絲毫的關係。只是,姬妮還在,永遠在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