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讓錦娘撐一下了,看明日有沒有起色。
蕭翎便又吩咐了幾句素顏,卻一轉頭,就看到那意羽張口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蕭翎心裡一動,就對着意羽講:“今兒也是累了一天了?”
意羽也便跟着點頭。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讓你伺候錦娘,想必也是累了,一會兒去廚房,開些小竈來,只說是我讓的就好了。”蕭翎從軟塌上下來,摸了一個成色一般的鐲子親手給那意羽帶上:“以後你就是院子裡的二等丫鬟了,若是有什麼委屈,找我來便是。”
院子裡的丫鬟,大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兩個,粗使丫鬟四個,只是蕭翎自從重生以來,一直沒有給院子裡的丫鬟們分類。
意羽一見到蕭翎如此和藹,臉都紅了,蕭翎親手給她帶上鐲子,她自然是感動萬分,一時之間也沒多想,便說道:“姑娘,今日我在錦孃的門口,見到了蓮花。”
說着,又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我也不知道蓮花去幹嗎,可是我也不敢得罪蓮花,奴婢是從外面買來的,認識的人不多。”
這話的意思,就是怕受欺負了。
蕭翎心裡有了數,便拍了拍意羽的手,意羽心領神會,也便轉身下去。
“姑娘?”
素顏現在眼圈還是紅紅的,估計是一想到錦娘便心疼了。
“這蓮花,是什麼來頭?”蕭翎又坐到了軟塌上,心裡卻一點一點沉下來了。
手都伸到了她的身上了,當真是不怕死了。
“是院子裡的丫鬟,姑娘沒有給丫鬟們分等級,除了我和錦娘,其餘的丫鬟都自由着,那蓮花是王嬤嬤的一個旁系,但是很得王嬤嬤的喜歡,所以就作威作福了一些,總是欺壓別的丫鬟。”
素顏想了想,又說:“是個能使喚人的。”
蕭翎心裡就疑惑了,卻還是挺了挺腰板,擡手將茶杯放到另外一邊,轉頭吩咐素顏:“去給我把院子裡的丫鬟都給我叫來。”
素顏疑惑,卻還是照辦。
不消片刻,一羣丫鬟便聚集到了蕭翎的房裡,到底有幾個是粗使丫鬟,行禮也不甚拘謹,還有兩個是不知理解的,一直四處亂看。
“可懂得規矩!”素顏便在一邊皺眉出聲。
一羣丫鬟也變跟着老實下來了。
她們一直都在跪着,蕭翎不說話,她們自然不能起來。
跪了一會兒,除了那幾個幹粗活的,別的姑娘身上都有些冷汗。
“你們跟着我的院裡也有些時日了吧。”良久,蕭翎才淡淡出聲:“我一直疏懶院中的事物,也是忘了給你們分等級了。”
蕭翎的話一落下,跪着的丫鬟就有些蠢蠢欲動。
丫鬟們都知道,雖然只是一個名號,但是做起來就千差萬別了。
“姑娘,奴婢是王嬤嬤的侄女,名喚蓮花的。”那蓮花此時徒然擡頭,臉上帶着笑,倒是一副乖巧丫鬟的模樣。
只是已經是逾越了,主子
沒說話,那裡輪得到她?
只是還是個清秀的,臉龐倒是不錯。
一邊說,那蓮花一邊動了動,大概是因爲跪得時間長了,腿都軟了。
蕭翎只是看,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蕭翎一擡眼眸,點了意羽和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丫鬟做二等丫鬟,剩下的四個,都做粗使丫鬟。
蕭翎的話音剛落下,那蓮花臉色就白了,擡頭看蕭翎的時候,都是帶着怨氣的。
蕭翎的目光也凝在她的臉上。
和蕭翎對視一眼,那蓮花才明白自己逾越了,立刻又低下頭去,只是那怨恨卻是掩蓋不住。
被點做二等丫鬟的丫鬟也很高興,只是卻不敢表現出來,蕭翎一揮手,她是第一個和意羽行禮退下的。
只是那蓮花磨磨蹭蹭的,一直落到最後,腳步都是慢的,蕭翎看着冷笑,一直到蓮花一隻腳都要踏出門檻了,才輕聲唸到:“等下。”
蓮花的步伐立刻緩了緩,卻還是轉身行禮:“姑娘有何事?”
蕭翎淡淡的看她:“今日,你可是去找過錦娘?”
蓮花心裡就是一驚。
她本是想抵賴,可是卻想到自己今日是碰見了意羽的,又想到那意羽今日可被提成了爾等丫鬟,她就恨得牙癢癢,她是想抵賴也不成了。
“是。”
“你可是看到了錦娘現在的模樣?”
蕭翎緊盯着她:“倒是承蒙你所賜了!”
見蕭翎變臉,蓮花臉色慌了一下,卻還是低頭說道:“姑娘說的哪裡話?奴婢聽不懂。”
蕭翎盯她看着,徒然冷笑:“你以爲你做的這些手腳沒人知道?前天便是如此,那杯蔘湯我沒喝,倒苦了錦娘,今日你居然特意加害錦娘,真當作我蕭翎是瞎眼的嗎!”
聞言,蓮花脊背都僵了,卻還是硬撐:“奴婢不知姑娘說的是什麼。”
“真是個不怕死的,就是不知,這毒藥,落到你身上是個什麼滋味!”
蓮花臉上有些慌:“姑娘,奴婢只是去看看錦娘,奴婢當真是不知道!”
“你不知道?”蕭翎緊緊的盯着她,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可是錦娘是知道的,不怕夜半被錦娘勾了魂,你大可以回去好生歇着,看你的好姐妹連脆,是不是也能替你死上一遭。”
聽的蕭翎這麼一說,蓮花纔是真的扛不住了,原來姑娘什麼都知道了!
“姑娘,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真的,只是連脆找我,讓我給姑娘下點東西,見姑娘沒吃,又讓我給錦娘下的,姑娘,我只是受人指使啊姑娘!”
蕭翎臉色平淡,可是心底卻是波瀾涌動。
果然。
這個連脆就是個禍患,她前世是記得的,這連脆也是王嬤嬤的一個外親,想必和着蓮花也有些親戚,沒想到這一試便試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和王嬤嬤有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王嬤嬤,今日在那將軍府,又爲何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蓮花說完之後,自己也反應過來了,她一下子就跪在蕭翎的面前,淚眼婆娑:“姑娘,姑娘你聽我說,是,是連脆求着我,非要給您一點教訓,又說要斷了您的爪牙,跟我沒關係啊!”
素顏在一邊卻是個心狠的,見蓮花撲上來,乾脆一腳踹過去:“你當真是以爲姑娘是傻的?你說沒有關係,你還下了兩次?你險些就要害死錦娘了!”
也是,姐妹情深,恨不得吃了這蓮花。
蕭翎捧了一杯茶,冷冷的抿了一口,冷眼去看她:“你口口聲聲說是連脆吩咐你的,那連脆可是又吩咐你什麼事情了?”
單單這幾句話,怕是指正不了連脆,更何況是蕭薰的人,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好魯莽,看着丫頭也是個機靈的,若是呈堂供詞徒然反悔,自己在老太太那裡是撈不了好的。
“小姐,連脆,再無其他吩咐。”那蓮花遲疑了一下,終是說道。
蕭翎眼眸一眯,手裡的熱茶便狠狠地砸在了那蓮花的頭上!
蓮花驚叫一聲,眼底裡就有些怨毒,卻還是跪在地上膝行,向蕭翎求情:“三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毒性這麼嚴重,只以爲是小打小鬧泄瀉肚子罷了,請三姑娘繞了奴婢!”
蕭翎面色平淡,可是聲線卻是微冷。這個蓮花也不知暗地裡爲了別人辦了多少事情,否則,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直接輕車熟路的下了毒?
被蕭翎這麼一看,蓮花渾身都一驚,腦海裡又多了一點清醒,掙扎着豎起了兩根手指說道:“奴婢,奴婢第一次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姑娘明察,請姑娘手下留情!”
蓮花說完,看蕭翎還是一副淡漠的模樣,一咬牙,便狠狠地磕起頭來!
她不能被送走!
陳氏好不容易把她安插到蕭翎的身邊,就是爲了監視蕭翎,可怪她一時大意,竟然收了那連脆的賄賂,本以爲沒事,可是現在是自己大錯特錯了!
頭骨和地面碰撞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都略顯空蕩了。
蕭翎皺着眉看着她,想,這個丫頭是留不得了,可是要處理,還要費一番功夫。
至於那連脆,也是一併要暗地裡處理了的。
而一直都在磕頭的蓮花,頭上都淤青出血了,還是不肯停下,對自己這樣狠,想必也是一個狠角色。
蕭翎又拿了一杯熱茶,潤了潤喉嚨,擡眼看她:“起來吧。”
那蓮花才終於停止了動作,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血跡,她趴在地上狼狽的撐起身子,也不敢看蕭翎,只是垂首道:“請姑娘饒恕。”
“你一番動作,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蕭翎說着,嘴邊就淡淡的掛了笑容:“說到底也是我院子裡的事情,我也不準備把你告訴夫人了,最近後面的庵堂聽說總是有老鼠一類的東西,你便帶兩個貼心的粗使丫鬟,去後面的庵堂打掃吧,什麼時候把那庵堂打掃完了,什麼時候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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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