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我們身邊笑道,“好久沒有溫酒了,今日木叔老友送了他幾杯黃酒,我溫了一瓶,來,一起嚐嚐!”
鄒若淺笑,打趣道,“你這是自己嘴巴饞了吧!”
邵城喜歡喝酒,但是最近幾年因爲身體不好,所以慢慢的都開始戒酒了,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喝一點解解嘗,但也不多喝。
鄒若雖然打趣,但也不反對他喝,黃酒去溼氣,這夜幕慢慢降臨,帶着幾分冷意,喝點黃酒倒是可以暖暖身子。
無傷大雅,何況我們三人一起溫酒,恰好可以促膝長談一番。
溫過的黃酒,味道別致,不同白酒一般濃烈刺鼻,也不同紅酒那般,汁液入口,回味無盡。
黃酒味清,帶着溫熱,入口,暖意便在心尖環繞。
放下酒杯,鄒若便將刨好的瓜子遞給邵城,笑道,“今年地裡的瓜子肉很飽滿,味也香,你嚐嚐!”
邵城看着碟子裡的瓜子肉,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我自己刨,刨太多,擔心你指甲疼!”
鄒若見他不接碟子,倒是無奈道,“你自己刨啥?昨天不是我剛給你剪了指甲麼,沒個指甲,牙齒不好,還自己刨,你倒是刨個給我瞧瞧?”
看着兩人,我不由的眼角上彎,在平淡中享受愛,珍惜好每一天的快樂。
從點滴小事中感受彼此的愛,就如邵城和鄒若一般,鄒若知道邵城牙齒不好,所以,她細心的給他刨好瓜子。
邵城能在生活中給鄒若製造一些小浪漫,他外出回來,會給鄒若帶她喜歡吃的水果和小零食,會爲她親手編織花環。
在邵城眼裡,鄒若就是他眼中最美的風景。
春暖花開,有愛相伴,生活,無非就是如此。
相比起每天在職場上廝殺,勾心鬥角,這樣的日子,顯得格外的美好。
幾杯黃酒下肚,我倒是有些不勝酒力了,頭有些暈暈的,鄒若笑着道,“昨日木叔還說,蓁蓁這丫頭性子剛烈,酒量怕是不小,等那日有時間讓你來陪他喝幾杯酒。”
“如今看你這樣,看來是木叔誇張了!”
說完,邵城笑了笑,道,“她這是第一次喝黃酒,難免會不勝酒力,若是多喝
幾次後,便就習慣了!”
鄒若點頭,笑道,“也是,當年柴胡也是和她一樣,後來那酒量,還真是不敢恭維!”
鄒若話落,邵城便不再說話了,默默的拉起鄒若的手,輕輕拍着,似乎是安慰。
我愣了愣,雖然有些暈,但腦子清醒!
鄒若微微的嘆了口氣,目光看向天邊已經慢慢滑落的夕陽,鄒若說,蓁蓁啊,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有些人一別就是永遠。
鄒若四年前有個孩子,年紀比我小點,古人說,“父母在,兒不遠遊。”
但畢竟年輕,年輕孩子的心,都是飛向遠方的,所謂兒時的夢在遠方,所以要遠行。
那孩子後來去了法國,說是要去哪裡找藝術,後來一去就成了永遠,那孩子走的那天是偷偷走的,僅僅留了一紙書信給父母,連一聲道別都沒有。
後來飛機出事,如今連屍首都沒有找到。
鄒若和邵城一輩子就一個孩子,如今上了年級,若是想要再生,也遲了。
我靜靜的聽着,擡眸時,天空已經暗了下來。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邵城拍了拍鄒若的手背,微微道了聲,“天涼了,擔心感冒,我們回去吧!”
鄒若點頭,我起身扶着她,她朝我溫柔一笑,淺笑道,“無事,世事無常,悲傷無定論!”
我看着她淡然的一笑,心想,因爲滄桑,所以淡然麼?
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楊悠然,還有奕帆,奕帆拉着悠然,一直在我前面奔跑。
我跟在他們身後,一次一次的叫他們,可是他們好像看不見我一樣,一直往前走。
後來我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張女士,大概是歲月隔得太久,她在我的記憶裡已經有些模糊。
夢境裡的張女士很年輕,像章婆婆說得那樣,張女士年輕的時候很漂亮。
她看見我,倒是很溫柔的和我打招呼。
和我遇見的張女士截然不同,夢境裡的張女士溫柔賢淑,她對我很好,從不打我,從不罵我。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樓下邵城和鄒若說他要出去跑步,讓鄒若去院子裡把柿
子樹上剩下的柿子都摘了。
我起身,頭有些暈暈的,估計是因爲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緣故,下樓時,鄒若在找籃子。
見我下來,她笑道,“醒了,桌上有蜂蜜水,你喝一杯,醒醒酒,一會出去鍛鍊鍛鍊!”
我淺笑,點頭道,“你要摘柿子去麼?”
她點頭,彎腰拿竹杖。
我喝了杯蜂蜜水,活動了一下身子,和她一起來到了院子裡,看着柿子樹上的寥寥無幾的幾個柿子都高高的掛着,想要摘到有些難啊!
“剩下的柿子都在樹尖尖,太高了,要爬到樹上才能摘到,我爬上去吧!”仰頭看着柿子樹。
我開口道,記得小時候,我和奕帆經常爬到章婆婆家門口的那顆梨樹上摘梨。
那時候爲了逞強,都喜歡爬到最高點,這會看着那麼高的樹,心想,我當年可真是夠勇敢的。
“不行,太高了,我們把能摘到的摘掉,其他的就讓它長在樹上吧!這樣爬上去太危險了!”
鄒若不同意我爬上去。
我笑道,有些像個孩子道,“鄒若姐,你就讓我爬上去吧!我小時候也經常爬樹,這柿子樹粗壯,我正好可以練練身手!”
鄒若擰了擰眉宇,看着我道,“你呀,小時候是小時候,這會長大了可不行,這樹木太高了,要是摔下來,那還了得!”
我這人有一點就是倔強,一旦自己決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所以沒等鄒若姐再說話。
我就朝柿子樹跑去,有多少年,我沒有在爬過樹了?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有好久了吧!
“媽媽!”一陣熟悉的聲音想起,我一時間僵硬在原地。
猛然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怎麼會有幻覺了,我怎麼會聽到饅頭叫我的聲音了?
大概是太想念他們了吧!
微微搖了搖頭,我繼續伸手爬樹。
“媽媽!”又一聲稚嫩的孩童聲,我一時間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
看見那對父子,我一時間愣原地,他們怎麼來了?
擡眸,遠處男子容顏清雋淡定,眉目含笑,嘴角上揚,身上揹着揹包,手裡還拖着黑色的行李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