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雲傾天下139 生而為妓
朦朧中,雲深感到上神一冷,不知是多少雙手在自己身上來迴游蕩,心裡說不出的惡心,似乎是掙扎著張開了眼,只是自己這是在哪裡,為何眼前一片黑暗,彷彿是被促狹地放在一個狹窄的籠子中。
是誰束縛著他的手腳,眼前這些陌生的‘豺狼’究竟是誰……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周圍噼噼啪啪的篝火燃燒的聲音,先是記憶中那年溫暖了年幼的自己的炭火,只是眼前的這些人再不是那年妖嬈側臥榻上的少年。
“給自己立什麼貞節牌坊……悄悄這腰身,再看看這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哈哈……快過來給哥哥們嘗一嘗……哈哈……”為首的那人,瞧著雲深光裸的身子頓時像是炸了毛的野獸,兩隻眼睛閃著那樣猥瑣讓人作嘔的光,咧開常年在外奔波皸裂的嘴脣,一排黃牙漏了出來,他一遍搓著兩隻手,一遍吞嚥著口水朝雲深走去。
這一刻,雲深是真的怕了,眼淚止不住往下落,慌亂著從一旁撿起那些早已被撕扯成碎片的意上衣,試圖遮蔽住他赤裸的胸口甚至是內心的恐慌。
“你給我拿來吧……”手中僅剩下的武器被繳械,纖細的手腕被人死死壓在地上,掙扎著……無力地掙扎著。頂著沙啞的嗓音無助的哀嚎,大腦中猛地嗡地一聲,眼前的一切變得忽閃模糊。
“白龍……”那漫山遍野的梨花紛紛揚揚,遍野的梨花落在他的肩頭,樹下一人輕輕掀起拂過他額前的碎發,美得得如同漫山遍野開遍的梨花,“它替我守護著你,一直守護著你……”
眼淚一剎那決堤,塵煙啊塵煙……你究竟在哪……這一刻,雲深一遍又一遍呼喚著這個名字,耳邊一次次回響著這句話,它會替我守護你,一直守護你。若真是如此,為何你要眼睜睜見我淪落至此。
大劉可是第一次瞧見這樣極品的美人兒,雖可惜了些是個男娃娃,但是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能碰上這樣一件讓人酥到心坎裡的玩物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正解著腰帶,無意間轉過頭去,瞧見自己自己身後那冷冷戳在那的人,整個人嚇得一哆嗦,也忘記了提起褲子,聲音顫巍巍地喊了一句。
“主……主子……”他這一句話倒好,整個妓寨一營瞬間如同凍結了一樣,鴉雀無聲,眾人什麼形態的都有,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瞧著臉已經黑到底的慕容御疆,誰也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闖進來,不過看著他一臉鐵青的樣子,大家的心裡都是咯噔一下,這位主子可是個陰晴不定之人,發起火來像是千軍萬馬踏過一樣,若是被他逮到,恐怕是要被碾成灰燼,吹得一絲不剩的。
看見手腕手臂小腿上處處是傷的雲深,像是隻刺蝟一樣整個人用力蜷縮成一團,失魂地扯著地上的衣物碎片遮蓋著消瘦的身體,慕容御疆兩只拳頭攥得像是鐵塊一樣結實,兩只狹長的雙眼中寒意森森,“你們還不走……是想讓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撕成碎片是嗎?!”
所有人都跟著這一聲怒吼一個冷顫,連衣服都顧不上那,提起褻褲便往外面跑去。
這是過了多久,雲深已經不記得了,似乎周圍的風聲都靜止了一樣,只是他為什麼還是感覺那些粗粒的手在自己身上不斷地遊移,他像是瘋了一樣,抓起地上的枯草一個勁往自己身上擦拭著,原本就幼嫩的肌膚怎麼禁得起這樣粗糙大力的摩擦,馬上變紅得出血。
“你瘋了嗎……快把手鬆開……”眼見著原本白皙的肌膚擦出了鮮紅的印子,慕容御疆皺著眉頭跑過去一把抓住那兩只還在不停掙扎的手,而此時的雲深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像是機械手不停地擦拭著,慕容御疆驚訝不已,這樣纖細的兩隻手臂竟有這樣大的力氣,自己竟然險些止不住他。
“你們都走開……都走開……滾開……滾開……”雲深兩隻手被慕容御疆緊緊壓住之後,雲深便青筋暴起地不停嘶嚎。
“雲深!”喊出這個名字的瞬間,慕容御疆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喊了出來,更讓他覺得驚奇的是,眼前這個在片刻之前還神志不清的孩子竟然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驀地一滴眼淚順著右眼眶滑落了下來,“你臉上……有傷……”伸出的手還有著方纔掙扎時擦傷的傷口,像是傷了筋骨一樣手停在半空中的時候便不停抽搐,引來雲深一陣皺眉悶哼。
“手怎麼了?”忽然一陣急促的擔憂沖上頭頂,一把拉過他的手仔細檢查,卻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愣住了,方纔他的腦海中浮現的竟然又是雲深的影子,為什麼這個孩子總是會讓他不自覺想到雲深,手頹然放下,沉默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披在他身上,“手都是冰的,身子怎麼會這麼差……”
話語中的不滿,卻讓雲深覺得格外溫暖,只是越是溫暖便越是委屈,“為什麼要把推給那些人……他們……”
“對不起……”匆忙打斷雲深接下來的話,剛才的一幕他發誓自己再也不想回想起來,帳外是冷風烈烈的寒夜,守衛的眾侍衛一個個都不敢直視著鐵青著臉抱著雲深走過的慕容御疆。
但是那些刺耳的言辭還是傳進了雲深的耳朵,那種羞恥的感覺就那那時候自己裹著冬衣孤單單走出成親王府書房時聽到的那個侍衛的話一樣。
妓子……為何他永遠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
手不禁更加用力地環住慕容御疆的頸子,悄悄擡起頭去看著這張緊繃的臉,無論在旁人眼中的他究竟是昏君,或是個亡國罪臣,在他眼中他還是那個威嚴的君王,哪怕他已經不再是他眼中的那個雲深。
慕容御疆將他放在踏上,誰知雲深卻死死環住他的頸子不肯鬆開,他真的太想念這個男人了,想念到即便是收到那樣的侮辱和傷害,他還是沉迷著這個男人的懷抱,哪怕死在這個寬闊的懷抱中。
慕容御疆似乎是察覺到了眼前的男孩兒的心思,冷冷的推開他的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推倒在牀上,替他蓋上被子,“早些休息,我走了……”
“你去哪兒?你那樣對我,就不打算補償我些什麼?”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雲深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相思,他的痛苦,都在喉頭,可為什麼偏偏說出的卻是這樣刺耳的話,無處所料的是,這樣一句傷人的話卻是讓慕容御疆心中那一絲隱隱的火苗澆熄得,他不是雲深,若是雲深,單純如他永遠不會說出這樣勢力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