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狼狽爲奸
“奇雲兄弟啊,”剛到樓下,便被沈炎攔了下來,“這麼匆忙是要去哪啊?平日裡都看見你總是守在雲深身邊,今日怎麼這麼放心將雲深一個人留在戲樓裡?”
笑着轉身瞧了一眼面色同樣不怎麼好看的沈炎,“雲深是個大活人,我又不能總是將他綁在我身邊,他想去哪就去哪裡,只不過,雲深願意呆在我身邊。”
“呵呵……”奇雲的一番話字字直指沈炎,沈炎到底還是個翩翩公子,比不得奇雲那樣整日裡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嘴巴能說會道,話語也尖酸刻薄慣了,竟一下子被堵得無話可說,鬧紅了臉。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看好的小師弟晚徑,讓他離雲深遠一點,讓他把他那副貪婪的最了收起來,不要總是盯着雲深身上的東西。告訴他,不是他的,他搶不走。”
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偌大的戲樓大堂,人來人往彷彿穿梭的時光一般,匆匆在身邊走過,緊緊攥起拳頭,他只是不甘心,那個從小就喜歡膩在他身邊的小師弟如今讓他感覺如此陌生,他眼神中的驚恐和抗拒讓他大受傷害,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的遠去的背影,他想不通爲何一個如此普通的人,一個樣貌不驚人,才華不出衆的人,究竟爲何雲深會如此信任他。
“二狗,晚徑呢?”長長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剛好瞧見從樓上跑下來的二狗便將他攔了下來。
“小師弟啊?”每日戲樓一打開門就來往賓客不絕,若不是上次賭錢的時候迎了管事的,自己也不至於天天被他盯着,稍不留神就擡腿就是一腳,這正忙的手忙腳亂,一個沒留神,整個人被沈炎拉了回來,“瞧見了,剛剛瞧着像是從雲深師弟的房間裡跑出來了,估摸着是回房間去了,你上他房裡去找找吧,我得趕緊走了。”
話音剛落,二狗回身看了看二樓兩手叉腰橫眉豎眼的管事渾身一激靈,掉頭就跑。
沈炎還沒走到晚徑的房門口,便被一陣東西砸碎的聲音嚇了一跳。
“怎麼了晚徑?”推門進去便看見披頭散髮氣喘吁吁的晚徑,心下頓時一陣心煩意亂,“你又鬧什麼?”
“鬧?哼,在你們眼裡我永遠都是雲深的替身是嗎?他做什麼都是對的,楚楚可憐的,而我呢,我做什麼在你們眼中都是胡鬧是嗎?那你去找他好了,你來我這裡做什麼?”狠狠丟下手中的眉筆,轉過頭去瞪着他。
“晚徑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嘆一口氣,伸手將大門闔上,走到晚徑身邊將落在地上的眉筆撿起來,清洗掉上面沾染的灰塵,蘸一撇水分將掙扎不已的晚徑固定在椅子上,緩緩彎下腰來貼在他耳邊說道,“怎麼還和雲深置氣呢?”
“反正我在你心裡不過就是雲深的替身罷了,你何必再次惺惺作態呢?”他不想再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下去了,沈炎對他的過去一清二楚,而他也對沈炎的心思瞭如指掌。
“這些年我對你夠好了,處處照顧你,若不是因爲我,你以爲師傅走了之後以你的過去,你的身份地位你還能在這戲樓安安穩穩過下去嗎?”溫和的面孔頓時消失殆盡,轉而是一張貪婪至盡,令人厭惡的模樣。
“我的身份?我的背景?”猛地站起身來,看着這個驟然變臉的人,厭惡的感覺大過於他的驚訝,“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指惹人厭惡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這隻老鼠足以毀掉你苦心孤詣的築基,讓你一無所有。”
霎時晚徑臉上一抹微笑綻開,他嬌滴滴地勾着沈炎的纖長的頸子,一陣如同撒嬌一般的呢喃在他耳畔響起,“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並不矛盾,我近日得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而這個消息足以徹徹底底斷了你與雲深的緣分,不過,我有辦法解決你們之間的這種阻攔,這就要看看你是不是要與我合作了?”
“說說吧。”沈炎的臉上再度回覆成一副溫柔的模樣,翩翩公子一般端坐在桌前,悠然端起茶杯輕輕一抿。
“你可知道平老大人爲何近日都在打聽關於我的消息?”柳葉般彎彎而笑的雙眸不着痕跡地瞥過晚徑,“那天晚上替我上臺的人是雲深,那也就意味着平老大人想找的人是雲深而不是我,如果雲深真的是平老大人朋友遺失的孩子,那麼一旦平老大人將雲深接回家中定然不會允許你這樣一個戲子與他成爲朋友的,你的身份你的存在對於雲深來講將會是一個污點,而到時候,以平老大人的身份和地位,你不僅保不住這個戲樓,甚至連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晚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過度的貪婪會引火燒身的。”看着他眼中閃着的精光,心底一陣厭惡不堪,他想要的從他一開口,自己心裡邊已經有了三四分的猜測。
“若不是師傅走了,若不是你告訴過我師傅有意將戲樓託付於你,你以爲我會答應你去陪洪老闆,幫你奪取戲樓?”嘴角滑過一絲冷笑,墨色的青絲在風中飄飛,“沈炎,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你……和我一樣貪婪……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只有我才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只有我們之間纔是互惠互利的雙贏關係。”
深深看了晚徑一眼,衝他揚起了手中的被子,兩人相視一笑,各懷心事。
另一邊奇雲從平老大人府邸回來,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心底裡越來越爲剛纔打聽到的一切驚訝不已,雲深的身世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他原本以爲雲深緊緊是平老大人一個普通朋友的遺孤,沒想到當朝赫赫有名的成親王也被卷在這場前路不明的身世之謎當中,他不能……不能再將雲深留在這個地方了,他不能再讓雲深有任何回到那座皇城的地方,他不允許雲深再次陷入險境,一想到雲深在這短短半年時間內所經受的折磨他就覺得不寒而慄,寢食難安。
雲深……無論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奇雲能夠給你最大的保護就是將你永遠與世隔離,在藥王谷與師弟安然度過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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