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雲傾天下147 李思態度的轉變
“小公子你不用這樣妄自菲薄……”李思急匆匆開口,“你那麼聰明,那麼……漂亮,那麼……”
看著結結巴巴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他的李思,雲深忽然覺得這個常日裡總是那樣蠻橫粗魯地人內心是這樣可愛,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去釋放他的本性,這樣的李思,原來是個單純而簡單的人而已。
“行了行了,你們來看,我這壇酒可是好不容易纔得來的,今天我們一醉方休怎麼樣?”此話一出,眾將士先是高聲歡呼,隨後相互凝視猶豫不已,雲深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麼,於是莞爾一笑,開口道,“其實你們不用這麼拘束,首先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滿腔抱負同你們一樣,只是樣貌有些不同於尋常男子罷了,所以你們不用像是見了女子一樣不好意思;其次,這是白日,而你們有隻是奉命看守我罷了,況且我們大營所在之處極其隱秘,為人所不知,也不會平白遭人偷襲,就算真的被發現了,還有我替你們頂著呢,而且我這裡也沒有多少酒,各位都是海量,害怕真的吃醉了不成?呵呵……”
幾番調笑到讓眾位將士放鬆了半分,再加上那酒更是雲深從別處偷來悄悄藏在這裡的,飄香萬裡,這些人一高興,便丟盔棄甲玩樂成一片,雲深在心中輕笑,手暗中從袖間操作,捕捉痕跡地給這羣人下了藥。
不足一刻鐘,這些人該醉的醉,該昏的昏,倒地不起,雲深走上前去推了推李思,見他嘟噥了一句並未清醒,無意間瞥見人羣最後躺著一陌生的年輕男子,便走上前去將他的身子翻過來面對著他,同李思打交道雖不長,但卻對平日裡整日在他大帳外巡視的幾個侍衛瞭如指掌,他似乎並不曾見過此人,一雙桃花眼機靈地轉了三轉,深吸一口氣。
“小兄弟,看來我要對不起你了……”話畢,從靴鞘間抽出一把匕首,高高舉起,卻遲遲未落下,他從未這樣害過他們,手起刀落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講還是那樣陌生而可怕的事情,只是若不利用了他的身份,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逃脫這裡,閉上雙眼,狠下心一刀刺向他胸口,那人甚至連掙扎都沒有,霎時間便斷了氣。
鮮血飛濺在他臉頰上的感覺是那樣真實,好半天雲深都不敢張開眼睛,渾身瑟瑟顫抖難以自抑,他伸出顫巍巍的手從懷中去處化屍粉,不得不張開眼睛,將他身上的衣物脫下,隨後將化屍粉輕輕灑在那人身上,他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近,看著這樣一個生命瞬間在他手中斃命,看著眼前這具方纔還同他飲酒作樂的年輕身體就這樣在他眼前消失,雲深其實怕得想尖叫出聲,但是此時此地他卻不能,他飛快將衣物換好,將自己的衣物匆忙塞進牀下,別好腰牌,低首走出大帳。
悄悄環顧了一下四周,上次他逃跑時所走的線路如今還記得,只是……
雲深思索了片刻,還是掉頭向反方向走去,在他離開之前,他必須先見一見那位在他大帳中被抓住的犯人,有種直覺告訴他那人似乎同自己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
“哎,那邊那個……你過來過來。”剛走了沒多遠,便聽見身後有人向他喊道,雲深嚇得渾身一緊,深吸了兩口氣,轉過身去頭微微垂下不讓他瞧見自己的面貌,“你是誰的手下啊,怎麼在這裡閑逛。”
“回……回您的話,我是新來的,是李思李大人的手下,原本……原本是奉命看守小公子的……方纔得了主子的令要前往大牢待命,屬下……屬下也不知究竟為何……只是屬下是新來的,所以不大熟悉地形,在這裡迷了路……”
“小公子?哈哈……那個浪蹄子也算配得上小公子這種清雅的稱呼……”那羣人鬨堂大笑,袖間的雙拳緊緊攥著,指甲真真掐進血肉之中,他心裡的憎恨,沒人看得到,若不是自己被逼進這樣的絕境,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竟有如此忍耐之力。
“哈哈……您說的是啊,屬下也是覺得,但是無奈李大人還要守著他……”
“我看啊,你們那位李大人八成是看上那個下賤東西了,等著翻雲覆雨呢,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大營往那個方向去……”那些人的笑聲是那樣刺耳,雲深想,恐怕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些曾經這樣嘲笑他的臉孔。
一邊陪著笑,一遍點頭哈腰地朝他剛才所指的方向走去,脫離了那些人的視線長舒了一口氣,畢竟是重地,守衛極為嚴密,只是此時不宜拖延,大帳中所有人醉成一片,如果被人發現,恐怕那些人也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他不見了,若是就此尋來了恐怕後果難料。
“來人啊,抓刺客……”沉氣丹田,嗓門洪亮地躲在暗處喊了一句,果然,所有侍衛均是一激靈,一片嘈雜混亂,雲深便趁此機會鉆入人羣之中。
“往哪個方向了……”
“喲,我瞧見似乎是往北方去了……”他躲在人後悄聲喊了一句,趁亂混進大牢。昏暗潮濕的大牢讓人不寒而慄,雲深順著漆黑狹窄的地道一路往下試探著走下去,水滴的聲音從地下的空曠之處傳來,是不是有鬆散的泥土從頭頂上落下來,地洞的回聲一陣陣像是午夜時分鬼混的悽厲喊聲。
雲深全然沒料到慕容御疆竟然找了這樣一個天然的溶洞作為大牢,洞中琳琳而立的眾多石筍石柱形態各異,這樣深邃的溶洞普通人怎麼能夠在其中呆上如此就的時間,只是下來的片刻雲深已經感覺有些喘不過氣,大牢中一路狹長幽深的溶洞迴廊中只點燃了一盞火把。
“你是誰?!”一個沙啞卻語氣猥瑣的聲音從面前的一片漆黑昏暗中傳來,雲深只能朦朧看清那人的輪廓,但是在這幽深狹窄之處根本無處可逃,雲深只得硬著頭皮摸索著向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