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鉤可不怎麼樣,對男人完全沒有殺傷力呀。”緩過神來的燕子開始毒舌模式。
“學我的,用眼神。”燕子對血蘭和董城各放了一個電波。
“你的她學不來,地宮的人只會來暗的,學去了就變成了暗送秋波了。”董城道。
“我這廣播體操怎麼樣?要不你也來學學!”董城對燕子道。
看樣子,現在董城玩興正濃,完全無視血蘭的存在。
血蘭尷尬了,大話說出去了,現在變成進進不得,退亦有所不甘的兩難境地了。
“裝腔作勢,我看你也撐不了多久。”血蘭一揮鉤,又準備衝上。
可是一擡頭,看到董城把廣播體操又跳到了新高度,周身似乎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靄裡面。一股冷氣卻貼地延伸過來,直抵自己的腳心。
血蘭打了寒顫。
什麼鬼!什麼鬼!
看來今天仇是報不了了,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
“既然你們不陪我玩,我只有走了,山不轉水轉,以後可別再讓我碰着你們!”血蘭丟下一句場面話後,眨眼不見。
“她走了?”董城的廣播體操嘎然而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走了,你……”燕子跑過來扶住了董城。
“我就是裝腔作勢,還好她怕了。”董城的臉已如白紙。
“裝腔作勢?那剛纔躲開她那一招是怎麼一回事。”燕子可不是外行,這話可唬弄不了她。
“廣播體操嘛,你也看到了。可能是她看到我跳廣播體操徹底懵逼了吧。”董城慘淡地笑道。
“你蒙鬼去吧,不想說就別說了。”燕子忙着將董城扶了起來。
“醫生!”
“醫生是來不了啦,來的是奪命閻羅!”血蘭去而復返。
“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你要有本事能輕易放了我嗎?明顯空城計嘛。”血蘭嘴角扯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還想試試廣播體操。”董城努力讓自己站穩了。
“不用了!”血蘭道。
可是在血蘭的聲音裡還夾雜着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用了,殺雞焉用牛刀!”純子手執鴛鴦雙刀酷酷地站在了血蘭身後。
“你……”血蘭被這突然的變故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什麼你,上次讓你溜了,這次休想!”純子雙刀一錯,一片絢麗的刀光罩着血蘭而去。
血蘭如果回身迎戰的話,立馬就會處於下風,而且一旦纏鬥在一塊的話,幾乎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可是血蘭就是血蘭,地獄之花怎麼能如此輕易殞落!只見她既不躲避也不抵擋,而是一個箭步朝燕子奔去。
同歸於盡!
你砍我一刀,我割她一鉤。
“燕子小心!”董城忍不住叫出聲來。
可是沒有人想到她一招居然是虛的。她真正的目的居然是奪路而逃。
可是路在哪裡?燕子有傷在身,自然不會跟她硬拚,一閃身險險避過了她這一鉤。
而血蘭在燕子閃身躲避時,早已騰空而起!
一鉤劈開窗子,沒入濃濃的夜色!
原來窗口是她的逃命路徑。
“這女人的腦袋是用什麼材料做的,真的很可怕。”董城搖了搖頭。
看來官方通緝了她這麼久而未能抓到她真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來我們也要懸賞抓人了。”董城若有所思道。
“這個女人不能讓她在外面逍遙了。”
純子完全同意董城的看法,她跟血蘭幾次交鋒,每次都眼看着要抓到了,結果卻每次都讓她跑掉了。這份心智的確可怕!
“你怎麼會在這!”燕子問純子。
“我一直都在這呀。”純子拍拍手道。
“一直都在?”燕子的表情頓時極其豐富起來。
尼瑪!剛纔那些不宜與外人道哉的場景豈不成了現場直播。
“你怎麼能這樣!說好一人照顧一天的,今天他歸我的。”燕子有些氣急敗壞。
“你照顧得了嗎?剛纔我晚來一步,你們都被人家那什麼了……”純子手兜在口袋裡笑嘻嘻道。
“那你也不能侵犯別人的隱私。”燕子道。
“別爭了,我這個傷號還有沒有人管!”董城大喊了一聲。
剛纔他真的是虛張聲勢的。這會他真站不住了,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摔倒。
純子手快,一把就扶住了。
“給你,看好了,明兒交班可別少什麼零件了。”
純子把董城交到燕子手裡,拎了雙刀就走。
“少零件也是我的,我愛拆哪個零件拆哪個零件。”燕子嘴巴很硬。
“醫生,幫我來檢查一下……”
次日董城歸桃子管。
“冬瓜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桃子一臉擔憂。
“可能沒睡好吧,今天睡一覺就沒事了。”董城不想讓桃子擔心,並沒有說血蘭的事。
“是吧,你也別想別的事,那些事有黎明管着呢!”桃子以爲董城在操心外面的事。
“我知道。”董城握着桃子的手道。他感覺只要握着桃子的手,就會有一股溫暖的力量灌注到自己的身體裡面。
一切便都會顯得美好而寧靜!
離上次受傷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董城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有桃兒真好!”董城捏了捏桃子的手道。
“我有這麼好嗎。”
“有!”
“我好在哪呢?”
“靜美!”
“靜美?”
“對,這是一種令蒼生都感到窒息的美!就如那空谷幽蘭,就如那一輪明月,浩瀚星空……”
“我哪有那麼好,你這是在說你詩中的女子吧!”
“你比我說得更美,因爲你有溫度,可見可觸可摸!還”董城說到這就沒往下說了。因爲他挖了一個小小的坑等着桃子往裡跳呢。
“還怎麼?”桃子跳到坑裡還渾然不覺。
“還可那個。”
董城咬着桃子耳朵說:“造人!”
桃子一聽,知道董城捉弄她,臉一下紅到了脖子。當真就象一個熟透了的桃子。
“知道冬瓜就是沒有好冬瓜,全是歪瓜,爛瓜,討厭瓜!”
桃子雖罵着董城,心卻象裝有一隻小鹿怦怦跳了起來。
“別罵了,逗你玩呢。有黑魚湯沒有?”
“有!知道你就想喝黑魚湯了。這湯補血生肌,現在喝正好。”桃子變魔術一樣,突然就端過一盆黑魚湯來。
這情景跟幾個月前何其相似。
變的是董城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了。而且一個比一個美麗嬌豔。
“哎。”桃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她守不住身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一條臥龍,一旦騰飛,定將光芒萬丈!而她註定是那個過小日子的人。
飛就飛吧,能守住一天就一天,這份美好她會藏住一輩子的。
董城沒有洞悉桃子的這些質樸的想法。他跟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顯得那麼踏實而美好。他想,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美好生活吧。
至於遠景,他真的還沒有太想透,一個在刀尖上舞蹈的人能走多遠,真的太難說了。這也是他在情感上不太敢投入的最大障礙。
“過一段時間,我想回老家看看。”桃子突然說。
“很久沒回家了吧。”董城問。
他並不知道桃子多久沒回家了,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太想回家了,太想看看狼爸虎媽了。但他不敢,他真的不敢把自己的厄運往家裡引。
“是很久了。”桃子道。
“是該回家看看了,我陪你去。”董城突然有些心動。他喜歡桃子,所以對她的家鄉也充滿濃濃的好奇。
“太好了,你裝我男朋友好了。”桃子道。
“這還用裝,本來就是。”董城想把桃子抱進懷裡。卻觸動了傷口,他本能地哼了一下。
“傷這麼重還不老實。”桃子拍了拍董城的手道。
“不過我們要悄悄地去。”
“爲什麼?”董城問。
“嫌我不夠帥呀。”
“沒有沒有,你比南瓜帥多了,至少長些。”桃子笑道。
“那爲什麼?”董城目光充滿疑惑。
“因爲……”
“因爲我是逃婚出來的。”桃子的聲音已經細如蚊蠅了。
“逃婚?你纔多大呀,你說你出來很久了。”董城一臉驚詫。
“十六歲時,我被家鄉的一個土豪看中,父親也不願意,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被人強行送了彩禮。說拒收的話就要打斷我父親的腿,父親無奈只有收下了彩禮,在鄉下收了人家的彩禮就算是人家的人了。”桃子的眼裡滿是憂鬱。
“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董城道。
“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跟流氓打交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呀,再說,你太忙了。你還有好多大事要做呢。”桃子是真的心疼董城,她不願意自己的事給董城帶來任何麻煩,更不願意他涉險。
“什麼大事呀,你的事纔是最大的大事。”董城輕輕擁了一下桃子道。
“下個星期我就跟你回去,不,就這個星期天算了。”
“不用那麼急吧,你的傷還得養一陣呢。”桃子道。
“沒關係,喝了你的黑魚湯,很快就會好的。”董城揮了揮拳頭。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我還是那句話,去可以,但要悄悄地去。”桃子道。
“好,聽媳婦的。”董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