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子對董城的演技表示不屑。
“演苦肉計都演得不象,不是我來那麼一刀,慕容老頭回去怎麼交差?”
“你也太狠了一點吧!”
“不狠怎麼瞞得過狡猾的慕容卓風。”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其實早就應該可以脫身的吧,爲什麼不走?”
“因爲這老頭是個武癡,我只得陪他玩玩。”
“你這是在玩命!”純子瞪了一眼董城道。
“玩就玩啦,我們每天不都是在玩命嗎?”董城一付嬉皮笑臉的樣子。這讓純子又非常想去抽他。不過看着一地漸漸醒過來的警察,她一巴掌總算是沒扇上去。
“慕容卓風這是瘋了嗎?他就不怕你再找他的麻煩。”純子對慕容卓風的行爲很有些不解。
“他沒有瘋,相反他非常冷靜,回過味來的他或許想明白了一個關鍵點。”
“什麼關鍵點?”
“我沒有打算真正動他,我暫時也動他不了。”
“爲什麼?”
“G20峰會在即,誰也不敢在這個時間掀起驚天巨瀾。因爲那樣會觸怒“上層”的底線。而一旦上層震怒,那對任何一個幫派來說都意味着滅頂之災。”
“那他怎麼敢動?”
“因爲他在自己的院子裡,他可以說是自衛,也可以說防暴演習。”
“真夠陰險的!”
“是!能除掉對手就除,除不掉就推到手下人身上,就說是他們的個人所爲。”
“我是說你們都夠陰險的,某個人還不是抓住雞毛當令箭,又狠狠敲了一筆。”
“我這是禮尚往來,好嗎?人家要殺我,我只是小小割了他一塊肉而已。”
“是啊,陰險不也是禮尚往來嗎。”
“是啊?可是我怎麼聽出了罵人的味道了呢。你們難道不是通常用陰險來讚美一個如我這般智慧的人嗎?”
“我們可沒有這個意思,這是你強加給這個詞以褒義成分的吧。”
“難道是我錯了?一直都錯了?”董城的樣子顯得有點傻。
………
第二天一大早,董城就接到齊子歌打來的電話,說她爸爸想見他。
“見父母?這不會是傳說中的“上門”吧。”董城心頭一驚。
“太快了吧,我還沒準備好呢。”董城在電話裡顯得很不情願。
“準備什麼呀?又不是叫你去打仗!”子歌不悅道。
“打仗倒還好了,至少我沒這麼緊張。”董城道。
“就說你來不來吧?”子歌顯得很強勢。
“不去!”董小受的回答也能堅決。
“真的不來嗎?別到時後悔。”子歌道。
“是你爸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啊?”董小受雖然拒絕了,可是他還想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因爲其中的意味大不相同。
“當然是我爸的意思咯。”子歌道。
“你爸的意思那更不能去了。”董城就是再笨也不可能不明白女方家長叫你到她家去意味着什麼。更何況這貨一向認爲自己很聰明。
“你想清楚!哼!”子歌氣嘟嘟地掛斷了電話。
“我想得很清楚!”董小受對着已經掛斷電話的手機叫道。
“又想叫我上當,上次開同學會就差點弄得下不了臺。”
“再說,象我這麼英俊瀟灑,低調而多金的人一旦真上門了,那還能全身而退?”
“不能全身而退也就還罷了,老子也是不怕犧牲的。萬一子歌家要招上門女婿,那我豈非連姓氏都要改了。這可是萬萬不能的!如果這樣,那我特麼不成爲地下世界第一笑話了。”
這貨分析來分析去,最終只有一個結果:不能去!
平時當小受也就罷了,大節一定不能丟。否則不僅丟了狼爸虎媽的臉,同時將地下世界的臉也丟盡了。
爲了躲電話,這貨甚至將手機都關了,只留幾條重要的內線沒有關。想着子歌咬牙切齒,噘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抓狂的樣子,這貨偷着樂了半天。
“小樣,敢威脅我!我嚇大的。”
愉快的董城將雙手插在兜裡,哼着小調圍着公司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轉了二三圈。
就在他逛得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聊之時,地賜滿頭大汗地跑過來了。
“大哥,你手機怎麼也不帶呢?有人找你半天了。”
“讓她找!”董城頭也不回道。
“不行呀,大哥!他說有重要的事呢?”
“屁重要的事!”董城一付不爲所動的樣子。
“有重要的事,她不會打內線電話呀?”
“他打的就是內線電話。”地賜擦着滿頭的汗道。
“哦?”董城一摸口袋才發現自己一個手機都沒帶。
等他接過地賜遞過來的手機一看,好傢伙,有三十幾個未接電話呢。而且絕密電話線上就有十幾個。
他剛把一個絕密電話拔過去,那邊就一聲巨大的咆哮傳了過來。
“當自己真是黑皇了,我的電話也敢不接了!不想歸隊就不要歸了!”將軍的獅吼聲勢嚇人。
“我忘帶手機了?”董城解釋道。
“忘了帶手機?腦袋怎麼沒有忘記帶!”
“我……”
“給你半個小時,你跑步去見一個人。”
“誰呀?”
“到了你就自然知道了,地址我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上。這也是作爲你能否歸隊的一個重要考覈。”
“是!”董城沒敢再多說一句話,他知道將軍的計時已經開始。
半個小時?董城打開手機一看,有點傻眼了。直線距離七公里,無論按哪條路線走都有十幾公里,而且按將軍的要求是跑步去,是絕對不允許取巧的。城市不比鄉間,直線穿插幾乎不可能。將軍這是玩的哪樣呀,看自己學到的東西都荒廢了沒有?還是真有緊急任務?
無暇考慮太多,董城從第一分鐘起,就開始了瘋狂“奔襲”。在他眼裡就只有從此點到彼點一條路了。什麼紅燈、綠燈、斑馬線,小巷、高樓,一切都不存在了。
奔跑!翻騰!跨越!
調集身體所有能量把自己化作一陣風,一道流光。
董城把自己沸騰的血液當作燃油熊熊地燒了起來。因爲他明白,這是他的迴歸之族,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於是有許多人看到一個人在樓宇之間穿插騰躍,比人猿泰山還要生猛。
“我草,這是玩極限運動嗎?”
“屁!極限運動哪有這種玩法?拍大片吧。”
“不可能呀,鏡頭追不上呀。”
“不是真人吧,應該是3D打印的圖象吧,我去,現代技術真的太牛,做得比真人特麼還真了。”
29分45秒,董城趕到了將軍指定的那一個點。
一個窈窕的身影已經等在那裡了。
董城全力衝刺所以也沒有細看,幾乎撞到目標才擡眼看了一下。
一看之下,大吃了一驚,因爲那個窈窕的身影竟然是子歌。
“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望着頭髮尖都在冒汗的董城,子歌眼裡滿是戲謔,不過戲謔底下藏着心疼。
“將軍讓我趕過來真的是見你?”董城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不然呢?”
“是你讓將軍這麼做的?”董城感覺自己非常缺氧。
“是!”
“你能指揮將軍?”
“有限指揮!”子歌嘻嘻一笑道。
“有限指揮是什麼東東?”
“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偶爾指揮一下。”子歌笑道。
“這還不違背原則?他忽悠一個滿懷赤誠的特種兵戰士!如果這個戰士不慎掛掉了呢?30分鐘,這是一個足可以要命的時間。”董城的目光充滿悲憤。
“可是你是一個兵王?”子歌道。
“兵王也是人,不是神!”董城道。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個兵王的?他說的?”
“我猜的?”子歌眨了一下眼睛道。
“他這是違反保密條例,我可以告他的。”董城叫了起來。
“他沒有,我是從他眼裡讀出來的。”子歌道。
“又是魅影!她怎麼什麼人都教呀?”
“我是什麼人麼?”子歌的嘴又嘟了起來。
“好吧!下一步行動?”董城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不過他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去我家!”子歌一挽董城的手道。
“不,我是一個特種兵,我在接受任務!”董城頭一揚,一甩手擺脫了子歌。
“去我家,這就是命令!”子歌突然嚴肅地叫了一聲。
“是!”
“挽着我的手,這也是命令!”
“是!”
董城接受了命令,可是動作卻僵硬到了極點。
他突然不知道挽着子歌的手後該走什麼步了。因爲好象所有的訓練裡似乎都沒有這一項。
於是這一對不知是情侶還是戰友的人開始邁着怪異的步伐向子歌的家挺進。
可能子歌並不喜歡這樣一種狀態,在行進過程中,她突然咬着董城的耳朵說出了一個小秘密:“你的樣子跟將軍象極了,他也是在我的脅迫之下接受命令的。”
“你脅迫他?”董城的臉上似乎寫滿了十萬個不信。
“是呀!我揪着他的鬍子讓他給你下的命令!”子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知道他的樣子有多痛苦。臉上有多精彩!”可能想到了當時將軍無比蛋疼的表情,子歌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笑了。
董城也笑了,不過他的笑跟將軍一樣,屬於無比蛋疼的笑。對於一個將軍和一個戰無不勝的兵王,還有比投降更讓人蛋疼的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