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秀茵渾身一震,身體透着冷,彷彿寒冷鑽進了心,滲入了骨。
緊抓着筷子的手,泛着一片霽色,青筋跳動,佈滿紅絲的眼底透着蝕骨的寒意,可以想象,居秀茵有多氣憤,又有多怨恨。
夏妤想起在某本小說看到的一句話:養一頭豬,它能裹腹;養一條狗,它能搖尾巴;養一個畜生,只會反咬一口。
狼終狼是狼,是養不熟的。
居秀茵平日待管家有多寬容,今天就有多怨恨。
讓居秀茵看看人性涼薄,倒也是好事,只是切莫讓居秀茵再氣血攻心了,夏妤起身,走至居秀茵的背後,蔥玉小手力度恰到好處地揉捏着居秀茵因氣而僵的肩膀:“媽媽,你以何必跟這種人置氣呢,我擔心他往後會尋些機會找你套話,才把他做的惡事告訴你,若是你把自己氣壞了,那豈不得不償失了?”
居秀茵頭一轉,兩眼對着夏妤,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小妤,你說華可信會來找我?”
“噗嗤!”
夏妤忍不住,嘲笑出聲。
華可信,不就是管家的名字嗎。
華可信,可信,這樣的人,用這樣的名字,他怎麼能安心理得呢,這頭做了虧心事,那頭有人叫他一聲可信,他不心虛嗎?
居秀茵也猛然想到華可信這個名字有多可笑,難得冷諷一聲:“就是不知道睡意朦朧時,聽到有人這麼叫他,會不會直接嚇得尿褲子呢!”
“誰知會不會呢?”
夏妤清淡的笑着:“不過,這又關我們什麼事呢?”
居秀茵點了點頭,縱使心裡有什麼想法,此時也熄了,反倒關心起夏妤剛纔說過的話,便有些擔心,華可信害得夏家出事,自然不可能裝作事不關已似的再與夏家有聯繫。
若非要給個理由讓華可信找上門,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從她這裡套話,看她手裡掌握到的證握,以華可信的貪心程度,沒有握着他的把柄,他會鬆了一口氣,但更會讓他做的,便是拿走她手裡掌握的證據,至於他是去跟給他好處的人邀功,還是藉此威脅那個人,就看華可信的野心有多大了。
夏妤靜靜看着居秀茵的臉色,看到這裡,便是知道居秀茵想通了中間的彎彎繞繞。
重新坐回椅子上,夏妤的臉上凝着冷意,更多的是嚴肅:“這也是我們暫時不求人的原因,我們不能保證誰可信,也不能保證會不會藉着幫忙,實則暗地放入更多讓爸爸不能翻身的東西。”
居秀茵又驚出了一聲冷汗:“小妤說得對,倒是媽媽比不起你,一遇到事情就亂了,若是慌慌急急地求助了人,偏偏那人與趙家站一條船上的,這邊我們一說趙家是我們懷疑的方向,那他豈不直接將我們所懷疑的方向和線索抹了個乾淨。”
只是不求人,夏逢時也是出不來,居秀茵心裡又生出另一層擔憂。
夏妤哪裡會想不明白居秀茵在想什麼,只好勸說着:“爸爸被關着調查,總比我們求錯了人,讓他坐實了罪名來得好,再說,警察也不是吃白飯的,總不會什麼都查不到。”
其實,夏妤還真不太指望警察,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給夏逢時找到證明清白的證據,只是居秀茵斷然不會讓她設險,便沒有把計劃告訴居秀茵,免得居秀茵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