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我沒想過您會改觀，畢竟憑郭亞的條件可以找個更好的女朋友。”
我這般直接倒叫郭母有點驚訝，她瞟我一眼，頓了頓，才道：“溫小姐，即使郭亞會怨我怪我，但有些話我還是得說：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你父親擔心你有意外派人保護你，我也擔心郭亞會因爲你沾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可能的話，我還是想請你離他遠一點。”
我咬了咬脣，“伯母，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不能因爲你的擔心而離開他，畢竟他愛我，我也愛他；那些意外誰都不願發生，我也很懊惱自己給他帶去這麼多麻煩，不過現在事情挑明瞭，等這段風頭一過，我們的生活會恢復成以前的平靜。”
“這只是其一。”郭母打開水龍頭，將我手中的葡萄拿了過去，細細泡入果盤中，道：“我兒子愛個女人愛到連命都不要，我不覺得這是好事。”
我垂眸，“伯母，我雖不優秀，也不完美，可我全心全意地愛他，他愛的女人也愛着他，這不是件很好的事嗎？您也希望郭亞幸福吧，如果他找一個不愛的女人度完此生您覺得他會幸福麼？”
“那個假設我不知道結果，我只知道愛一個人過深，更容易受傷害。”
“傷害是每個成人都避免不了的，這點相信您比我們更清楚；我知道您對郭亞的擔心，可我不可能因爲您的擔心而放棄對他的感情，這對他對我都不公平。”
郭母側目看了我兩眼，輕笑一聲，“想不到你平時總一副沒主見的模樣，口才倒挺好！你就保證你們以後不會有矛盾，不會分開？”
我微紅了臉，道：“伯母，我只是就事論事，我無法向您保證將來一定會如何，但我肯定會盡力愛他，盡力讓他感覺沒有選錯，如果有一天我們緣份盡了分了，那也是我們的選擇，而不是因爲您這番話導致的。”
“你在暗示我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母子關係更難恢復？”不待我辯駁，郭母又繼續洗水果並輕聲自嘲：“也是，郭亞那性子我清楚，如果我強行拆散了你們，他只會更怨恨我。”
“伯母，我沒有暗示什麼，只是感情的事交給我們自己處理，至於您和郭亞之間，你們畢竟是母子，他會理解您對他的關心，也會很快打開心結的。”
“但願吧。”郭母輕嘆，隨即又恢復威嚴的表情：“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是接受你的意思，如果你再給他帶去麻煩，不管你們多相愛，他會多怨我，我都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相比他不確定的幸福我更想要個健康完整的兒子！”
話雖這樣說，我明顯感覺到郭母的語氣中的鬆動，我乖巧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剛洗完水果出來，我的電話響了，見着陌生的號碼，我挺疑惑地撥開屏障，卻在聽到對方聲音的時候愣住，我輕掩手機對郭母道：“伯母，我接個電話，你先回病房。”
說着在走廊椅子上坐下，問：“什麼事？”
“小琪，我可以單獨見你一面麼？”是王茹帶着些許請求的聲音。
“什麼事？”我又問。
王茹的聲音略有些侷促，“沒別的事，就想見見你。”
她這樣讓我不忍，我看了看不遠處的保鏢，道：“你到xx醫院附近的x飯館，到了後打給我。”
“醫院？你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王茹緊張發問。
我稍稍解釋：“我沒事，是郭亞受了傷，見面再說。”
掛掉電話，我回到病房，發現氣氛有點兒不對；郭亞佯裝不在意地瞟我一眼，可目光中分明藏着隱不去的緊張，“你幹嘛去了？”略不滿的聲音。
“小琪，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郭大師怕周董事長把你丟了還想出去找你呢！”我還沒回答呢，周女士便調侃起來。
聽着周女士的調侃，郭母一聲輕哼，“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免得被人懷疑別有用心！”
“姐，我送你！”周女士說着挽上郭母的胳膊，笑勸：“沒事，他小子現在敢惹你生氣，以後你就教他兒子這樣惹他生氣，替你抱仇！怎樣？”
郭母想都不想地拒絕，“不行，我不能那樣教壞孫子！”
周女士邊走邊笑，“噗，對對對，將來你孫子肯定會比兒子乖。”
“怎麼，你又惹周董事長不高興了？”她們出去後，我取了顆葡萄邊剝邊問郭亞。
郭亞轉過頭，悶聲：“我問你剛乾嘛去了。”
“接電話啊，周董事長沒告訴你麼？”
郭亞還是不高興，“什麼電話要躲在外面說，還說這麼久。”
我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將他的臉轉過，剝好的葡萄塞入他口中，故意打趣：“你不會以爲我聽信周董事長什麼話悄悄跑了吧。”
郭亞睨我，“你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那麼久的事還記得，真是小氣！不過俊男就是俊男，生氣的模樣都這般好看，我忍不住主動親他薄脣，在他想回吻我時往後退並故意調戲：“放心，我不會悄悄跑的，我會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跑！”
郭亞想抓抓不住我，氣得威脅，“你最好乖乖過來讓我親一下，不然等我好了你再求饒就遲了。”
我纔不受他威脅，頗得意搖頭，“到那個時候再說！”
郭亞看了我兩眼，突然端出酷臉，清冷命令：“我數一二三，你不過來我就下牀了。”
“你個無......”
“一！”
“你......”
“二！”
“我投降我投降！”見着他伸手欲撥針頭的舉動，我嚇得連忙走去按住他手，“神經......唔！”
話都沒讓說完他就勾住我脖子堵住了我脣，偏我還不敢亂動，甚至還有點遷就着他的動作，要說我就是作死，知道他病了還這樣招惹他；他吻的力道不是很重，可很動情，仿若真怕我會離去般，纏綿深情；我心頭滑過暖流，他對我的情誼或許比我想像中更深。
脣齒相纏間，周女士突然進來了，見到我們又趕緊往外退，一手捂眼一邊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我臉蛋忽地一下漲得通紅，郭亞則輕咳兩聲，正兒八經責怪起我：“勾引病人，你真是色膽包天。”
嗷，我欲嗔怨兩句，我手機響了，我看下來電，知道王茹到了，掐掉電話對郭亞道：“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去哪？”郭亞疑惑。
“王茹過來了，約我見個面。”見郭亞仍有點疑惑的臉，以爲他擔心我的安危，寬慰：“放心，我有人跟着，不會有事的。”
“你剛剛說會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跑，這個就是麼？”郭亞冷駿問。
我看着郭亞那張頗爲凝重的俊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郭大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自信了？我一個要啥沒啥的二婚女哪捨得丟下你這等大帥哥，放心，就是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
許是我的語氣哄勸意味過濃，讓郭亞也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的緊張，他裝出漫不經心的口吻：“速去速回。”
“別再對她發脾氣，有話好好說。”郭亞又補充。
“知道啦！”
我跟周女士交待一聲，趕往旁邊飯店，進去前問清了她訂的房號，讓我身後兩人不必跟上去，他們露出爲難的表情。
“放心吧，我就在樓上吃個飯，不會有事的，而且我將你們號碼存在快捷鍵，有事我會響你們電話。”
他們互看一眼，勉強同意。
我找到約定的包間，王茹仍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穿着簡單針織衫，脖間圍了一條絲巾，不過面色比上次見到我要平靜。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沒有喚她，我不可能直呼其名，可‘阿姨’之類的稱謂讓我感覺彆扭。我對她的感覺不同於餘傑堯，更爲強烈，更爲複雜，那種想恨恨不起，不恨又十分憋屈的心理我也形容不出來。
“不久。”她給我倒上茶水，問：“小琪，你說誰受傷了，怎麼回事？”
那些事說出來怕她瞎擔心，我隨便編了個原由敷衍過去並問：“上次你回去後沒人爲難你吧？”
王茹愣了一下，“沒。”
“噢，那你今天又來a市什麼事？”
王茹低下頭，“我看到了報紙，他公開認了你，我想親眼看看你現在好不好。”
我儘量心平氣和：“我挺好的。”
“那就好；見到你們父女團聚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的情緒雖比上次平靜，可我總感覺有哪不太對勁，我警惕問：“什麼心滿意足？爲何你說話這麼奇怪？”
“一時感觸而已。”王茹答得簡單，並不願多說。
“你有事就說，有時你自以爲的對別人好，別人並不見得會感激。”‘就像你對餘傑堯對我一樣。’當然，後一句話我是在心裡說的。
王茹看出我的心思，苦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怨我當年將你將給許老太的事，說不定餘傑堯也在怪我的不辭而別，沒辦法，我就是個軟弱的人，顧慮多，又容易受制於人，所以纔會弄成今日這種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