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夫婦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只是事情到底由他們而起,多少會擔心許老太怪罪,不過聽聞這是餘傑堯的意思,而公開也免去了他們再費力遮掩此事,便放了心。
剛從溫家出來,我的手機響起鈴聲,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好奇地滑開屏幕,“溫小姐,我是餘薇薇的母親,求你趕快過來x江大橋。”焦急又含着些許乞求的聲音。
我莫名,她說的大橋是a市有名的一條江邊大橋,橫跨兩岸,氣勢雄偉,讓我去那兒幹嘛?
不待我問,餘母接着急切道:“薇薇聽說她父親要公開認回你,爬上橋架反抗,現在誰也勸不下來!求求你,溫小姐,你過來一趟好嗎?”
“要去麼。”郭亞瞭然問。
我看了郭亞一眼,反問:“能不去麼?”
“你可以拒絕。”
我沒想過素來強勢講究顏面的餘薇薇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逼餘傑堯,可此時我能怎麼辦?任由余母求不行動?任由余薇薇鬧?任由余傑堯爲難?我做不到。餘母會打這個電話,也料定我不能拒絕。
我搖搖頭,“我不可能假裝沒有這事發生。”
郭亞沒有意外,牽過我手,“我陪你。”
遠遠就看到橋架上站着的餘薇薇,下了車,瞅着橋面上的警察與各種圍觀人羣,我的手心都冒出了汗,郭亞緊握着我,寬慰:“有我在,沒事。”
距離餘薇薇站的地方周邊幾十米處都被戒嚴,我們向盡責攔着我們的人表明身份後走了進去,裡面只有一些消防車還有警察及餘傑堯爲首的一些親人。
餘家衆人注意力都在集中在餘薇薇身上勸說沒留意我的到來,我正準備向餘傑堯打聲招呼,居高臨下的餘薇薇率先發現了我,她指着我尖聲大叫:“你來幹嘛,你給我滾!”
好吧,被她這麼一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掃到我身上,昨晚餘傑堯才說要帶我見餘家重要親戚,此番不用麻煩他了,我算一次性見識了。
除了許老太太我之前見過,其它全是陌生面孔,一個端莊清秀的女人趕在餘傑堯之前解了我的尷尬,她輕拍了下我肩,溫和說:“謝謝你能來。”再對衆人道:“是我請溫小姐過來的。”
“媽!你對她那麼客氣幹嘛,她是小三的種,讓她滾!”
“餘薇薇,有話下來說,溫琪也是擔心你纔來。”郭亞沉聲維護我。
餘薇薇冷笑,“她哪會擔心我!她根本就是來看我笑話的!爲什麼你們都相信她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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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不許胡鬧,趕緊下來!”餘傑堯厲聲命令。
聽餘傑堯也沒向着她,餘薇薇更加抓狂,“爸!我不同意你認她!她分明就是在有意挑撥我們父女關係!總之有她沒我!你到底要我還是要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餘傑堯如何能做出抉擇,他放低聲音好言相勸:“薇薇,她與你一樣,都是我疼愛的女兒,爸多個人孝敬,你多個親人不好嗎?”
“不好不好不好!”餘薇薇瘋了般尖叫,伸出一腿欲往前邁:“你當大家面說清楚,要我還是要她!”
餘薇薇的舉動讓衆人都提了口氣。
“薇薇!別衝動!”餘母更是嚇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急急拖過我手,請求:“溫小姐,你可以勸老餘以後再認你嗎?先讓薇薇下來好麼?”
明明逼迫人的是餘薇薇,可衆人或求或冷或嘲的目光卻明確表示罪魅禍首是我,我心下黯然,就知道不能貪心,現在報應來了;我深吸口氣,咬脣對餘傑堯道:“餘叔……”
我才張嘴,餘傑堯便嚴厲地打斷我的話:“不行!不能總這麼慣着她胡來……”
說來遲那時快,餘傑堯話未落音,只見眼前一道亮色閃過,“嘭嗵!”一聲,餘薇薇縱身跳下去了!
“薇薇!”隨着餘母一聲慘叫暈倒的同時,郭亞飛速躍下救人!
餘傑堯也急得一聲大吼欲跳下,被位三十左右的男子攔住,“姨父,別急別急,他們提前在下面做了措施,放心,薇薇會沒事的!”
遠處圍觀的人噓聲一片,場內衆人大慌,緊張查看情況的,冷靜維持秩序的,急得大哭的,被送上救護車的……
……
事情平靜下來是幾小時後了,郭亞連同消防人員一起救上了餘薇薇,可她跳下時腦袋不知磕到哪兒,導致昏迷不醒,餘家上下皆焦急不已。
急救室外餘傑堯焦急地來回走動,幾人在旁輕輕勸慰,我只能隔得遠遠地瞧着,擔心他們見了我會更生氣;郭亞做完例行檢查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過來,體貼地扶我在旁坐下,沒有多說話,可掌心的溫度讓我踏實。
一會功夫,許老太跟餘母在看護陪同下來到急症室,恰好,急症室燈暗,醫生從裡走了出來,在衆人關切聲中表示她已無生命危險,只需等她醒來。
得此消息,大家纔算鬆口氣;醒來或許很快,或許需要幾日,所以將餘薇薇轉去看護病房後,餘傑堯讓親友都回去休息,留下之前喚他姨父的男子兩人守着餘薇薇。
處理完這些事,餘傑堯向我們走來,拍了拍郭亞的肩,“小郭,今天謝謝你,你們都累了,先帶小琪回去休息吧。”
“我……”我忐忑地望了眼餘傑堯,張嘴想說點兒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餘傑堯將手挪至我肩頭,儘量輕鬆道:“你也嚇壞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別亂想。”
見着他微凌亂的髮絲和隱藏在眉宇間的疲憊自責,我怕多說一個字會讓他爲難,我也怕自己不說他會爲難,只得用力點頭:“好。”
儘管餘氏將消息封鎖得很好,隔天餘薇薇的事還是見了報,標題爲“餘氏千金不滿父親有小三而跳江輕生”的新聞上洋洋灑灑寫着昨天事情經過,配圖居然是一張餘薇薇指着我滿臉怒容的照片!當時周邊明明戒嚴了,怎麼還會有人拍下照片呢?而且我居然成了小三?
顯然,餘傑堯也看到了報紙,爲免有心人對我不利,他打來電話讓我這幾天儘量少外出,他會查清這事,讓此事儘快平息。
事情並未如願平息,反而越演越烈,有好事者扒出我上班的公司,還說我曾在有老公的時候就勾搭上餘薇薇的男友,搶完她的男友不過癮,又搶勾搭她老爸,憤恨交加的她纔會一時想不通輕生!
一時間,我成了“小三專業戶”,公司不能去了,電話也被各種陌生來電騷擾,我不甚其煩,乾脆關了手機。
郭亞這兩天沒出門一直陪着我,他分析:“這事定是有人故意爲之,不然不會沒人查你身世,而只製造這種輿論。”
果然,餘傑堯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將此事查清了,是有人向小報社送了不少消息過去,目的就是讓我無處容身,爲了制止流言,他打算開記者會公開我的身份,讓有心人再不能中傷我。
餘傑堯的建議不是不好,只是餘薇薇尚在醫院未醒,他這樣做不是逼餘薇薇再次做傻事麼?
提及此事,餘傑堯也有點猶豫,兩個都是女兒,即使是餘薇薇逼他,可他真能棄她不管?
這事尚未做出決定,餘傑堯打來電話告訴我們,餘薇薇醒了。
雖然惱她這種做法,可她醒了我還是挺驚喜,“什麼時候醒的,真是太好了!”
“昨晚就醒了。”
我關心:“那她沒事了吧,身體沒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吧?”
“你們過來看看她吧。”餘傑堯說着掛了。
電話裡餘傑堯聲音有點沉重,我雖好奇但也沒多問。
我和郭亞去了醫院,病房內十分豪華寬敞,可他們表情卻沒有病人醒來的喜悅感;我略爲忐忑地走了進去,以爲餘薇薇看到會十分激動,結果她卻擡起迷茫的大眼看着我,問餘母:“她是誰?”
餘薇薇居然不認識我了?這……怎麼回事?
餘母忍着淚,勉強擠出笑容:“溫琪,她是你……同事。”餘母猶豫後到底沒敢拿妹妹兩字刺激餘薇薇,說的同事。
“那他呢?”餘薇薇指向郭亞,不待餘母回答,似想起般十分開心道:“我記得了,他叫郭亞,媽,你上午告訴過我對不對?我ipad上有他好多照片!”說罷拿出自己ipad,裡面除了她一些親友,果然好多郭亞的照片!有他們一衆同學的合影,還有他與她的合照,更多是他的獨照!
見此情形,餘母略爲尷尬地看了我們一眼,解釋:“薇薇醒來許多人許多事都不記得了,醫生說可能腦子裡哪根神經被壓迫了,具體情況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還沒消化這個事實,餘薇薇突然欣喜地跳來挽住郭亞胳膊,大眼巴巴地望着郭亞:“我留了你這麼多照片,你肯定是我男朋友對不對!”
“穿鞋啊!”餘母寵溺輕嗔的同時拿來鞋子。
郭亞被餘薇薇的舉動弄得有點懵,輕咳兩聲,小心拉開她手:“餘薇薇,我們只是同學,我不是你男朋友。”
“那你有女朋友嗎?”餘薇薇又眨着眼睛希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