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處皆是她或他
我並不知,袁沐宸是怎麼說服媽媽,接受我們一起離開的決定。曾經,那個人是孟星然,如今,變成袁沐宸。
知曉我要離開些時日,姥姥和姥爺不捨了。原本,打着學習的由頭,讓我走出失戀的傷痛,他們被迫接受我暫時的離開。可真的離他們而去,反而心間衆多不捨,生怕我不能照顧好自己。
若不是袁沐宸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他很會照顧人,把我交給他,歸來之日一定交還他們一個又白又胖的希希,他們纔不會輕易答應,緩緩放心呢。
或許,我們該好好感謝小姨,若不是她從旁協助,做通了二老的思想工作,我們不可能那麼輕易的‘私奔’。
離開那日,家人全員出動,媽媽抱了一下我,尋了一個還有工作要忙,匆忙離開。我只顧和姥姥、姥爺道別,並未瞧見袁沐宸和媽媽心照不宣的對視。
這一眼,包含太多的情感,讓袁沐宸想起他們二人的談話。
“希希,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未來,她不可以受一點傷害。”媽媽的擔憂,源自對我深深的愛和關心。
“阿姨,我和沐希是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我一定會向您一樣,愛她多過愛自己。”袁沐宸滿眼的真誠,打消媽媽心底的憂慮。
“還有一點……”袁沐宸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媽媽表情微頓,直言道,“不管你們未來會怎樣,和希希保持該有的禮貌距離,不算過分吧。”護崽心切,媽媽不希望我們還沒確定彼此就是餘生伴侶,就有超越某種範疇的舉動,婚前的不得體舉動就不必了。
袁沐宸微尷尬的表情,別提有多搞笑,好像他不答應,媽媽就不許我們繼續交往。他頗爲誠實的點頭,生怕晚了媽媽會反悔。媽媽絲毫沒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些讓人難爲情,君子之約達成,纔不舍的放我深造。
關心我們動向的人,還有他,袁沐宸的經紀人。我沒想到他會在離別之際,再次出現在我眼前,訴說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蹟。
袁沐宸手有凍疾,每到天冷時節,便會發作,奇癢難耐不說,影響日常生活,還有那麼一點醜。拍戲間隙,他也曾受過傷,袁沐宸雖未在我面前表露分毫,每到雨季交替,他的身體總要忍受痠痛的紛擾。
我們未曾謀面的這些時日,我不知曉的事情,還不止這一兩件。讓我方寸大亂的,悔恨不已的,我在袁沐宸最需要的時刻,沒能陪在他身旁。
淚破眶而出,在布料上暈染成一朵朵小花。心被揪住,牽扯的那絲痛意,片刻襲遍全身。緊握的掌中,指甲嵌入肉裡,都無法將我拉出那個悲傷的氛圍裡。淚珠滾動如決堤河水,衣衫被浸溼,絲毫沒覺得糗態百出。
“出門在外,定要照顧好自己。”經紀人不只是讓我照顧好自己,肯定還有照顧好袁沐宸。見我點頭,他頗不放心的追道,“沐宸不讓說,就當……賠禮。”這份賠禮,我收下了。我好像,就這麼輕易原諒了他,之前對我們所做的種種。
蔚藍色爲底,片片薄雲,猶如被孩童打翻的調色盤,哪怕是單色調,可渲染的景色格外耀眼奪目。
論耀眼奪目,哪裡比及我身旁這位。雖然,我們帶着口罩帽子,行爲比較低調。舟車勞頓,難免比較困頓,加之,分離之際,心情格外不捨。此刻,我依靠在袁沐宸肩頭,小憩片刻,緩解困意。
我一定做了什麼美夢,讓身旁的袁沐宸忍不住捏了捏我的鼻尖。微微轉醒,瞧見身旁熟悉的臉龐,當真是百看不厭,當紅偶像果然不是白給的稱呼。這傢伙,連夢裡都不肯輕易放過我,當真是擾人清夢。
“待會就到了,醒醒吧。”似乎覺得捏一下鼻子不夠,眼前又來嚯嚯我的臉。爲了躲避袁沐宸的紛擾,我們小打小鬧一番才作罷,抓住他作亂的手,我們十指相握放在膝上。
“沐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袁沐宸與我頭抵頭,狀似親密。
“好呀。”我們不是一起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開始我們的新生活。也不知,是天意而爲,還是家人授意,我們雖在一個新環境,可還是有段距離。
袁沐宸學習設計,我鑽研經典文學,我們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原本,媽媽是送我學習管理、經商之道。後來,大概架不住姥爺的縱容,竟然同意我選擇自己喜歡的,還是姥爺疼愛我。
安頓好一切,生活步入正軌。我雖遠在他方,三天兩頭與姥姥、姥爺二人視頻,他們總擔心我吃不好、睡不好,哪裡不好了怎麼辦。
臨走前,我特意教會二老怎麼使用視頻,這樣便可時常與他們寒暄、聊天。原來,牽掛這麼折磨人,我們都在極力表現很好的一面,卻把不堪的那一幕藏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哪怕時常聯絡,也不會消減他們的擔心,這是濃濃的愛,關乎親情。
爲了愛情,暫時無法顧及家人,我心中有愧。見我躲避鏡頭,偷偷抹眼淚,袁沐宸總能及時出現,打消二老的擔憂,講些我日常瑣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鏡頭前,我們友愛、和睦的一幕,在二老眼中成了恩愛的小情侶,時不時不忘問及我們何時回來,何時成家,何時給他們添個小重孫。
我或許不知,姥姥偷偷做了些小衣服。她擔心將來的某天,待我的孩子出生了,沒有貼身的棉衣,沒有太姥姥手工縫製的衣服,怎麼禦寒、保暖。
時間總是偷偷溜走,快的讓我們來不及抓住些什麼。這一年,我學着適應新環境,學習新知識,學着怎麼去愛一個人,照顧一個人。我學會了,也成長了,我早該長大的,我的成長期晚來許久,總歸是來了。
而他,一直在,從未走遠。我們一直在彼此可見的那處,等着對方回眸,只爲第一眼的相見。
寒意來襲,我早有準備,拿着有心人準備的物件,早早便讓袁沐宸護好手,保暖尤爲重要。他什麼也沒說,乖乖接受我的關照,不是該表揚我一二,怎麼沒點反應。
既然,他不說,我便自己討表揚。“我是不是很賢惠,很適合娶回家當老婆。”時間久了,我也時不時拿自己窮開心,逗逗他也不忘拉上自己,果真是情誼深厚。
“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準備的?”看着我的舉動,袁沐宸還被我感動了,他哪知我分明是蓄謀已久。
如實告知,才解了他的疑惑,我能知道他的小秘密,當然是經紀人告訴我的了。“以後你的事,不許再隱瞞我,害我擔心,白瞎了我的一片深情。”我纔不會告訴他,我知道的那刻,哭成淚人的舉動,太糗了。
“可以呀,除非……”袁沐宸停下了,分明再吊我胃口。
“除非什麼?”我追問道。
袁沐宸不答話,反而笑得神神秘秘,被我追問的沒辦法,才緩緩吐口。“除非……你是我老婆,我才歸你管。”
這有何難,當即爽快答應了,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那你存夠了老婆本沒?”我硬着頭皮追問,不見絲毫羞怯。
“當然。”看他自豪的模樣,讓我十分好奇,他到底有多少身家,我這是爲悅者迷,見錢眼開。
湊近袁沐宸身旁,悄悄問,“你有多少錢?”眼前人白了我一眼,甚是小氣,“不告訴你,你又不是我老婆。”我這是自討沒趣,是吧。
“袁大頭,你個小氣鬼,現在不是,將來一定是。”我想這一刻,我忘了矜持和端莊是何意,更忘了自己還是個女生。
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