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神色複雜的看着我,雙眼通紅。
我心道,愛信不信。
只是這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李美音怎麼樣和我沒多大關係,可她肚子裡的畢竟是和我血緣關係的人。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要真想對你動手,你覺得你肚子裡的孩子還能好好的?”我有些譏諷的說道。
她咬着脣,才緩緩的說道:“有人不想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過多的關注過家裡的事,聽到李美音這麼說的時候,我心裡還挺意外的。
在她去醫院產檢或者一個人出門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事,而那些人似乎都是衝着她來的,不過李美音一直都比較小心翼翼,倒也沒有讓人得逞。
從她懷了孩子開始,她都一直有防備,當然,防備的人是我。
畢竟表面上看,在鬱家最不想她生下孩子的人除了我也就沒有別人了,而李美音從懷孕以來就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她在心裡也認爲我會使什麼小動作。
對此,我也只能呵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我容不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有那麼喪心病狂嗎?
“這件事,你有告訴過我爸嗎?”
“我說了,他會信嗎,他只會覺得我疑神疑鬼,故意針對你。”李美音話裡帶着幾分委屈。
說得她好像不是故意針對我一樣。
幸好,今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不然我又要背那些莫名奇妙的黑鍋了。
“我知道了,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兒,其他的我會處理的。”
李美音神色複雜的看着我,像是不知道該不該信我的話。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要她不蠢,冷靜下來之後好好想想就會知道這些事和我沒什麼關係。
我們一前一後的回了包房,怕他們發現什麼,我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這會兒重要的是把薄昱辰的父母先招待好。
只是李美音那強顏歡笑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人不待見,好在回去不久,他們也準備散了。
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薄昱辰父母肯定是要和他一起回公寓的,想了想,我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今晚我回鬱家。
薄昱辰輕輕的挑了挑眉,但也沒說什麼。
互相說了再見之後,我就跟着回了鬱家。
鬱先生的喝了點酒,但是狀態還是非常不錯,他似乎很高興,告訴我薄昱辰的父母是很好相處的人,他和薄昱辰的父親認識了二十多年了,雖然聚會的機會很少,但他們一直都有聯繫。
我敷衍的回答着,心裡卻想着其他事。
對李美音動手的人是誰其實還真不好說,有可能是鬱先生在生意場上得罪的人,也有可能是李美音自己惹的禍,甚至還可能是因爲我……
總之,還真是不好排除。
回家之後李美音的情緒一直怏怏的,說了一句不舒服就回房休息。
“真是的,懷孕之後脾氣還越來越大了,一點兒長輩的樣子都沒有。”鬱先生見李美音在這種日子都擺着臉色,心情一下就有些不好了。
我搖了搖頭,別說是李美音,要是我遇到這種事,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畢竟有人在暗中想要禍害自己,而自己又不知道是誰,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爸,我有事想和您談談。”
鬱先生看了看我,見我語氣此時非常正經,他也嚴肅起來,“什麼事?”
我把李美音對我說的事又轉述了一遍,鬱先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這些事和你沒關係吧?”
我沒正面回答,只看着他有些涼薄的笑了笑。
“藍憂啊,爸爸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只是你李阿姨一直在我面前唸叨,我還以爲是她胡說的……”見我變了臉色,他又趕緊解釋道。
“不是我做的,你最好是想想是不是你哪裡得罪了誰吧。”看他陷入了沉思之後,我也回了房。
我能力有限,也不能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和李美音接觸得也不多,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情告訴我爸,自己的妻子孩子自然要他自己守護。
如果連這點兒能力也沒有,我覺得他也不能經營好一家公司了。
晚上睡覺的時侯,我看了看手機,發現兩個小時之前迪恩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他問我林莎有沒有和我聯繫。
“前兩天和我聯繫了的,怎麼了?”我不明所以的回了消息。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基本每天都會和她打電話,只是林莎嫌煩,一直說她沒事,所以雖然我有些擔心,但也沒有和她聯繫得太過頻繁。
而後迪恩一直沒有回我消息,我怕又有什麼事兒,又給林莎打了電話,只是一直沒有人接聽,
我眼皮跳了跳,林莎不會又幹什麼蠢事了吧。
隔天我回了畫廊之後,迪恩又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這兩天一直想找林莎,可林莎一直不接他的電話。
關心則亂,我聽到他在電話那頭慌了神,冷靜了一番說道:“她不會有事的,或者她只是去散散心,不想讓我們打擾到她,迪恩,給林莎一點兒時間吧,她現在並不需要我們陪在她身邊。”
“我怕她想不開做什麼傻事。”迪恩語氣帶着疲憊,看來這幾天他心裡也是不好受。
“不會的……”頓了頓,我又重複了一遍,“不會的。”
林莎其實真的沒有那麼脆弱。
迪恩深深的嘆了口氣,“嗯,我知道了。”
聽到他話裡的頹然,我約他晚上出來見一面,身爲他們兩個的朋友我也真是快操碎了心。
我想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們之間的矛盾了。
到了那裡的時候,迪恩已經喝了一些酒,面頰有些紅,整個人再也沒有那麼神采奕奕的樣子。
我坐到他身旁,看着他又要灌酒的樣子,伸手拿過了他手裡的杯子。
他看着我,眼裡充滿痛苦的說道:“如果我當初早點把事情說開,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不會嗎?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我搖了搖頭,“迪恩,你和林莎之間的問題其實在你身上。”
“我?”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怎麼可能在我身上,她不喜歡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局者迷,在感情的世界裡,保持理智與明白的人沒有幾個。
“迪恩,你知道嗎,你是一個非常適合做朋友的人,可如果做男朋友,別說林莎,連我也覺得你挺不合適的。”
在他那種納悶是神色中,我又繼續說道:“你喜歡林莎,對她好,我們認識了四年,這幾年,你對我也非常好,後來,你認識了田溜溜,你對她也挺好,如果你對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都是一樣的好,那誰還會願意做你的女朋友呢?”
迪恩有些慘然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並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拿你們當朋友。”
“我知道啊,林莎也知道啊,可是她介意啊,她的性格很果敢,你一邊說喜歡着她,一邊又和其他女人親近,你覺得她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我沒有和其他女人親近,我只是……”我擺了擺手,然後挑了挑眉,他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田溜溜站在不遠處,躊躇不安的看着他。
“不要隨意曖昧,也不要隨意給人希望,上次我就說過,如果不喜歡,那就趁早拒絕。”
“我拒絕過了,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執着。”迪恩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然後站起身離開了這裡。
我以爲他會和田溜溜說什麼,可他經過田溜溜身邊的時候,除了身形頓了頓,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我自然也對田溜溜無話可說,看着迪恩走後,也跟在他身後出了酒吧。
只是沿着街道走了幾步,田溜溜一直保持和我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迪恩停下腳步,深深吸了口氣,回頭道:“田溜溜,你能不能別跟着我了?”
田溜溜雙手拽着她身上的包,依舊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只是擔心你。”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該說的話我都說清楚了,如果以前讓你誤會了什麼,我向你說抱歉,但我對你真沒其他的想法。”
其實,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換成是我,我肯定也很識趣了。
“沒事,我只是想看着你,並不需要你對我有什麼想法。”田溜溜眼睛紅紅的,臉上掛着勉強的笑意,挺委屈的。
其實這時候,我也看不出來她是真喜歡迪恩,還是有其他什麼想法。
“不用看着我,其實我們真的沒那麼熟!”迪恩勾起一抹笑,有些殘忍的說道。
田溜溜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緩緩的蹲在地上,輕聲啜泣,“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而已,你又何必這麼殘忍。”
感情裡怕的不是殘忍,怕的是優柔寡斷,一腳踏幾條船。
迪恩喉結滾了滾,突然向前跑去,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和一個男人扭打在了一起,仔細一看,那不就是程肆雲嗎,也真是夠冤家路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