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站起身,伸出手指放在家居褲的邊緣,輕輕往下一拉,春/光無限。
脫衣的動作依舊是慢條斯理,卻讓人看得口/幹/舌/燥。
我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一言不發的仰起頭看着他。那雙柔情似水的黑眸裡帶着無法抑制的火熱,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的眼神實在極其危險。
浴室裡的氤氳讓我的臉染上了幾分燥、熱,雙眼卻怎麼也無法從他身上挪開。
他勾起嘴角,跨進了浴缸,那不算熱情的笑容卻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這種坦誠相見早已司空見慣,只因換了一個地點,羞。恥感卻比平常來得更加猛烈,繞是我早就被他帶領成爲了老司機,這會兒也不得不臉紅心跳的捂住自己的雙眼,聲音有幾分悶悶的的說:“你要在這裡?”
他反問:“不可以?”
嘴上在詢問我的意見,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這人一旦是無賴起來,我向來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將手指慢慢的打開一絲絲縫隙,眼神輕輕描繪着他身上的一釐一毫,嗯,背上那條傷疤看不見,前面的春色讓人垂涎三尺,精緻的鎖骨,結實的胸膛,還有那張沒有什麼缺點的臉,我慢吞吞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所謂美色又哪裡能單純指的是女人。
他笑着俯下身親吻着我的脣,隨後雙手將我摟起抵在了後面的瓷磚上,下一秒,我眉頭突然皺起,情不自禁的悶/哼出聲,瞪着眼前之人。
而他像是毫無所覺一般,越發賣、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氣,咬牙切齒的叫了他一聲:“薄…昱…辰…”
他的興奮未減分毫,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笑意:“我在呢!”
男人是一種得寸進尺的生物,不管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一旦你把他慣着了,後果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
等我第二天睡了一上午醒來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的東西搬到了客房,並且告訴他一週之內不準踏入主臥半步。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以爲意。
“好端端的,睡什麼客房,我不在,你能睡得着?”
聽了他的話,我哼了一聲道:“那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沒?”
他低頭若有所思,隨即粲然一笑:“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他神情愉悅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慢慢向我靠近,氣息在我耳邊若有似無的縈繞着,低聲說了一句。
耳朵有些癢癢的,但我還是面無表情道:“很好,既然你嫌一週太短,那便半個月吧。”
說完,我趕緊起身遠離了他,免得等會兒他又要說什麼孟/浪的話。
過了幾天,我準備去醫院看看田溜溜,倒不是我同情心有多氾濫,只是迪恩打電話給我說了一些話,讓我覺得這姑娘也挺可憐的。
她受傷的事情她家裡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父母明明在南淮,除了時不時的來看看她外,都不願意在醫院照顧她。
因爲他們覺得田溜溜是爲迪恩受傷的,迪恩自然應該找人照顧她,一直到她傷好了來。
最氣人的是田溜溜的父母在得知田溜溜受傷的時候,並沒有關心田溜溜到底傷得怎麼樣,而是去找迪恩鬧,讓迪恩給他們賠償。
開始的時候,迪恩還念着他們是田溜溜父母的份上,沒說什麼重話,直是那對夫妻實在有些惹人厭煩,開口閉口就是錢。
最後迪恩也沒有客氣,告訴他們賠償事宜等田溜溜好了再說,要是他們繼續鬧下去,他不會再管田溜溜,他們一分錢都別想要到,反正人又不是他撞的,法律也不會讓他賠償。
這話倒是把那對見錢眼開的夫妻嚇到了,因此她們也沒有繼續鬧了。
想來,田溜溜攤上這樣一對父母,也是挺悲催的。
迪恩給替田溜溜請了護工,一直在醫院照顧着她,我去的那天,迪恩也剛好要去,我們便約着一起。
“你最近和林莎怎麼樣了?”
上次過後,我和林莎都有聯繫,卻一直不敢提這件事,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是沒有想到的,可這不代表,林莎心裡那口氣就能順下去。
“就那樣唄,她讓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再找她,她等我。”迪恩說完,兀自笑了笑。
我有些驚訝,隨即也笑了笑:“其實林莎還是挺體貼的嘛。”
迪恩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這話也算是給我吃了一粒定心丸了,田溜溜的事情我會負責到底,很高興,她能理解我。”
我笑着點頭,沒有再搭腔。人都是要學會成長的,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只想着自己。
只要是人都會有煩惱,都會有無可奈何的事情,林莎的脾氣依舊還是那般火爆,但卻少了那份自以爲是的任性。
她與迪恩之間的關係明顯已經邁進了一步,而在這時候,就要看她怎麼把握了。
到了醫院的時候,迪恩去找了醫生詢問田溜溜的病情,讓我先去田溜溜的病房。
到了病房外面,門是半掩着的,而且裡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有幾分熟悉,我想了想,突然記起,那是田溜溜弟弟田瑞的聲音。
“田溜溜,那男人對你挺不錯嘛,還給你安排的VIP病房,瞧着你多金貴似的。”
我收回了自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站在走廊上等他們把話說完。
田瑞說的那些話,毫無營養,我完全沒有什麼興趣聽下去。
不過,沒素質的人到哪裡都沒素質,我坐在走廊上都能聽到他那大嗓門,那些話不用刻意去聽都清楚的傳入我耳朵裡。
“不是我說你,真的,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蠢的女人,那男人又是借錢給你,又是給我找工作的,明顯是個冤大頭,你長得也算是勉勉強強吧,我要是你,早就爬上他的牀了,哪能混得這麼慘。”
我聽着田瑞的話,真想進去給他一耳刮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知恩圖報的,迪恩好心給他找工作,卻成了他嘴裡的冤大頭,真是狼心狗肺。
“你給我閉嘴,田瑞,你要是來說這些的,你就給我滾出去,滾。”田溜溜的聲音有些啞,卻也能聽出來她的憤怒。
“你以爲我願意來看你啊,爸叫我給你說,趁着那個男人心裡愧疚,讓他賠點錢,回老家買個房子,給我娶媳婦,不然,到時你就白受傷了。”
“我不會要他一分錢的,你們死了這條心吧。”田溜溜話裡的憤怒不再,只剩下一片死寂。
田瑞被她這話氣到了,罵道:“誒,我艹,你這腦袋是被門擠過的吧,前幾天你說準備離開南淮,我就覺得你是傻逼了,這裡有錢人這麼多,你隨便出去傍個,我們一家人都不至於活得這麼辛苦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個冤大頭,你還不要錢,你要是不聽爸媽的話,你就從家裡滾出去吧,你個白眼狼。”
我擡起頭,一腳踹開了門,兩雙烏溜溜的眼睛齊齊落在我身上。
田瑞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喂,你……”
“滾出去!”
“嘿,你這娘們……”
“滾出去!”我睥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重複了一遍。
也許是田瑞從小營養不良,所以長得不高,一米七左右的樣子,而且人還挺瘦,所以在比他矮几公分的我面前,竟然還被我的氣勢所嚇到。
拿我沒轍,他就把氣撒在了田溜溜身上,“我跟你說的話你好好記着,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說完,他狠狠的踹了病房的門一腳,走了出去。
無能之人,也只能做些上不了檯面的事。
田溜溜的眼睛有些紅腫,看見我,還是勉強的帶上笑意,“讓你見笑了。”
我搖搖頭,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噓寒問暖的話不適合我和她的關係。
沉默片刻,田溜溜突然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那天我找迪恩出去其實是向他辭行的。”
我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吃驚,雖然覺得她不是故意的,但到今日,我依然以爲她還會苦苦糾纏着迪恩,卻不想……
“我在南淮待了快五年了,可惜這個城市卻從來沒有讓我感受到一點溫暖,我努力的想要把自己變得越來越好,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糟糕,所以,我一點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看着眼前這個死氣沉沉的姑娘,突然間想起了以前和她認識的時候,單純天真,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可我依然能看得出來,她的憧憬與夢想,她的開朗。
可悲的是,這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面目全非了。
她似乎並不想聽我回答什麼,一個人絮絮叨叨的繼續說道:“藍憂姐,你們都以爲我喜歡迪恩是別有所圖,其實不是的,真的不是,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他是我心裡爲數不多的溫暖,所以我想拼命的抓住,可是啊,怎麼也抓不住,抓得再緊,這溫暖也慢慢消失了,我時常夢見以前在畫廊的日子,可我知道,真的回不去了。”
我默默的聽着她的話,心裡其實真的挺難受的,爲她,也爲曾經的那段日子。
她擡起手,輕輕的扯着我的衣角,眼裡的淚有些不受控制的落下,“藍憂姐,事到如今,我最遺憾的事情還是當初出賣了你,對你,我問心有愧,可我不後悔,因爲我別無選擇,他們再不濟,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看着她們受傷害,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看着眼前哭成一團的人,從懷裡掏出紙巾遞給了她,縱然說了千萬句對不起,我也不可能回她一句沒關係。
“生養之恩大於天,但是我們畢竟是爲自己而活的,你是成年人了,感恩是好的,可如果爲了感恩什麼事情都去做,那便是愚蠢了。”
我將話題轉開,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