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睡意全無,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他都沒有告訴我到底會不會回來。
他一直是個非常溫柔成熟的男人,難不成就因爲那個新聞就讓他這樣的生氣?
我其實也能察覺到他今天下午時的冷淡,可我以爲他不過是鬧個小小的彆扭,怎麼也沒想到他今晚連家都不回了。
這麼晚了,他是在公司,還是……萬一他出去借酒澆愁,被別人糾纏上了怎麼辦?
不得不說,我的腦洞也是非常大,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想出了好多狗血戲碼。
男神要被人挖牆角了怎麼辦?
我拿出手機想給薄昱辰打電話的時候,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雖然他極力的壓低了聲音,可還是非常的突出。
被子被我掀開,我光着腳踩在地上,想下樓去看看。
可我又有幾分心虛,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
想了想,我又立馬跑回牀上,關掉檯燈,假裝睡覺。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了臥室的門把手輕輕轉動的聲音,隨後另一半牀深深的的陷了進去。
雖然閉着眼睛在黑夜裡,可我感覺他在看我,別問我怎麼知道,就是直覺。
額頭上傳來了微涼的觸感,撲面而來的除了男性氣息,還有淡淡的酒味,並不濃烈。
“沒良心的小東西,我不回來也睡得這麼香。”他悶悶的哼了一聲,輕輕的將我摟進懷裡。
切,我沒指責他出去廝混都是好的了,竟然還說我沒良心。
“嗯,你回來啦!幾點了?”我打開臺燈,假裝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怎麼不裝睡了?”我聽見他譏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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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敢情他早就知道我醒了的,虧我還覺得自己演技很好。
“你怎麼知道我裝的?”
“沒有我在身邊,你能睡得着?”他打趣道。
我伸手掐了他一把說:“當然,我睡得可香了。”
薄昱辰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說:“你睡着之後的呼吸聲比平時呼吸要重一點,喜歡側臥,不喜歡平躺,而且喜歡踢被子,你這會兒,哪裡像是睡着的樣子。”
“胡說,我這麼安靜的美少女怎麼會踢被子,你找個好點的理由黑我行不行。”
“你長得白,一點也不黑。”他很正經的說道。
我笑眯眯的往他懷裡蹭了蹭,繼續說道:“不要以爲你誇我白,我就會原諒你這麼晚纔回來的,一股酒味,和誰去鬼混了?”
薄昱辰伸手摟住我,隨後兇狠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事情都鬧到電視上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生氣了,還不允許我出去喝喝酒,解解悶啊。”
我嘟嚷着嘴,辯解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哪裡知道會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
話音剛落,屁股又捱了一巴掌,不過他也沒用太大的勁。
“什麼才叫大事,人被淹死才叫大事嗎?以後不準單獨和季朗星見面了,這次是他跳江,下次指不定他就拉着你跳河了。”
他的語氣十分霸道。
我真想對他說一句:皇上,奴家冤枉啊。
腿長在人家身上,他找我,或者我們無意間偶遇,我能怎麼辦。
“薄先生,你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不是小氣,季朗星對你執念太深,我不得不提防一點。”他的下巴放在我的頭上蹭了蹭,輕嘆道。
我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不喜歡季朗星,但也不想傷害他。
和他說不通,那就只有自己平時多注意一點,能不接觸就少接觸,或許時間長了,他也就慢慢放開了。
“我沒出去鬼混,徐品超心情不太好,我去陪陪他。”他打了一個哈欠,像是有些困的樣子。
徐品超?哼,上次還在我面前說薄昱辰和徐薇雅以前怎麼怎麼樣,當時我信以爲真,如今怎麼想怎麼覺得他是故意的。
“他不是喜歡徐薇雅嗎,不然你搭個線讓他們在一起算了。”這樣我也不用擔心徐薇雅整天弄出什麼幺蛾子了。
薄昱辰閉上眼睛,很睏倦的說:“他們不會在一起的。”
“爲什麼啊?”
半晌沒有得到回覆,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旁邊的男人已經入睡。
我將檯燈關掉之後,窩進了他的懷裡。
每次都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男神的心思真是好難猜。
而且我很納悶,平時薄昱辰對那事不都挺熱衷的,怎麼最近卻突然像是清心寡慾一般,連撩都不撩了。
也不是我多想要,只是覺得挺奇怪的。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我又睡了過去。
事實證明,我一點也沒有多想,後面幾天我們一直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他愣是沒有和我親密接觸過一次,最多就是親親抱抱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很想厚着臉皮問問他是鬧哪樣,可又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在想什麼呢?”我在畫廊裡發呆的時候,迪恩來了這裡找我。
“沒什麼呢,上次拜託你的事是不是有點眉目了?”我回神問道。
迪恩蹙着眉,搖了搖頭。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也沒有太大的失望。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件特別怪的事。”
“什麼?”
迪恩頓了頓,我以爲他是怕田溜溜聽見什麼,想帶他往沙發那邊去的時候,他又緩緩的開口。
“林莎那些傷怎麼來的,我實在是查不出來,但我藉機查了查程肆雲。他們家在香港挺牛逼的,近幾年想把市場打入內地,做事風格也還算低調。程肆雲有個表姐,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表示我知道。
其實程肆雲家庭怎麼樣,人品怎麼樣,都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如何不是因爲林莎,我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的存在。
可林莎既然和他在一起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替她把把關,我怕程肆雲欺騙她的感情。
雖然她也未必付出了多少真心。
迪恩的想法肯定是和我一樣,哪怕他們沒有可能會在一起,但畢竟這麼多年的友誼還是擺在這裡,有些事情我們都不會坐視不理。
“那個女人到底是他的表姐,還是他外面養的女人?”
兩次碰面,都是見他們勾肩搭背,舉止親暱。
就像薄昱辰說的那樣,表姐表弟怎麼可能會這樣。
迪恩譏諷的笑了笑:“不是外面的女人,那的確是程肆雲的表姐,他大姨的女兒。”
知道他們真的是親戚關係之後,我並沒有鬆口氣,我直覺這裡面會有什麼內幕。
果不其然,迪恩又開口說:“那個女人比程肆雲大了不過兩歲,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而且她時不時的會去程家居住一陣子。本來是會進程肆雲他們家的公司,只是在五年前被程家急匆匆的嫁去了英國,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我的眼皮跳了跳,青梅竹馬,同一屋檐,表姐弟,這些詞語單獨來看,我能理解,只是合在一起卻有些無法消化了。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我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爲心裡的某個想法感到一陣噁心。
迪恩長長的嘆了口氣,情緒比較低落的說:“大家族裡的齷蹉事是你想不到的。”
果然,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都有一顆腐爛的心,程肆雲也算是一個翩翩公子,做出的事也真是讓人汗顏的。
骯髒,齷蹉這樣的詞語,我並不想用在他身上,他喜歡誰和我們都沒有關係,只是不能讓他傷害到林莎。
“那個女人怎麼又回來了?他們膽子這麼大?”
“在香港有那麼多媒體記者,還有家裡面的人盯着,在南淮就不一樣了。其他的,我倒沒有查到多少,這些事,你可以和林莎說說,免得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男人。”迪恩的語氣雖然有點鄙夷,卻也藏不住對林莎的關心。
剛好她在微信上發消息,說她回來,叫我們出去聚聚,反正這會兒我和迪恩也在一起的,那就定在今天吧。
我給薄昱辰打了電話,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他說他有飯局,等我完了,他來接我。
地點是我們常去的酒吧,迪恩有些不想去,他怕林莎又做什麼妖。
在林莎的保證不犯病的情況下,我們才妥協了。
距離上次見面也有好久了,再次相聚的時候,林莎有了很大的變化,比如她把原來的長髮剪短,把髮色染成了菸灰色。
本來就是個混血兒,皮膚特白,別人hold不住的髮型,在她身上倒是挺好看的。
只是林莎原本就有點妖豔,如今更是增加了幾分邪魅,總有種讓我說不上來的感覺。
迪恩皺了皺眉頭,頗不習慣的說:“受什麼刺激了,把自己弄得這麼非主流。”
林莎白了他一眼,罵他不懂時尚。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倒也沒有刻意去觸碰那些不好的話題。
只是我喝了點酒之後,就有些藏不住事了,本來就是打算問她的。
“林莎,你老實告訴我們,你和程肆雲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放下酒杯,很嚴肅的問。
林莎端着酒杯,將酒一飲而盡,滿不在意的說:“什麼怎麼回事,不就和你跟薄昱辰一樣處對象嗎?”
“別瞞着了,他和他那表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直奔主題的問。
林莎倒酒的手抖了抖,將酒灑在了桌子上。
我眼疾手快的用紙巾擦了擦桌子。
而林莎則若無其事的的說:“知道啊,他們的感情比較好,走得近,其他還有什麼事?”
雖然她的語氣表現得很輕鬆,但我看着她不自然的絞着自己的手指,低着頭咬着自己的嘴脣。
我和迪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一個信息:林莎絕對瞞着我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