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洪文進入辦公室後四處打量,不光眼中透露出驚詫,驚嘴巴都合不攏。
“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請我吃飯啊?!”姜子晉站起身,招呼着面色疲憊的章洪文坐在沙發上,笑着問道。
“大哥,你還用我請你吃飯嗎?!”章洪文白了一眼姜子晉,拿起桌面上的煙點了一根,嘟囔說道,“太奢了!太奢侈了!”
“你來我這裡不會就是爲了就跟我說這兩句話的吧?!”姜子晉給章洪文倒了杯茶,笑着問道。
“我還真有事找你……”章洪文聞言眉頭緊鎖,舔着乾裂的嘴脣,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有事兒就說,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姜子晉突然意識到章洪文的疲憊並不是因爲昨天的事兒,激了一句。
“那我可就說了!”章洪文深吸口氣,苦笑着看向姜子晉。
姜子晉明白章洪文碰到了難事兒,否則他不會如此冒失的來找一個剛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朋友。
“有啥事就說!”姜子晉鏗鏘有力的回了一句。
“子晉,我媽住院了,需要做手術!”章洪文說話時聲音極小,低着頭不敢直視將姜子晉的目光。
“你等我一下!”姜子晉突然站起身,朝着辦公室外走去。
章洪文在辦公室內,不住的搓着自己的手,剛纔的話音在明顯不過,章洪文母親住院,需要做手術,可手術費的事兒難住了章洪文。
不到五分鐘,姜子晉手裡拿着一個牛皮信封返回辦公室。
“我廠子能動的資金就這一萬了,你先拿着去給你媽把手術做了,不夠的話跟我說,我給你想想法子!”姜子晉把手裡頭的牛皮信封放在章洪文面前,輕聲說道。
“用不了這麼多,有一千塊錢就夠了!”章洪文一聽姜子晉拿出一萬塊錢,急忙推脫一句。
“看病重要,錢是人掙得,人在了本纔在,你回來探親碰到你媽生病,說明老天讓你回來盡孝心,別等人沒了自己後悔!”姜子晉拿起牛皮信封塞進章洪文的口袋中,語重心長的勸說一句。
“真用不了這麼多!”章洪文想要把錢掏出。
要知道萬元戶在當時那是極爲罕見的,姜子晉隨隨便便的拿出一萬塊錢借給章洪文,章洪文不光有着感動,還有着擔心,畢竟這一萬塊錢不是小數目。
“拿着,用不了在給我!”姜子晉摁住章洪文的手,言語堅定的說道。
“子晉,謝謝!”章洪文站起身,衝着姜子晉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能來找我,說明比把我當朋友,我能把錢借給你,一來我把你當朋友,二來是因爲你身上的那身軍裝,你們保家衛國,那身軍裝值得我這樣做!”姜子晉伸手扶起章洪文,雙目赤誠的看向章洪文,言語鏗鏘有力。
“我給你寫個借條,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的!”章洪文雙眼泛紅,昨天回到家中看到母親臥病在牀,因爲沒錢就醫,章洪文爲了給母親治病一晚上跑遍了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來姜子晉這裡是章洪文最後的希望,好在整根稻草真的是救命的稻草。
“不急,給老太太先把手術做了,買點營養品,讓老太太安心養病!”姜子晉拍着章洪文的肩膀,囑咐一句。
“子晉,你這兄弟我認了!”章洪文努力剋制着要往下掉了的淚水,轉身抱了一下姜子晉,斬釘截鐵的說道。
“快去吧!”姜子晉輕拍了兩下章洪文的後背,點頭示意。
姜子晉把章洪文送出門外,並將大壯剛騎回來的摩托車借給章洪文,這樣辦事兒也方便些。
姜子晉剛回到辦公室,大壯便火急火燎的跑來進來。
“出結果了?!”姜子晉擡頭瞟了一眼大壯,低頭看着桌面上的報表。
“你把廠子能用的錢全部拿走了!?”大壯並未搭茬,坐在姜子晉對面,焦急的問道。
“嗯!”姜子晉輕聲應道。
“一萬塊錢,你幹嘛了?!”大壯梗着脖子追問一句。
“剛纔章洪文過來借錢,我就借給了!”姜子晉平淡的回道。
“大哥,那是一萬塊錢,你要知道,一萬塊錢啊!”大壯急的在原地不住轉圈,拍手跺腳的模樣着實可愛。
“萬一他是騙子,這一萬塊錢就飛了!”大壯停下身子,雙手撐在桌面上吼道。
“章洪文母親需要做手術……”姜子晉瞅着大壯焦急的模樣,嘴角上揚,繼續說道,“現在我從財務拿錢你都知道,看來浩鴻快成你的了!”
“……”大壯聞言一愣,這段時間姜子晉不在,大壯管理浩鴻,一些事情工作人員習慣了跟大壯報告,如今姜子晉回來大壯明白自己該放權了,浩鴻畢竟是姜子晉的。
“反正是你的錢,我不管了!”大壯擺擺手,說着氣話。
“你不信咱去醫院看看,一切都明瞭了!”姜子晉站起身,開口喊住了大壯。
浩鴻門口。
“摩托呢?!”大壯在廠院裡找了一圈不見摩托,眨巴着眼睛嘟囔一句。
“摩托借給章洪文了!”姜子晉不以爲然的回了一句。
“咱們腿兒着去?!”大壯擡手指了指姜子晉,滿臉無奈的轉身朝着工廠院內走去,邊走邊說道,“你……你……等着!”
不多是,大壯不知道把誰的二八大槓借來,最主要的是沒有後座。
“上車!”大壯騎車停在姜子晉面前,白了姜子晉一眼,沒好氣的喊道。
“我坐哪兒啊!?”姜子晉盯着二八大槓的橫樑,佯裝不懂的問道。
“快點兒!”大壯擡手拍了拍橫樑,棱着眼珠子喝道。
姜子晉迫於大壯的銀威之下,只能坐到橫樑上,大壯蹬着二八大槓朝着縣城的醫院奔去,一路上二人曖昧的姿勢,引得路人不住圍觀。
……
醫院內。
章洪文交了費用之後,章洪文的母親才被推進手術室。
“咱洪文還是有本事啊,這出去一會兒就拿回來一萬塊錢!”章洪文身邊一位穿着華麗,隔着老遠都能聞到身上那股子刺鼻刺鼻的香水味的女子說道。
“姐,這是跟朋友借的!”章洪文靠着牆坐在地上,雙目死死的盯着手術室亮起的紅燈。
章洪文的姐姐盯着章洪文口袋中鼓鼓囊囊的信封,眼珠子直冒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