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敗，我將永遠留在這裡？”
齊武沒有立刻答應，思索了片刻，問：“何爲失敗？怎樣又算成功？”
莊周右手一揮，齊武面前立刻憑空出現三顆玉珠：“這是永恆國度獨有的破界珠，捏碎此珠，你就可以去往你那三位朋友所在的世界。”
玉珠潔白通透，與普通白玉無異，齊武將玉珠抓到手中：“去往他們所在的世界後，怎麼把他們帶走？”
莊周雙手往前一探，再縮回來時手中已經出現四塊黑色玉符，：“剛纔那是破界珠，這是破界符，此符極爲珍貴，這些年我一共也沒找到幾枚，你要妥善保管，遺失一枚，就有一人無法離開這裡。”
“多謝，還請老先生叫我怎麼使用破界符。”齊武雙手抱拳，恭敬道。
“不必客氣，很簡單，若想離開永恆國度，捏碎破界玉符即可，不過……”
頓了頓，莊周又提醒道：“必須是心智堅定，急切想要離開此地者使用方纔有效，否則捏碎玉符不會有任何作用。”
“就這麼簡單？”齊武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看上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嘛，爲什麼莊周先前說失敗了會永遠留在這裡？
“沒錯，就這麼簡單……不過實行起來難度卻不小，齊武，我來問你，若你去了你朋友的世界，準備如何讓他跟你離去？”莊周問。
齊武回答：“告訴他實情，這個世界是假的，讓他跟我回到真實的世界。”
“如果他不願意跟你走呢？”莊周笑道。
齊武衝口而出：“他怎麼會不……”
齊武面色一變，沒有繼續說下去，莊周接口道：“他爲什麼一定要跟你走？我先前就跟你說過，在永恆國度，他無所不能，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又有幾個人能人忍住這種誘惑？”
齊武點頭：“老先生說的在理，不過就算我的朋友不願意跟我走，大不了我就自行離去，又會有什麼危險呢？”
шшш★ тt kдn★ C〇
“我已經說過了，在你朋友的世界裡，他無所不能，要是他想要你的命呢？”莊周目不轉睛的盯着齊武。
“要我的命？”
齊武色變道：“您是說，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就會死在他的世界裡？”
莊周頷首道：“正是如此，自古以來，救人者反被人弒者多不勝數，老夫對你那幾位朋友的品行也不瞭解，你可細想一番，再做決定。”
“多謝提醒，這麼簡單的問題，我不用細想。”
齊武從口袋裡掏出一片收好的黑色玉符：“雖然我很想救我的朋友，但要我拿自己的命去賭卻不行，更何況還要賭三次。”
齊武輕輕捏碎玉符：“我選擇離開。”
咔嚓！……
黑色玉符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制，輕易就被捏成了三四截，不過之後卻沒有任何異象發生，約莫過了七八秒，齊武看着莊周，虛眯雙眼：“老先生，莫不是我的使用方法不對？爲什麼我沒有任何即將離開這裡的感覺？”
“哈哈……好小子！”
莊周大笑：“丁瑤與鳳一鳴暫且不提，在那莊家祠堂之內，我看你和莊英感情深厚，現在爲何卻對她棄如敝屣？”
“說笑了，這年頭，情雖比金堅，奈何命卻比紙薄，又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齊武拱手道。
“兩千多年前，此地曾闖進來兩個人，一姓劉，一姓項，姓劉的長相憨厚，卻工於心計，姓項的則剛好相反，外表粗礦不羈，內裡卻是婦人之仁。”
莊周沒有回答齊武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另一個故事：“但劉項二人均有真龍之相，我便分別去往他二人所在世界對他們說出此地真相，二人果非常人，都表示願意離去，你可知他二人最後下場？”
“知道，霸王自刎烏江，是爲千古憾事。”這個故事齊武自然知道。
“憾事？有何遺憾？”莊周問。
齊武回答：“霸王若是在鴻門宴斬殺劉邦，大業可成，可惜啊……”
“你以爲他不想斬？或者說，就算他不想斬，又怎麼會由得他不斬？”
莊周舉目望天：“鴻門一宴，劉邦猶如羊羔爬入狼羣，人人都要飲其血、啖其肉，就算違背項羽之令，又怎會容他生離？”
“那爲什麼最後……”齊武訝道。
莊周負手而立：“只因我曾送他一件法寶，否則劉邦縱然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兩千多年前的事固然讓齊武聽得心潮澎湃，但他更關心的還是眼前的處境：“不知道老先生爲什麼忽然對我說起這個故事？”
“嘿嘿，小子，你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最討厭的就是優柔寡斷、仁義道德之輩，殺伐不果決者均不足以成大事，若你剛纔真的巴巴的趕去救人，那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此地了。”莊周道。
“再也沒有機會嗎？”
齊武面色不變，淡淡道：“請問老先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需要你幫忙？”莊周目中精光一閃。
“世界上不會有免費的午餐，老先生不惜花費幾十年時間點醒我，又告訴我我的朋友也來了這裡，總不會是閒着無聊吧？”齊武微笑道。
“好！好好！”
莊周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大笑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放心，我對你決沒有惡意，因爲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九頭蟲？”齊武猜測道。
“沒錯，永恆國度無數年前就已經是我的東西，他卻想要搶走，你說可不可惡？”莊周雙眼瞪得滾圓。
齊武點頭：“確實可惡，不過九頭蟲是仙獸，在這永恆國度內，我靈力全無，可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九頭蟲進入永恆國度兩百多年，我與他交戰數十次，他雖然厲害，我也不是省油的燈。”
莊周皺眉道：“最後一戰我本可以將他斬殺，但經過這麼多年的摸索，他也知道了一些永恆國度內的規則，最後關頭讓他溜了。”
“溜了？”齊武問。
“沒錯，從那以後他便一直在永恆國度億萬世界逃竄，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會逃走，很傷腦筋。”莊周說。
齊武摸了摸鼻尖：“我能幫您做什麼？”
“我說過，永恆國度內的一切，無論飛禽走獸、土木沙石，乃至生靈，全都是虛假的，九頭蟲若是想要療傷，必定會來找你們。”
“找我們？”齊武不明白。
莊周解釋道：“沒錯，九頭蟲素來都是以吞噬活人魂魄提升修爲，若是他來找你，不用你殺他，只需幫我拖住他五息，我就能趕來。”
一息就是一個呼吸，大概兩秒，五息就是十秒鐘。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齊武苦笑。
莊周點頭：“當然有，你可以選擇被他殺死，或者，被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