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看着徐朗歸來,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抱住徐朗的大腿嗷嚎大哭,引得路人與衆士兵駐足觀看,徐朗看着蔡邕僅僅幾日不見,似乎蒼老了幾十歲,心中突然一個咯噔,讓蔡邕如此失態的,現今除了他的女兒蔡琰,還會有誰?
徐朗也是擔心蔡琰安危,希望自己所擔心的不是現實,趕忙扶起蔡邕,道:“先生,到底發生了何事?”
蔡邕用手抹了抹滿臉縱橫的淚水,氣息已是不足,微言道:“少傑,文姬被擄走了!”
“什麼!”徐朗聞言大驚,擄走?徐朗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結果,此次西遷,泱泱大軍,數萬羣衆,何人這麼膽大?
徐朗緊緊抓住蔡邕的兩臂,雙眼似乎冒出火來,急切問道:“先生,是何人所爲!”
蔡邕再徐朗的抓拽之下,疼痛異常,說不上話來,徐朗一見,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太過激動,便急忙鬆開了雙手。
蔡邕道:“此次西遷長安,文姬心地善良,看着百姓西遷苦不堪言,便沒有與文武百官一起在千軍,而是選擇了和百姓一起前行,於路上對他們有個照顧。我本不同意,看着文姬執意如此,沒有辦法,我也是與文姬一起前行。”
蔡邕頓了頓,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接着說道:“由於這一段有我和文姬在,那些士兵倒也是沒有怎麼惡待百姓,但是,突然來了一股部曲……”說道這,蔡邕又回憶起舊事,雙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部曲?”
蔡邕點了點頭,接着說道:“看着服裝打扮,是羌胡無疑,個個生性彪悍,見人就抓,定是爲自己抓奴隸享用。有反抗者,便亂刀砍殺,我們這裡由於皆是百姓,很少的幾個士兵,須臾時刻士兵便被殺的一乾二淨。我在被一個胡兵踢倒後,便是不醒人事了。”
蔡邕說道這,又是一臉悲愴,道:“在我醒來,就在長安了,後來知道呂布將軍聽聞有羌胡來犯,便是回救,看到了我,便把我給救了起來。”蔡邕不禁仰天長嘆,“我寧願和文姬一起淪落羌胡,起碼還知道文姬的安危啊。”
徐朗聽着蔡邕的敘述,眼中放出仇恨的光芒,這些羌胡,着實可惡!徐朗知道現在蔡邕已是亂了方寸,自己更要穩住情緒,徐朗用手輕撫蔡邕的後背,道:“先生,放心,我徐朗,一定會救文姬出來。”
靈兒聽着兩人的敘述,心中也是憂心忡忡,不知該是怎麼安慰二人。徐朗這時對着靈兒說道:“靈兒,現在到了長安,我便不送你回府中了,我先去找一下呂將軍。”
董靈兒看着徐朗堅毅的面龐,點了點頭,道:“朗哥哥,一定要將文姬姐姐救出來。”
徐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向着呂布的陣營走去。現在整個事件,只有呂布那裡纔可以探得一二了。
徐朗尋得了呂布的大營,一入營門,便是高順遇着,高順見着徐朗前來,慌忙請入,道:“徐將軍爲何來此?”
徐朗一笑,沒有多說廢話,道:“呂將軍在哪?”
高順聽後,便道:“找呂將軍就跟我來吧。徐將軍身在滎陽,可能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們大軍西遷的時候,碰到了一些羌胡的士兵前來明搶奴隸。由於我們接到信息較晚,趕去時,已是搶走了一些。”
高順並不知蔡邕和徐朗的關係,接着道:“似乎蔡大人還受到了一點牽連。”
徐朗聽着高順的言語,急忙問道:“高將軍,那有沒有俘虜敵方的一二兵卒?”
高順不知徐朗爲何有此一問,便道:“其實沒有抓到,呂將軍去了只是將羌胡擊退,後來發現一個羌胡並沒有死,便被呂將軍帶來回來,現在呂將軍還在盤問,不知再盤問什麼。”
徐朗聽着,心中隱隱有了一種欣喜的感覺,還有一人的話,起碼可以問出很多有用的東西,爲救出文姬有很大的幫助。
走了幾個士兵營帳後,高順指着前方的一個營帳,道:“徐將軍,就在前面,我給將軍稟報一下吧。”
徐朗制止道:“高將軍,不用了,我進去就是了,謝謝將軍。”高順也是知道呂布和徐朗是結義弟兄,也不多言語,便告辭退下。
徐朗還未掀開營帳的捲簾,便聽着一陣悲慘的叫聲傳來,聽着聲音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痛楚。接着又是緊緊聽到似乎是皮鞭抽到皮膚上的聲音。
徐朗急忙打開卷簾走了進去,只見一人披頭散髮,雙手分別吊在左右,上身赤裸,赤裸的上身有着無數條皮鞭的血印。
然而拿着皮鞭的人,赫然正是呂布!
這時,那受刑之人緊咬着牙關,渾然不顧全身的痛疼,哈哈笑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要讓你知道我們羌人的骨氣。”
呂布見狀,實在是氣的牙根癢癢,但是又毫無辦法,又是一個皮鞭,硬生生的甩在了囚徒的皮膚之上,又是一道血痕!
“啊!!”那人又是一聲慘叫,但是接着惡狠狠地說道,“來啊,給爺爺在來幾鞭!”
“大哥……”徐朗慢慢走前前來,喚住了呂布。呂布回頭一見,見是徐朗,便是有些驚喜:“少傑,你回來了?”
徐朗一點頭,眼神便盯着這個囚徒,眼神不離分毫。
呂布當然知道徐朗的想法,其實,呂布在這裡拷問這個囚徒,這正是想要問出他們是屬於羌胡的哪一支部曲,找出來之後便是救出蔡文姬,作爲大哥,知道徐朗與蔡琰之間的感情,所以這幾日一直都在拷問這個囚徒,但是這個囚徒就是死活不開口,呂布毫無辦法。
徐朗看着這個囚徒的眼神,充滿了不屈,似乎還在居高臨下般地看着徐朗和呂布,徐朗知道,對付這樣的硬漢,只是毒打,只怕於是無補。
徐朗緩緩走到了這名囚徒的面前,仔細的端量着面前的這個人,雖然歲數不大,但是一臉的絡腮鬍子,眼神深邃,高聳的鼻樑,倒也是生的英俊。
徐朗用手輕輕碰了碰囚徒的帶着血痕的傷口,囚徒只覺一種異樣的疼痛感傳上,身軀便是微微一顫。徐朗問道:“疼麼?”
那人只是不語,冷眼看着徐朗,徐朗此時緩緩而道:“我的心裡比你的身體更疼上一百倍。”徐朗直視囚徒的眼神,道:“我想你也不會是什麼小兵小卒的人物,否則也不會不說出自己將領是誰,你在你的營帳中,也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吧?一個小卒,沒有你這樣的骨氣。”
囚徒的眼神一閃,錯愕的看着徐朗。
徐朗看着囚徒的眼神異動,知道,自己賭對了。
徐朗強壓制住自己身中的興奮,繼續說道:“不報主將,也是在保護着你所屬的營帳吧?你放心,我們斷沒有去尋找你們報仇的意思,只是,你們搶走的人,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需要把她接回來,就這麼簡單。”說完,徐朗也是真誠的看着這個囚徒。
徐朗這時抽出了白飛,徐朗在囚徒的錯愕下將左右兩邊的繩索給割斷。囚徒重新獲得了自由。
徐朗真誠的看着這個囚徒,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希望,接回一個人,就這麼簡單。”那個囚徒兩隻手在互相撫摸着已經痠麻的手腕,盯着着徐朗道:“實不相瞞,我們之所以搶你們的人也是因爲自保,我們要加大我們的人口,抵禦外敵而已。”
徐朗點頭,在這裡徐朗已是知道羌胡之地並不太平,各個部落之間也是戰爭不斷,尤其以之前在西涼出現的胡歇爾的勢力爲大。
徐朗道:“我可以讓你回到自己的部落,也可以將那些人口送給你,但是,我就只有一個要求,把對我最重要的人還給我。”
那囚徒,看這徐朗不似作僞的表情,便是沉默不語。徐朗又問道:“你要什麼名字?這個總可以說吧?”
那人想了想,還是說道:“寇臺。”
徐朗這時拿起了一件衣服,輕輕披在在了寇臺的身上,道:“寇臺,我和你一起回去,行麼?”徐朗此時的眼中,已是有了淚水在隱隱打轉。
寇臺看着,知道面前這人絕不是作僞,便鄭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徐朗和寇臺便在呂布的大營門口和呂布告別,呂布這時對着寇臺說道:“寇臺,之前的拷打希望不要記在身上了。我也只是想問出地方,尋得我們的重要之人,故有如此手段。”
寇臺不自然一笑:“瞭解,瞭解。”
徐朗此時將寇臺請上了馬,自己也是翻身上了凌霄,對着呂布說道:“大哥,我這便是去了,和蔡邕大人說,請他放心,我一定帶文姬回來。”
呂布看着徐朗,本來想要和徐朗一起前去,路上有個照應,但是徐朗死活不允。呂布也只能作罷,便道:“少傑,此路只怕兇險,一定多多注意。”
徐朗點了一下頭,便是和寇臺騎馬遠去,須臾時刻,只剩背影……
呂布看着徐朗的背陰,爲了徐朗,心中也是打定了一個主意……
(2012最後一天,新的一年開始,祝大家萬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