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眼神着實把白月嚇了一跳,這樣的眼神她從來沒有見到,不應該出現在靜靜這個冷血殺手的眼中。
“你怎麼了?”她輕聲問道,心裡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恐懼,靜靜曾經殺死過孫安,曾經在釀酒廠殺得遍地屍體、血流成河,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她總覺得靜靜殺人時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白月不相信靜靜會殺自己,無論是基於什麼原因,她手裡有槍,但不會對向靜靜,她貼在牆上,想要往裡側邊移兩步,就在這時,靜靜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量很大,白月直接無法呼吸,被按在牆上,也無法再移動,靜靜掐得是如此乾脆,讓她一點防備也沒有,只能擡手去掰靜靜的指頭,可是接下來,靜靜的拳頭撞進了她的腹部。
呆滯歸呆滯,本能還在,出色的殺手不會被捲進戰鬥,可是爲了以防萬一,每個殺手都有着一定的近身格鬥實力,白月這兩天練習了射擊,水平快趕上孫安了,可是近戰實力接近零。
她無法呼吸,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熱,像是要炸開來一般,而腹部被重重捱了一拳,眼淚都差點疼出來,她咬着牙齒,鼓起脖子上的肌肉,用兇狠的目光看着靜靜,雙手抓住靜靜掐着自己那隻手的手腕,鼓起全身的力氣,往下用力一按。
指力是無法和雙臂力量抗衡的,靜靜的手被拉了下來,被握住,顫抖着擡不起來。
白月大聲咳嗽,用力呼吸着,可是下一刻,靜靜的另一隻手就擡了起來,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腦袋第一次遭到這麼沉重的打擊,她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險些倒下,但立即就醒了過來,站穩了,用力推了靜靜一把。
靜靜像是波士頓動力的atlas機器人一樣,受力往後退了兩步,但是沒有摔倒,執着的要走回來。
白月知道自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逃跑,另一條是把靜靜殺死,殺死是不可能的,要動手她走就動了,而逃跑可以往門外跑,可以往下水道的前方跑,也可以“跑”進鉍立方里避難,其中鉍立方最安全,跑進去就絕對安全,可是靜靜會被獨自留在這裡,以她的狀態,很快就會被抓住或殺死,而把靜靜裝進鉍立方也不可行,裡面還有其他人,有大量武器,她進去,搞不好會重演釀酒廠事件。
只能跑,往前跑或是往外跑,後面有帶槍的追兵,前面搞不好也有攔截,而那扇門出去後就是樓梯,可以上到地面,那裡廣闊得多,可以逃的方向多,又有大量警察,對方在地面佈置圍堵人員的可能性不高。
白月衝向了靜靜拉開的那扇門,門沒有完全打開,只是拉出來一個夠人出去的縫隙,她十分靈活的側身竄了出去,想要趁靜靜動作僵硬的這個空隙,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可是她前腳才鑽到門外,後面的靜靜就跟了出來,大概是受了白月行動的影響,靜靜的動作變得出乎意料的迅速,一把抓住了白月肩上的衣服,硬生生把她扯停,而靜靜自己的背重重撞在門上,她卻像是不知道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都是女性,年紀只差着幾歲,可戰鬥實力完全不對等,一個大學生,一個殺手,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無法比拼,白月唯一的優勢就在於她的頭腦靈活,而靜靜像是臺機器,只會忠實的執行某個程序。
槍在剛纔已經扔掉了,白月扯開自己的衣服,雙手往後一別,再用力往前一掙,脫下衣服,手腳並用往樓梯上爬去。
靜靜扔掉衣服,微微一彎腰,貓一樣衝上了樓梯,一步跨幾磴,立即就追上了白月,一把抓住了她的腳。
白月驚呼一聲,手撐着地,想要往後蹬,卻被用力一扯,扯得往下滑去,下巴磕在了樓梯邊緣,撞得頭暈眼花。
靜靜沉默着,把白月拖到了樓梯下面,右手按着她的背,左手臂伸到了她的脖子下面,就要往後勒。
白月剛纔就被掐過脖子,已經有所防備,急忙擡起手往靜靜的手和自己喉嚨之間一伸,墊住,再被勒住。
有一條胳膊墊着,和直接被勒着完全不同,她用另一隻手握住墊在脖子前這隻手臂的手腕,兩隻手用力往外拉,同時雙腳分開,弓起身子,讓靜靜無法穩穩的按住她的背,把勒脖子的那隻手撐開,她立即往側邊一滾,正過來。
靜靜一擡腳,跨坐在白月的身上,帶着木色的表情、呆滯的目光,又要用雙手去掐白月的脖子,白月擡腳用膝蓋頂靜靜的背,可靜靜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只是身子晃了晃。
白月雙臂亂揮着,格開靜靜伸過來的手,可是她的速度哪有靜靜快,很快又被掐住了。
就和在郵輪上被孫安掐住一樣,白月這次掙扎不開了,也沒辦法把靜靜從身上掀下來,她用力捶打着靜靜的手,感覺到脖子兩側的血管被重重壓住,喉頭處反而沒有太大壓力,大腦開始缺氧,她的視線慢慢變暗、變窄,靜靜的臉也變得扭曲起來,直到完全黑暗。
…………
醒過來的時候,白月聞到了一股腥臭味,那是下水道地板的味道,蟑螂、老鼠都爬過,她腦袋很暈,並且隨着心跳一陣一陣的疼,輕哼了一聲,睜開眼睛。
看到的是沈從義的臉。
他的臉上滿是得意,微笑着向白月問道:“看吧,你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白月沒有理他,而是看向了站在牆角的靜靜,靜靜像是那種塑料模特一樣,站着一動不動,連晃都不晃一樣。
試着掙扎了一下,感覺到全身上下都被勒得很疼,白月被綁起來了,躺在地上,像是一條跳上岸的魚一樣,只能任人擺佈,要擺佈她的正是殺父仇人。
白月嚥了口口水,潤了潤火辣辣的喉嚨,說道:“你們違反了遊戲規則。”
“那又怎麼樣?你現在還能做什麼?叫人嗎?可惜,你已經叫不到人了。”沈從義笑着說道。
手機、通訊器、耳塞、鉍立方、警報器都放在一旁,像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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