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等於多少?”孫安問出了一個世界上最簡單的問題,知道答案的人應該有幾十億。
可王陽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搖頭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曲解,我拒絕回答,從數學的角度來看,答案是2,但是從圖形的角度來看,答案可以是‘十’或‘11’,取決於兩根直線怎麼拼,另外,就算我回答是2,你也可以讓我證明1+1=2,就算我用皮亞諾公理證明了1+1=2,你也會讓我用哥德bā hè猜想來證明1+1,我做不到,這也遠遠超過了我們可提問題的難度xiàn zhì,除此之外,2是兩個1相加而得,那麼二的本質是1還是‘數’,可以演變成一個哲學問題,哲學問題不在提問範圍內,1+1是世界上最簡單的問題,也是最複雜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也回答不了,請重新提問。”
孫安笑了起來:“我以爲我腦洞夠大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大,好吧,我重新問……”
他抓住了一個要點,如果自己能證明問題不符合規則,就可以拒絕回答那個問題,雖然這是場文鬥,是問與答的遊戲,但答案並不能作爲玩花樣的工具,反而是可以在對方的問題上玩花樣。
王陽之前說孫安是客,所以讓他先問問題,其實是自己佔便宜了,如果孫安問出的問題他答不上來,是可以把問題扯到規則之外去的。
孫安也可以這麼做,那個吉卜力的創立人問題,如果他真要挑毛病的話,其實是可以拒絕回答的,吉卜力的電影很有名,可以把吉卜力所有電影數出來的人應該不少,因爲電影而對吉卜力產生興趣,而去了解歷史的人也有,但加起來能到百萬之數嗎?特別是能記得那些創始人名字的人,恐怕有十萬都不錯了,加上業內人士,最多幾十萬就到頂了,孫安如果和王陽辯論這個問題,王陽應該是要換問題了,他沒有多想,只是去回答了。
王陽放水,說是他“仔細一想,覺得這問題無限接近十萬級的”,到底是真的反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問出這問題來到底是試探,還是故意引導孫安與他爭辯?如果是故意引導的,那麼爭辯的後果應該是對孫安不利的。
照這樣想來,通過辯論,讓王陽換問題又不是什麼好事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還需要更多線索。
只能繼續提問了,要是有角度更刁鑽的問題就好了,可是一時間哪想得出好的問題來,提問永遠比尋找答案還要難,哪怕是很難找到答案的哲學方向,一個好的問題也比一個好的答案要難得得多。
孫安哼起了柯南破案時的經典bgm,抱着手思考起來,時間無限,那就不怕耽擱了。
想了一會,他忽然問道:“答案可以修正的話,那麼我豈不是答錯了隨時可以改,直到猜出來?”
王陽微微皺了皺眉,說道:“那是因爲那道題有正確答案,但回答方式可以有很多種,加上你第一次回答那種題,格外優待,還有我出題出得……稍微有點問題,所以給了你更多機會。”
“所以規則是你說了算,我這麼理解沒錯吧?”孫安意識到了王陽說話時的猶豫,之前雖然也有猶豫,但都是和問題有關的,唯獨這一些是和規則有關的。
“這麼理解是沒錯的,因爲你只能從我這裡知道規則,所以是我說了算,但我自己也會遵守我說出來的規則,規則雖然是死的,但偶爾變通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雙方都同意就行了,我給你更多機會,你也沒有拒絕,僅此而已。”王陽這次沒有猶豫了。
“不,把規則定死吧,之前是‘咱們倆’都不太清楚,過去了就過去了,從現在開始,沒有什麼變通,對了就對了,錯了就錯了,別玩花樣。”孫安臉上露出了笑容。
王陽沉默了一會,說道:“好,這可是你自找的,到時候可別後悔,出題吧。”
“那就再來個《柯南》的問題,誰讓我喜歡呢?這次是十萬級的,請說出吉川竹造這個名字的由來。”孫安低下頭,很中二的比了個扶眼鏡的姿勢。
“簡單,‘吉川’是指小說家吉川英治,名著《宮本武藏》就是他寫的;‘竹造’(たけぞう)就是宮本武藏小時候的外號,吉川竹造就是二者的合體。”王陽很快就回答出了這個問題。
“不錯,到你問。”孫安點了點頭,對他來說,難度提高並不算多,吉卜力那個問題本就應該屬於十萬級的。
王陽想了想,問道:“看到賓利汽車的標誌,爲什麼很多人會覺得有違和感?”
孫安立即回答道:“因爲標誌左右不對等,翅膀羽毛的數量不同,一邊是九根,一邊是十根;問題——膏和脂的區別是什麼?”
“都是脂肪,有角的動物脂肪叫‘脂’,沒角的動物脂肪叫‘膏’;問題——谷歌(google)最早的名字是什麼?”王陽跟上了節奏。
“背部按摩(backrub);問題——爲什麼我們看不到月球背面?”
“因爲月球是雞蛋狀的,受地球引力影響,較大的那一頭始終對着地球;問題——世界上有幾座zì yóu女神像?分別在哪裡?”
“三座,紐約、東京、巴黎;問題——人們情人節送的花其實是什麼花?”
“月季;問題……”
快速的問題與答案交換,幾乎沒有停頓,幾乎全部都是冷知識,已經很難區分到底是哪個級別的,二人似乎都不在意了,就好像一人拿着一本冷知識彙編書籍在互相提問。
最後,孫安最先停下來,擡頭說道:“簡單的問題已經有些無聊了,來個難一點的吧,來個……萬人級的,請提問。”
“不,你先提問。”王陽低頭看着孫安,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從容,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珠,不過獅身人面像太高,二人距離太遠,孫安看不清楚。
“一定要我先?”孫安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問道,“從非哲學的角度來看,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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