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跑過來向孫安請教該怎麼辦,因爲孫安先前教了她一招,很有用,使得張營的攻擊沒有那麼重了,她甚至還後躍躲過了兩腳,孫安在她眼裡就成了自己人,遇到困難自然會來向他。
可這樣一來,孫安就不得不站到周帆這一方了,因爲張營看到了這個情景,事後肯定會問孫安是怎麼回事,他對孫安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解釋根本沒用。
孫安只好蹲下來,對小女孩說道:“用那根水管刺他,別刺心臟,那裡有肋骨擋着,也別刺眼睛,你應該沒那準頭,刺他的肚子,用盡全力刺進去。”
接着,他又站起來,朝着周帆大聲喊道:“纏住他雙腿。”
小女孩立即衝向了她掉落的水管,周帆纏在張營的肚子上的雙腿也鬆開來,想要去纏他的腳,可是這麼一鬆,張營的身體就有了活動的空間,立即挺腰,整個身體拱了起來,用雙腳和腦袋當支架,眼看就要翻身。
孫安再次叫了起來:“敲襠!蹬膝窩!”
周帆想也沒想,立即擡起一隻腳,猛的往下一壓,用腳後跟敲向張營的襠部,另一隻腳用力往下蹬。
張營自然也能聽到,膝窩被蹬到了倒是沒什麼,可襠部絕不能被敲到,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用手去擋周帆的腳,二是提起腳護襠。
孫安也在等待着張營做出選擇,如果他用手去擋,勢必放開周帆的胳膊,她就有機會掐她的咽喉;如果用腳護襠,只有一隻腳撐着地,二人一定會翻過來,到時周帆就能騎在他背上,掰斷他的脖子。
張營的選擇是用手,他也知道用腳擋的話,整個人就會翻過去,不過擔心的並不是被掰斷脖子,而是看不到小女孩,會被她攻擊,她的力量沒有他大,但有能力殺死他。
他擡手架住了周帆的大腿,這樣即使她的小腿砸下來,能砸中的也只是他的腹部,不會造成太大的痛苦。
“鎖喉!用指尖,全力。”孫安的聲音響起,張營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驚,不等做出反應,喉嚨已經被鎖住了。
他明白過來,自己低估了孫安在周帆心目中的重要性,她的動作太快了,沒有絲毫猶豫,這恐怕不僅僅是因爲孫安救過她的命,還有些更多的東西。
喉嚨處猛的一疼,指尖刺進了她的皮膚,咽喉有環狀軟骨保護,附近沒什麼肌肉,尖銳的東西很容易刺進去,難怪孫安要讓她用指尖鎖喉。
“扯出來。”孫安的聲音變得低沉了,彷彿來到地獄,張營本以爲自己已經強大到不需要害怕什麼了,可這一刻,他對孫安這個渺小的存在感到恐懼。
但這一次,周帆猶豫了,她已經扣住了張營的環狀軟骨,就在凸出來的室下方,與氣管、食道、聲帶相連,是保持咽喉形態完整的重要組織,下緣有韌帶與氣管軟骨相連,人是否能正常的呼吸、發聲、吞嚥,和環狀軟骨有着直接關係。
要是真扯出來,就相當於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所以周帆猶豫了,她從來沒有殺過人,與強弱無關。
“腰也行。”孫安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樣低沉,並沒有催促周帆,而是說了句張營聽不懂的話。
下一刻,張營感到自己的腰側一陣劇痛,接着是熾熱與冰冷混雜在一起的感覺,他慘叫一聲,很快就感覺到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但並不是咽喉被扯出來,而是被從肚子裡涌出來的鮮血堵住了,咳了一聲,他噴出了一大口血,落在了自己臉上,四肢頓時就沒有力氣了。
扭曲的水管從他的腰部刺了進去,刺進去至少二十釐米深。
小女孩放開水管,往後退了兩步,用帶着恐懼的眼神看着滿臉鮮血的張營。
孫安沒有催促周帆,是因爲他知道小女孩更好控制,小女孩拿起了水管,同樣猶豫了,她擔心自己會刺穿張營,把周帆也刺傷。
刺腰也行,這樣就不用擔心周帆受傷了,所以她橫着刺了出去。
張營停止了掙扎,被周帆從身上推了下去,她臉上也有張營噴出來的血,只覺得一陣噁心,但最先做的不是去擦,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孫安站在廢墟邊緣,很自覺的脫下了外套,微笑着伸手遞向周帆,但雙腳一步都不移動。
“走吧。”周帆猶豫了一下,牽起小女孩的手朝着孫安走去,她對孫安的瞭解比張營深得多,在大樓即將倒塌的時候,他居然坐在防盜籠裡抽着煙看風景,這樣的人,即使面對她這種強大的存在,依舊我行我素,因爲他也瞭解她,知道她對他不是個威脅。
“他也會背叛你的。”張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周帆猛的轉過身去,看到腰上插着根水管的張營撐着地站起來,虛弱的晃了一晃,獰笑着看向她,嘴角仍有豔紅的血流出來。
“你看起來很信任他,可你知道他是個詭計多端的小人嗎?”他看着周帆的眼睛問道。
“叮!”
zippo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孫安點了支菸,抽了一口,微笑着說道:“補充一下,除了是個小人外,我還是個壞人。”
內臟受了這麼重的傷,張營肯定是活不了了,但現在他還能活動,看向孫安的眼睛眯了眯,彷彿有憤怒的紅光射出來。
“別激動,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犯不着對我動怒的。”孫安叼着煙舉起雙手,一臉欠揍的笑容。
這是在挑釁,挑釁還能動彈的張營,周帆看不懂這個情況,她知道孫安不怕死,可不怕死與故意找死之間還是有很長一段路的。
“哼……”張營鼻子裡噴出了熱氣與血腥味,他握住了那根水管,沒有bá chū lái,而是穩定住,往前邁了一步。
他們的生命力也比普通人要強得多。
“別啊,都要死了,爲什麼還要找個墊背的呢?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孫安仍站在原地,舉着雙手。
張營冷笑一聲,說道:“死?比起莫名奇妙的消失,死恐怕更好一些,知道了自己是什麼,我不會害怕死亡,可你呢?”
“我?”孫安笑了起來,“對了,你好像……忘了問我的能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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