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我蔫蔫進了教室,蔫蔫坐在座位上。
王木南瞧着我奇怪,一顆腦袋往我跟前湊了湊:“哎, 張小米, 你怎麼了?”
我無力搖搖頭, 不想說話。
“難不成是和馬小丁吵架了?”
我再一次搖頭, 還是不說話。
“那到底是什麼事兒?你倒是說呀!”王木南一顆忠於八卦的心再次躁動。
我蔫蔫瞧了她一眼:“王木南, 今天早上,老媽把我的蛋糕吃了。”
王木南白了我一眼:“還以爲是什麼大事,你要是那麼想吃蛋糕, 姐買給你!”
我急了:“那不一樣!”
“都是蛋糕,怎麼就不一樣了?”
“那蛋糕是馬小丁給的!”
王木南的神色立馬變了幾變, 最後變成了一臉八卦的笑:“這樣啊, 馬小丁送的那我就沒辦法了。就算是我改了名也只能是王小丁變不成馬小丁。”
“王木南, 你又貧。”
“哈哈哈!貧嘴乃我本性也,施主見諒哈。”
沒心情同王木南繼續糾纏, 我拿起課本翻了翻,閻羅王數學老師拿着作業走了進來。
我把頭壓得很低,這次作業不但是後交的,而且還不是獨立完成的。
我,心虛。
“馬小丁, 把作業發一下。”
閻羅王拿起邊上一小摞作業遞給馬小丁, 一小摞作業旁邊還有一大摞作業, 估計那是做得很差的作業。
看看, 馬小丁手中那一小摞作業又看看馬小丁, 我忽地有了信心。我的作業是馬小丁教着做的,馬小丁是誰?他教的怎麼會錯?不可能, 不可能。
馬小丁手裡的一摞作業變得越來越矮,越來越矮,卻始終沒有自己的那一本。
我心裡開始發毛。
吱呀一聲,馬小丁回了座位,坐下。
我重新把頭壓低。
莫非,馬小丁故意整我,教我做錯題,害我挨訓?
不能啊,我自問最近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難不成他自己也做錯了
也不對,他手裡分明拿着自己的作業本。
閻羅王的手慢慢伸向那一大摞作業本,從上面抽了本作業,慢吞吞道:“下面唸到名字的同學,後十名抄三十遍,其餘同學抄二十遍。”
“那麼多!”週一林沒忍住脫口而出。
閻羅王的手頓了頓,眼神鋒利掃了週一林一眼不緊不慢道:“嗯,那就後十名四十遍,其餘同學三十遍。”
接着,無數的眼刀齊齊飛向週一林。
週一林吸了吸鼻子,腦袋往脖子裡縮了縮。
閻羅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繼續:“周曉,陳大偉……”
我的頭又低了些,一摞作業從大山變成小山,一顆心緊到了嗓子眼。
越到後頭我越覺得自己會死得十分悽慘,我越發確定馬小丁是設了個套故意陷害我。那個粉色蛋糕,說不定用來掩人耳目或者是良心發現不得已纔給的。
就說,馬小丁哪有那麼好心,又是幫我做作業又是給蛋糕的,這些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的。
拿眼摳了馬小丁一眼,馬小丁似是有所感應回頭瞧了我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轉過頭去。
你!
“張小米。”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條件反射站了起來。看了眼閻羅王又迅速將頭低下,閻羅王有些詫異盯了我一眼,然後推了推眼鏡,脣邊帶着笑意:“這次,要特意表揚一個同學,就是咱們班的張小米同學。”說着,閻羅王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作業本。
不錯,那是我的作業本。
我仔細又瞧了遍,還有第三摞?!!
剛纔之所以沒有發現神奇的第三摞,那是因爲,那一摞只有我一個作業本。
閻羅王手裡舉着我的作業本,眼角笑出幾朵魚尾花兒:“張小米同學平時的作業那簡直是慘不忍睹。”
老師,您確定您這是在表揚我?
“可是這次,張小米的作業全對!非常好!值得誇獎!!”
我不好意思撓頭笑笑,靖川衝着我笑,那笑裡頭全是鼓勵。
看來馬小丁並不是那麼卑鄙的人,我盯了馬小丁半天,他終究是沒回頭看我一眼。
我有些失望。
放學後,馬小丁推着自行車出了門,我緊緊跟了上去。
“馬小丁。”
他回頭瞧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又轉了過去,嘴角似乎往上揚了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