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賜大感意外,只怔怔地看着花蜒。良久反應過來,大喜過望,喜滋滋看着花蜒傻笑不止。
只聽花蜒忽道:“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才行!”
楊天賜一聽,心中鄙夷:“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嘴上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道:“花大叔請說!”
花蜒細細想了想道:“第一,這一路上,你不得給我惹是生非;第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作主張,一定要聽我命令;第三,到了長安,你需要把你身上一樣東西給我!”
楊天賜想了想,只覺這三個條件每一條都實在很是苛刻,於是面露難色,大是不忿。花蜒卻也不強求,只自顧自品着美酒,想是料定楊天賜一定會答應似的。
果然,楊天賜思慮再三,只好嘆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我身上什麼東西?我可一分錢都沒有的!”
花蜒神秘一笑,臉上滿是喜慶的小褶子,怪怪地道:“到了長安你便知道了!”說完站起身來,抱起雪妖,懶懶地道:“早點睡覺吧,明早一早上路。”
他抱着雪妖悠哉哉地上了二樓客房,丟下一句:“小二,給這位小爺找間客房,好生伺候了!”那小二原本遠遠地站着,此時見花蜒走開,便立即上前:“這位小爺,這邊請吧!”
楊天賜沒好氣瞪他一眼,把那小二嚇得脖子一縮,急忙蹬蹬在前上了樓。楊天賜在後問道:“小二,那花蜒是什麼人?”
那小二一下子來了興致:“你說花大爺啊,他可是我們店裡的常客,爲人很豪爽。”
看來那花蜒定是在這歸來客棧裡揮霍了不少銀子,才贏得‘豪爽’的美譽!
楊天賜追問:“那你可知他是什麼來路?”
那小二撓撓頭:“這個麼,還真沒人知道,不過花大爺非常有錢倒是真的。不然哪能這麼款待小爺您啊?”
楊天賜撇撇嘴,不以爲然,只暗自奇怪:“他這麼富有,那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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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桃花塢內漸漸恢復了沉寂,各家各戶紛紛熄了燈,屋內只有三三兩兩的微弱燈光兀自搖曳。
楊燁打發隨身伺候的丫鬟自行歇息去,自己卻是怎麼也睡不着,輾轉反側半天,起身掌了燈,藉着微黃的燈光,呆呆地坐着,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慕容俊和被幽禁後宮的慕容衝,黯然淚下:上天何以這樣殘忍……
她的身後,一個欣長的身影正矗立在陰影中,一雙深情的眼睛正將楊燁團團包圍,看見一滴清淚正從她眼中瞧瞧滑落,不由得低嘆一聲。
楊燁猛然發現房內有人,大驚失色,正要張嘴驚呼,忽然那人欺身上前,一把緊緊捂住她的嘴,口中低低道:“鳳兒,是我!”
鳳兒正是楊燁的小字,此時猛然被人叫出,楊燁忍不住心頭巨震:“是你!”繼而幽幽地道:“你來了!”
來人輕輕放開她,低低道:“我來了!”
楊燁淚如雨下:“師兄,你心裡不怪鳳兒了麼?”
來人沉默良久,哽咽道:“不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鳳兒,我找了你很久,我以爲。。。我以爲你已經不在了,我去了鄴城的中山王府,可是那裡已經是一片廢墟。。。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燁再也忍不住,投進來人的懷抱:“別說了,我在這裡,好好的!”
那男子再也說不出別的話,只緊緊抱住懷中人兒,情不自禁落下淚來,只覺得這世間只要他們二人在一起,什麼禮教、什麼道德,都統統見鬼去吧!
不知過了多久,楊燁緩緩擡起頭來,藉着房內那盞油燈的昏黃燈光細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那眉、那眼、那脣,似乎還是昨日模樣,只是那股滄桑卻是歲月流逝的最好明證,提示着二人錯失的那些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