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地行了大半日,慕容衝抱着熟睡的楊玲瓏,半邊身子已經麻木了,卻動也不敢動,好笑地看着像一隻小貓似的窩在他懷裡的她,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哪知,她竟隨即皺了皺眉,就這樣醒了!
慕容衝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假裝看往別處,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楊玲瓏睡眼朦朧地看着慕容衝,問道:“我們到哪了?”
慕容衝正要回答,馬車卻嘎吱一聲急急地停了下來,將車內的兩人閃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楊玲瓏身上的傷口被這麼一拉扯,立刻裂開了,血絲很快滲了出來。
慕容衝見狀,怒喝道:“怎麼回事?”
車外有人沉聲道:“教主,有人攔道,是相思門的人!”
楊玲瓏渾身一震,急忙推開慕容衝,上前掀開車簾看向外面,頓時渾身緊繃起來,只見慘白的月色下,一行二十來人的馬隊橫在管道上,每人手裡擎着一個松油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每個人的面上都是森寒的殺意。領頭的白虎見了車簾後的楊玲瓏,一時間面上激動難抑:“少主!您還活着……”
楊玲瓏不顧慕容衝是阻攔,推開他,急急地下了車,看着白虎身邊面沉如水的花蜒,一時間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是的,我還活着!”
花蜒看着隨後走下車來的慕容衝,心裡的千頭萬緒終於有了去處,原來,她是遇見了慕容衝,怪不得別人都死了只她一人還好好活着!再看向慕容衝時,眼神的意味竟是複雜萬分了!
躲不掉啊,像是命中註定了一般,她還是躲不掉這一切!
哪怕當日他引着楊玲瓏將慕容衝與馬淑賢捉姦在牀,今時今日,她還是選擇回到他的身邊!
罷了!
花蜒輕輕一夾馬腹,迎上楊玲瓏,他在馬背上,她在馬腹邊,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他。
“你……”
“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怔了怔,最後花蜒先開了口:“你沒受傷吧?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蒼白?”
楊玲瓏輕輕搖搖頭:“受了點輕傷,不妨事的!只是同我一起的兄弟們都……”
花蜒輕輕對她伸出手來,心裡竟是萬分的緊張:“先不說這些了,來,上馬吧,我們回相思門!”
楊玲瓏還沒有迴應,身後的慕容衝立時驚呼一聲:“玲瓏!”
她回過身去,看着一臉焦急的慕容衝,心裡頓時覺得暖暖的,輕輕笑了笑,繼而轉過身來,低下頭不敢看花蜒的臉色,咬咬牙道:“子成,你們回去吧!告訴父親,我沒事!但是……我暫時不回去了!”
胳膊一緊,疼得她立刻擡起頭來,看着花蜒,只見他的雙眼變得血紅,像是隨時要掐死她似的。看得她心裡一驚,用力掙了掙,沒掙開,只得怯怯地開口了:“子成,你弄疼我了!”
花蜒恍若未聞,惡狠狠地看着她,恨不得將她的那顆小腦袋掰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慕容衝見了,冷哼一聲,快步走上前,狠狠將花蜒的手掰開,面色冷峻:“子成兄,玲瓏既然決定跟我走,也請你尊重她的選擇!”
昏黃的火光下,花蜒的一張臉顯得慘淡無光,直直看着楊玲瓏:“少主,你可想好了!他還在等着你回去!你不能連一句交代也沒有就這樣走掉!”
慕容衝剛纔聽楊玲瓏說了那句“父親”,心裡想當然地以爲花蜒所說的“他”是指楊玲瓏的父親段無邪,於是淡淡地在旁邊答道:“這一點還請你放心,我會派人前去相思門向門主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