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傑森手中的“勇士之器”,慢慢地將劍身拔離劍鞘鋥亮的劍身上,我的眼睛被拉得無限的大,被拉得無限大的眼睛裡,迸射着令所有敵人爲之膽寒的稅利目光。?
“泥鰍!”傑森說:“接下來的戰鬥也許將是我們軍旅生涯中最重要的戰鬥,我知道這把匕首是一位優秀的老兵送給你的,對你有特殊的意義,因此專門把它帶來給你,希望你能夠成爲最後勝利的勇士。”“謝謝你的用心,傑森!”我將劍身重新插回劍鞘,然後崇敬而認真地將“勇士之器”收了起來。?
“傑森,說說我們的行動計劃吧。”我對傑森說道。傑森想了想說:“先不急,泥鰍!等等再說吧……”我不解地問:“爲什麼,情況發生變化了嗎?”傑森搖搖頭說:“不,只是總部那邊還沒有把行動計劃發給我,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再等等了。”?
我緊鎖起雙眉,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問傑森:“這不符合常規,傑森!我們都到這裡,爲什麼行動計劃還沒有確定?再有,我的阿k現在還是不能正常使用,這究竟怎麼回事?”傑森看看我,然後不經意地躲過我的直視,用搪塞地口吻說:“再等等吧,泥鰍!我想總部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用不着多想。”?
從傑森躲閃的眼神我看出,眼前的一切絕非如他所說的那麼簡單,只是到目前爲止,我還不知道這其中的複雜是複雜在什麼地方。我思索了一下,對傑森說:“好吧,那就再等等。”傑森說:“這就對了,行動計劃讓總部去傷腦筋吧,我們只要執行好計劃就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到該行動的時候總部一定會給我們指示的。”?
我淡淡地說:“希望如此,真得想盡快行動,我最怕這種毫無盡頭的等待了。”傑森笑笑說:“不是毫無盡頭。泥鰍,你不要着急,你的心思我都瞭解,我向你保證,等完成這次行動任務後,我一定想辦法送你回國、送你回到你朝思暮想的部隊。偉大的戰士是不應該長期流亡他鄉的,是吧!”我淡淡地笑笑,拍拍傑森的肩膀,然後轉身,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城市遠方的盡頭。?
傑森單臂搭着我的肩膀,與我一起看着窗外繁華擁擠的城市。“多美的城市呀!”傑森淡淡地說:“泥鰍,放下一切包袱,好好休息一下!有我傑森在一切都會ok的,好了,你先休息,我出去辦點事,有什麼話我們晚年再聊。”“嗯,你去吧傑森。”我點點頭道。?
傑森離開了,我仍然獨自一人站立在套房寬敞明亮的玻璃窗前。我抱着雙臂,直直地站在窗前,用目光搜索着城市最遠方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搜索的什麼東西。?
過了許久,我的阿k忽然發出嘀的一聲聲響。我擡起手腕看了看阿k,然後按動了幾下上面的按鈕——阿k終於恢復了正常的工作。?
我環視了一下裝修豪華的套房,忽然覺得呆在這裡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出去走走吧,與其這樣在這無聊的等待,不如出去呼吸一下清涼的空氣。想到這裡,我轉身走到衣櫥處,戴上帽子,換下拖鞋,開門走出了套房。?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寬闊的大街上,偶而不經意地看看從自己身邊掠過的男男女女。不知爲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南北。南北!這個新兵連就跟我奮鬥在一起的戰友,聽小雨說,他現在失去了一條胳膊成了殘疾。不知道他現在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不知道他在賀蘭山駐地的部隊裡過得是否開心?性格倔強的他,現在活得是否還那樣驕傲……?
“嗨!博特先生……”正在我走神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我尋聲望去,卻驚奇地發現摩西特站在不遠處。我走過去,笑着問摩西特:“怎麼是你,兄弟!你怎麼也來吉隆坡了?上校呢,他來了嗎?”摩西特笑着說:“是呀,博特先生!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沒想到能在吉隆坡遇上您。是的,上校他也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他就在前面的咖啡館裡。”?
“好吧!”我點頭道:“那就去見見吧。”摩西特說:“那好,博特先生!請跟我來吧。”?
我跟着摩西特來到一家裝修別緻的咖啡館。一進到咖啡館內,摩西特就一指着角落處的位子對我說:“博特先生,你看,上校就在那裡。科思裡弗尼先生,您看誰來了……”摩西特說着,又擡高聲音招呼起了上校。正在喝咖啡的上校一擡頭看見我,馬上站起身,笑着迎了上來:“嗨!博特先生,真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是呀……”我笑笑說:“我也沒想到,您是到吉隆坡公幹來了嗎?”上校說:“算是吧,來,我們坐下說話吧!”“嗯!”我點點頭坐了下來。“摩西特……”上校又地摩西特說:“去給博特先生要杯咖啡。”“好的!”摩西特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吧檯。?
上校問:“博特先生也是來吉隆坡公幹的嗎?”我搖搖頭說:“不,我只是到這裡玩玩,您是知道的,我剛從戰場上下來,上級給我放了個長假,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哦……”上校笑笑說:“那玩得還開心嗎?我對吉隆坡還是比較熟悉的,而且還有很多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人給你做嚮導,帶你好好轉轉。”?
“謝謝了……”我謝絕道:“我只是隨便轉轉,其實也沒有什麼旅遊目的,自己走走看看就好了。”上校說:“那也好,吉隆坡是個好地方,你應該在這裡好好的散散心。”我笑笑說:“無所畏了。”?
上校笑笑,喝了口咖啡,略微一沉後終於結束了禮貌的寒暄,把話題切入了正題。?
上校問:“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看着上校鷹眼般稅利的目光,我心裡此時才明白,此次在吉隆坡遇到他,其實並非偶然,而是他根本就一直在監視並一路跟着我到了這裡。面對這樣一位高深莫測的特工人員,我意識到自己對他說的話應該要有所保留了,不然的話,將有可能造成連我自己都不可想象和控制的問題。?
想到這裡,我反問上校道:“您指是什麼?”上校說:“博特先生是個聰明人,還用我把話說得那麼透嗎?你心裡明白,我指的是羅斯賓達的芯片和與芯片有關的一切情報。”我搖搖頭說:“抱歉,上校!目前還沒有,這事需要等我回到美國後再說。”?
上校想了想說:“那好吧,那就等你回到美國以後再說吧。不過……”上校說着,又語氣一轉問我道:“我還想問你,你真得是來吉隆坡度假的嗎?據我所知,這兩天你接觸上了一個美國特工人員。你們兩個人好像走得還很近,關係似乎很不錯。”“哦……”我假裝糊塗地說:“什麼?接觸美國特工人員,沒有,沒有的事,那是我的朋友,在第一航母上我們都見的。我可沒有跟什麼美國特工接觸?上校您是從哪得來的情報,看來很不準確呀!請相信我,我確實是來度假的。”?
聽到我的話,上校的臉立馬陰了下來:“博特先生,請你跟誠實一些好嗎!如果沒有確切的情報,我是不會這樣問你的。要知道,我們的戰士爲了救你而折了性命,我現在只不過是想得到一些有利於打擊敵人的情報,我的戰士死不瞑目,他在等待着我們勝利的消息呢。你真得不應該這樣對我……”?
上校的話一下子戳到了我的軟肋,不可否認,羅斯賓達的死是我一輩子的殤。我低下頭,淡淡地說:“好吧,上校,不瞞您說,我的那位朋友確實是美國特工,說實在的,其實你也知道,我本身也是一個美國特工。”上校追問道:“這我當然知道,關鍵是我想知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麼?”我回答說:“在執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上校表現的有些咄咄逼人。我說:“絕密任務。”上校瞪大眼睛問:“什麼絕密任務?”?
面對上校的咄咄逼人,我有些惱怒了:“對不起上校,這個我不能告訴您。”上校急切且陰冷地說:“不,這個你必須要告訴我,不然你就對不起死去的羅斯賓達!”“這跟羅斯賓達有什麼關係……”聽到上校這樣說,我生氣地站起身,用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響驚得四座的客人一下子都將目光投向了我們這邊。?
看到這種情景,我努力地壓了壓自己心中的惱火,壓低聲音對上校說:“上校,請您不要太過分,我知道我欠羅斯賓達的很多,可是這並不代表我要違背一名特工的職業操守,毫無保留地把絕密的情報泄露給您。請相信我上校,芯片我早晚會還給你們愛沙尼亞的,但是其他的任何情報,請原諒,我不能給你透露半個字。對不起,我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再見!”?
“等等……”上校叫住了我:“博特先生,你真得覺得你這樣做是正確的嗎?”我冷冷地說:“對不起上校,您的問話已經觸及到了我的處事底線,現在我已經違反了紀律,請你就不要再爲難我了。”說完,我甩下驕傲地站在對面的上校,一個人大踏步地向咖啡館門口走去。?
“博特先生,您去哪?要走了嗎?您的咖啡這纔剛剛衝好。”臨出咖啡館的時候,我正好撞上了從吧檯回來的摩西特,他端着咖啡,攔住我不解的問道。我看看摩西特,這才反應過來,他專門到吧檯給我點咖啡,而且一去這麼長時間,這一切應該都是有預謀的。?
我淡淡地對摩西特說:“我有點急事,就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博特先生,請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跟您說呢……博特先生……博特先生……”摩西特似乎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可是我現在根本不想理會他,我徑直走出了咖啡館,耳邊只留下了摩西特那沒有說完的半句話。?
離開咖啡館,我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後來我來到了一家水吧。在水吧,我要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就喝着這瓶礦泉水,在水吧一直坐到了天黑。這幾個小時裡,沒有任何人打擾我,而我也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我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坐着,聽着水吧裡播放的輕柔音樂。?
這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奢侈地浪費時間來享受過這樣一份平靜。也許,這將是火山爆發前的最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