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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娜說:“你不要多想,畢竟上次的事情,也才發生這麼久,富安的人可能會對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我無所謂笑着說:“你不用安慰我,我本就對富安本就沒興趣,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而已。”
陳麗娜握住我的手說:“別多想了,現在我們都是在瞎猜,只希望陸明沒事纔好。”
我下意識點頭。
昨天晚上想必誰都沒睡好,陳麗娜也有些累,我便讓的士司機先送她回去,之後又讓司機送我回家。
等到達別墅後,竟然沒瞧見婆婆,只有阿姨在樓下打掃,她一看到提着行李的我,當即便朝我走來說:“太太,您終於回來了。”
大約是陳青川提早跟阿姨打了電話,所以對於我突然的回家,並不驚訝。
我問:“婆婆呢?”
阿姨說:“大姐她們去醫院了。”
我聽了,沒再說話。
阿姨又問:“您吃飯了嗎?”
我有點累,有點想休息,便對阿姨說:“吃過了,您去忙吧。”
阿姨還是接過我手上的行李,替我提到了樓上。
她也沒多待,放好行李後,便從我房間退了出去。
我坐在牀邊,安靜的在那坐了一會兒,這時我手機響了,是陳青川打來的電話。
我猶豫了幾秒,便摁了接聽鍵。
陳青川在電話內問:“到家了?”
我說:“已經到了。”
他在電話那端說:“到了,就好好休息。”
我嗯了一聲。
一時之間兩人似乎無話,我便說:“那我掛了。”
他在電話那端說:“好,你先休息,晚上再給你電話。”
我們掛斷電話後,我將手機拋在一旁,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便倒在了牀上,本來是睜着眼睛,在那發呆。
可誰知竟然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夢,夢見初中的時候,我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坐在陸明的單車後面,他穿着藍白色的校服,風颳起來,衣服是鼓起的,空氣中是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我們在那開心大笑着。
可是這個夢很短暫,還沒二十分鐘,我又從夢裡驚醒。
我坐在牀上喘着氣,感覺有液體從臉頰上滑落,我伸手一抹,竟然是眼淚。
我搖搖頭,便從牀上起身,在臥室內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一處櫃子前,我蹲下身,將最底層的抽屜打開,我將一個鐵盒從抽屜裡拿了出來。
打開後,裡面有很多零碎的小玩意,鉛筆,畫着各種小人物圖案的畫紙,還有糖果盒。
我一樣一樣拿了出來,蹲在那看着。
着都是陸明曾經送我的,我捨不得扔,一直放在這個盒子內,結婚那天,也一起搬來了這所房子,便再也沒去碰它,甚至幾乎要記不起來了。
我從小鐵盒的最底端拿出一張小紙條出來,將有些發黃的小紙條打開。
裡頭寫着一行字,下學一起去看海吧,字跡很幼稚,歪歪曲曲的,字的後面,還有一大一小笑臉。
我笑了。
這是初二那年,陸明上課時拖人傳到我手上的,那個時候我們雙方並沒有確立關係,只是相互有好感。
可我卻很開心,那張紙條攥在手心後,整個下午都是開心的,這張紙條後來也捨不得扔,便被我攢了起來。
之後,陸明送我的每樣小東西,我都沒有丟過,一直都有好好收藏着。
時隔幾年,再次將這盒子打開,竟然全是滿滿的回憶。
我坐在那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我擡手擦着眼裡的眼淚。
那一晚上我又沒怎麼睡着,整晚整晚全是關於陸明的事情,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我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開了燈,望着窗外發着呆,又擡頭看向牆上我跟陳青川的婚紗照。
我瞧了一會兒,還是又倒了下去,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第二天我寢食難安,還是決定給陸明的姐姐,陸雲清打通電話過去詢問情況,電話撥出去後,我心臟在猛烈跳動,我甚至已經在心裡做好了,陸雲清接通這通電話時,直接掛斷我電話的準備。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感覺自己的心都要隨着電話聲快要自動斷線時,隔了幾秒,電話那端竟然傳來一聲女聲,她問:“哪位?”
我手一抖,猶豫了幾秒,便緊捏着話筒連忙開口說:“陸小姐,我是、我是許開顏。”
她聽到我這句話,在電話那端揚聲問:“是你?”差不多兩秒,她說:“你給我電話幹什麼?”
我緊張到結巴說:“我、我是來問您,關於,關於陸明的情況的,他怎麼樣?”
陸雲清在電話內冷笑,她說:“許開顏,你覺得你現在以什麼身份來問我他的情況?陳青川的妻子嗎?還是富安的董事長?”
我回答不上來,我握着話筒沉默應對着。
陸雲清忽然無比憤怒說:“你告訴陳青川,讓他等着,遲早有一天,這筆賬,我們陸家會讓他雙倍奉還!”
電話那段啪的一聲,陸雲清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比預想中好點,我將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低眸看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我以爲是阿姨來樓上喊我下樓吃飯,我剛要從牀上起身,可還沒來得及下牀,門被推開,陳青川拖着行李箱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看向他,很驚訝,我立馬從牀上下來,朝他走去問:“你回來怎麼沒給我個電話?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陳青川將行李箱放好,對我說:“那邊的事情交給了陸明,而且我在那邊也不方便。所以提前回來了。”
他看向我,見我還穿着睡裙,他問:“還沒下樓吃飯?”
我說:“我剛醒。”
陳青川將行李箱丟在一旁後,他便脫着外套掛在衣架上後,便走過來擁住了站在那的我,他聲音充滿倦意說:“有點困。”
我沒有回抱他,任由他擁着,他抱了我大約有四五秒左右,他便放開了我,揉着我腦袋說:“我先去洗澡。”他轉身去了浴室。
我轉身看向他時,浴室門已經被關上了,裡頭傳來水聲。
我在房間轉了一圈,最終便坐回了牀上,在那安靜的等着。
陳青川洗澡一般都要二十多分鐘,最快十五分鐘,不過一般這樣的時間很少,他做任何事都不是一個倉促的人。
不用數時間,正好差不多二十分鐘,裡頭水聲停止,浴室門被推開,陳青川穿着寬鬆的睡衣從裡頭走了出來,就算那睡衣款式很簡單,很普通,可穿在他個子高挑的他身上,永遠有一番氣質。
以前我從來沒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的優點,只覺得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現在仔細看,發現自己錯了,他的容貌算不上上乘,可眉目清雋,氣質清雅,這樣一個男人,就算是在人羣中,也是讓人會多回首望上幾眼的男人。
爸爸說的不錯,他很優秀,一直以來都很優秀,每一步,從來沒有踏錯過一步。
走到現在,富安在他手上根本無需擔心,爸爸以前很吃力的負擔,他卻遊刃有餘,他現在幾乎成了我所有的依靠,這樣一個男人,我卻還是在心裡忍不住打個問號,現在面前的他,是真正的他嗎?
他本來正在擦拭頭髮,見我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停住動作看向我問:“怎麼了?”
我搖頭說:“沒什麼。”
他一直都不是個多話的人,見我如此說,也沒多問,他去了行李箱旁,在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看到他手上,又佩戴着那枚屬於我們兩人的婚戒。
他手指修長白皙,指甲永遠修剪得端端正正,那是一雙天生就是握筆的手,我記得以前就是這雙手,在深夜替我輔導着這一切課業,有時候這雙手也會牽着我,在馬路上走着。
他會護着我,被我欺負了,也從來都不吭聲,永遠安安靜靜的跟在我身後,可他真的不會有私心嗎?
我想到這,便問:“陳青川,我問你一件事。”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向我。
我說:“陸明的事情跟你有關對嗎?”
我這句話一出,他忽然從行李箱便起身,看向我。
半晌,他說:“你還在想這件事?”他說完,便將自己的襯衫拿出走去櫃子旁。
我從牀上起身說:“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我走到他身後,從他身後拉住他的手。
陳青川正要掛衣服的手,被我如此一拉,衣架掛了個空,襯衫掉落在地上,他回頭看向我。
他說:“是。”
直接給了我這樣一個回答,沒有半分遮掩,很是坦蕩。
他彎身要去撿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我又再次去拉拽他的手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陸氏跟富安的恩怨,是他們的恩怨,跟陸明沒任何關係!你爲什麼要對他下手?!”
我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很大聲質問的他。
陳青川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微笑着不緊不慢說:“爲什麼要對他下手?”他認真的思考了兩秒,又說:“你先想好,自己用的什麼身份,來質問自己丈夫。”
他將我手從他手腕上撥開,他最終還是將那件衣服從地下撿起,然後將衣服一絲不苟的掛在衣架上,便放入了衣櫃。
他不想跟我吵,而且有點累,他將衣服整理的差不多後,便去了牀邊,似乎是打算要休息。
我轉身看向牀邊的他說:“我跟陸明是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陳青川上了牀,靠坐在牀上,拿起牀頭櫃上的書,他擡頭看了我一眼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他就是被冤枉的,也許他確實與對方發生了實質性關係呢,還是說,你很有自信,認爲他會爲你守身如玉。”
他笑了,語氣帶着嘲笑,眉間仍舊溫溫和和。
我站在那望着他,手捏緊拳頭說:“陳青川,你什麼意思?”
他指尖停下翻書,他擡眸望着我,笑着說:“什麼意思聽不懂?還是說你很失望,你大可放心,這件事情陸明跑不了,而且他跟那女的發生的關係,確有其事,性無能,可並不代表沒有衝動,一分鐘也性侵,不是嗎?”
他發出低笑。
我衝過去,將他手上的書一抽,往地下用力一摔說:“你給我閉嘴!”
我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那書很厚,他看書基本都是國外原文書,厚厚的書摔在地下後,便散了架,散了幾頁出來。
陳青川靠坐在牀上沒動,他眼神有點涼看向我。
我語氣激動說:“陳青川,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你竟然拿這種下三濫手段用在陸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