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是。”宋子墨轉身的時候，孔豔翎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很羞澀，但也很急切的說，“你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我……我留下來。”
她緊張的指尖都在輕輕顫抖，宋子墨感覺到了，女孩兒的心思，在他面前表露無遺。
他點了點頭：“那先去睡吧，我還有點工作去做完。”
“我還不想睡，我可以去你書房看會兒書嗎，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的。”
她再次急切的說。
宋子墨聞言，只淡淡說了兩個字：“隨你。”
“謝謝，子墨，謝謝你。”
這樣就要感謝他？宋子墨看着眼前歡欣雀躍的女孩，波瀾不興的眸底，似乎微微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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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在房內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便聽到有人按門鈴。
是赫連晟？
這裡除了他好像沒有其他人了，但赫連晟會按門鈴？顯然不太可能。
秦霜狐疑的打開門，就見門外站着推着推車的服務生。
“你好，秦小姐，赫連先生派我給您送餐，他有事出去了，就不陪您一起吃了，我給您送進去嗎？”
“這樣啊，進來吧。”秦霜讓開身，服務員把餐車送入了秦霜的房間，上面的美食則一一放在餐桌上，然後又紳士有禮的詢問她：“秦小姐，需要我現在給您打開嗎？”
“好的，謝謝。”
黑椒意大利麪，鵝肝，雪花牛排，全都是秦霜愛吃的，而且牛排的黑椒醬一倒上去，還滋滋的冒着熱氣呢。
都是秦霜愛吃的東西，赫連晟的吩咐還真的到位。
“秦小姐請慢用，如果有其他需要就打內線吩咐，我們隨時準備着爲您服務。”
“謝謝。”秦霜把人送走，房間內已經散發着牛排的香味。
她迫不及待的坐下來，給牛排翻了個身，然後便用刀叉切割起來，確實是餓了，要是和赫連晟一起吃飯，絕對不敢這樣狼吞虎嚥，沒有形象沒有姿態，但現在就她一個人，想怎麼吃都可以，怎麼滿足怎麼來。
本來以爲這麼多東西她肯定是吃不完的，事實證明，沒有什麼不可能，秦霜也低估了自己，原來，她胃口那麼好呢，最後竟然吃了個乾乾淨淨底朝天，靠在餐桌前，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好久沒有感覺這麼幸福這麼滿足了，這種狀況，會讓人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心情也跟着美好起來。
吃飽了就不願意動，躺在牀上，秦霜慢慢睡了過去。
然後，又做了那個夢，再次醒來，徒留一室傷感，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老是頻繁的做這個夢，事實上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可現在無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來，好像一團棉花堵在心口，悶得她難受的慌。
她從未去打探過關於那個人的消息，也不想知道，最好有生之年，再不相見。
***
國家美術館的新館開幕式就在第二天下午兩點舉行。
秦霜八點多就起來了，她坐在牀上，對着窗外霧濛濛的天氣出神，霧都，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的煙雨朦朧，大街上，行人步履悠閒，充滿了英倫範兒的貴氣與優雅。
內線突然響了，打斷了她的冥想，她接起喂了一聲，歐葉興奮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了過來：“寶貝兒，起來了嗎？”
“恩。”她有些慵懶的回答。
“那我們去逛街吧。”歐葉的激動之情掩飾不住，“我跟老闆請示過了，老闆說一點鐘回來就行，咱們有好幾個小時時間呢，我要去shopping，shopping——”
秦霜架不住歐葉的軟磨硬泡，在酒店也確實挺無聊的，所以她便答應和歐葉一起出門了。
歐葉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比起秦霜來，他那攻略可是做的槓槓滴，帶着秦霜，走街串巷的，毫不含糊。
秦霜只要跟着他就好。
她沒什麼想買的，歐葉買的倒是不少，他老回過頭問秦霜，這個要不要那個要不要，秦霜就只看不買。
歐葉連聲感嘆：“我說寶貝兒，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了，愛購物不是女人的天性嗎，爲什麼你連這個天性都沒有。”
秦霜無比平靜衝他點頭：“恩，我不是女人，你是女人，正兒八經的正宗女人！”
歐葉聞言，輕哼了一聲，扭着自己的細腰戳了戳秦霜額頭：“老天爺啊，真是不公平，白給你了這如花似玉的臉蛋還有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啊，真是氣死我了！”
秦霜被他創作俱佳的神情給逗笑，其他店員也跟着一起笑了。
歐葉的購買力也是驚人，沒一會兒，就大包小包上手了，他當然是不會笑秦霜提的，可秦霜看他這胼手胝足的模樣，看不下去，當即就提出幫他分擔一些，好說歹說，歐葉才同意她拿一些。
秦霜笑着和他走在一起，兩人親密無間，誰讓歐葉從來不把自己當男人看呢，秦霜自然也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從秦霜一出現，便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遠遠注視着他們。
秦霜那毫無保留的燦爛笑容，那樣溫暖彌足珍貴。
她和歐葉勾肩搭背，笑着走在倫敦街頭，彷彿將這煙雨朦朧的離愁別緒都給帶走了。
秦霜……對不起。
歐葉逛的忘我，但也真的什麼都忘了。
十二點一到，歐葉便立刻停止了所有的逛街活動，送秦霜回了酒店。
化妝師服裝師都已經到位，一點鐘時，秦霜準時跟着赫連晟出門。
化着精緻的淡妝，穿着合身的禮服，秦霜光彩照人，即使是站在赫連晟身邊，也絲毫不遜色。
而且站在赫連晟身邊，好像人的氣質不自覺就絕提升上去，秦霜也力求讓自己表現的完美，不要給赫連晟丟臉，可是赫連晟卻告訴她：“不用給自己那麼大壓力，隨意點就行。沒有人會對你不敬。”
“我怕給你丟臉。”秦霜小聲低語。
赫連晟卻用那樣寬和包容的聲音對她說：“我赫連晟的女人，不怕丟人。”
……
秦霜踩着的步子，有微微凌亂，歐葉就跟在他們身後呢，聞言捂着嘴輕笑了一聲，秦霜頓時尷尬不已。
她什麼時候，成了赫連晟的女人？好像所有人都這樣認爲，唯獨她自己，還沒有這樣的認知，每每聽到，總覺得不習慣。
可是實打實的，外人眼裡，她的身上已經貼上了赫連晟的標籤。
美術館新館揭幕儀式，空前盛大。
秦霜還在裡面，遇到了兩個老朋友。
“秦霜？”歐卓文看着秦霜，目光是震驚的。
歐雲雪也是。
歐卓文歐雲雪，他們今天是作爲皇室代表，前來出席的。
“這麼巧，歐先生，歐小姐。”秦霜禮貌的寒暄。
“是皇室的人？”赫連晟看着他們兄妹兩，淡淡開口。旁邊立刻有人上來爲他介紹：“是的，赫連先生，他們是——”
“你好，我是歐卓文。”歐卓文徑直打斷介紹人的話，目光凌厲注視着赫連晟。
可是他這樣的眼神，看在赫連晟眼裡，卻猶如毛孩子一般，完全不爲所動，帶着慣有的傲慢和驕矜，連和歐卓文握手的意思都沒有，只對秦霜說：“你們先聊，我去那邊見幾個老朋友，等會兒過來找我。”
秦霜只能點了點頭。
待他一走，歐雲雪便迫不及待的追問：“我看到新聞，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天啊，秦霜，你真是個好運的讓人嫉妒的女人，之前有慕夜白，現在還有赫連晟，是赫連晟哎——”歐雲雪大概是真的很激動，但她口無遮攔的話，但是像一根針，突然扎入了秦霜的心底。
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聽到那人的名字，原來，她的心臟還是會收縮的。
歐卓文也注意到了秦霜丕變的臉色，立刻阻止了歐雲雪：“雲雪！”
歐雲雪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尷尬衝着秦霜笑了笑，氣氛顯得有些膠着，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歐雲雪突然眼前一亮，衝着那邊的人揮手喊道：“傅哥哥。”
——
傅斯年——
秦霜雖未轉身，可她的身體，還是不自覺的繃緊了。
傅斯年傅斯年，她該拿什麼面貌來面對傅斯年。
“在聊什麼呢。”傅斯年穿着合身的手工西裝，信步來到他們面前，帶着涵養的紳士微笑。
“遇到老朋友了，所以在閒聊。”歐雲雪乖巧的回答。
傅斯年的目光看向秦霜，秦霜擡起頭，目光和傅斯年在空中對接，而後揚起一抹落落大方的微笑：“傅先生，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秦霜，別來無恙。”傅斯年一點兒不意外，讓秦霜知道，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會出現，不過誰說不是呢，最近和赫連晟在一起那麼高調，想人不注意到都難。
好在傅斯年並沒有提起那些讓人不愉快的記憶，而是利用自身優勢，展現了商人本性，衝着秦霜掏名片道：“秦霜，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只要你願意，我的畫廊大門，隨時爲你敞開着。”
秦霜倒是這沒想到，傅斯年竟然如此直接，忍俊不禁，莞爾接過他手上的名片：“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