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言帶着丫丫去了肯德基,丫丫拿着蘸番茄醬的薯條遞給江墨言,怎奈身子太短,踩着凳子的腳一滑,手上的薯條直接戳到江墨言的臉上,在他臉上華麗麗的劃出一道紅紅的痕跡來,丫丫咯咯的笑了起來。
一向在公共場合注意形象的江墨言竟然沒有擦去反而跟個孩子一樣跟丫丫鬧了起來。
此時正是晚飯時間,肯德基裡坐滿了客人,不禁都紛紛看向這邊,我捂着臉,用腳踢了踢江墨言,示意他注意下場合,江墨言停下手下的動作,拿起紙巾仔細幫丫丫清理臉上的番茄醬,看着兩張油膩膩的臉,我心中有些酸澀的難受。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我碰了碰丫丫的臉頰緊緊將她抱在懷中,睡夢中的丫丫,睜着大眼看了我下,在我懷中蹭了蹭又找個舒服的地兒睡了過去。
嘴中不清晰的叫着幾聲叔叔,我抱着她的手一僵,心中極度矛盾,眼睛酸澀的難受,想讓她多享受下父愛又怕到以後受到傷害。
郊區公寓,我將丫丫放在牀上以後很自覺地轉身去客廳。
第二天早上我依然是被丫丫叫起來的,昨晚考慮的太多快到天亮時我纔剛剛睡下,揉揉發疼的眉心,真怕繼續這樣我會不會未老先衰。
站在新學校面前,丫丫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跟她一樣黑髮黃皮膚的孩子們,填完入學手續,江墨言叮囑接待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丫丫,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我心中五味陳雜。
塑陽集團,這裡早已不是我四年前來過的地方,這棟直插雲霄的寫字樓據說是溫城最高樓,並不在鬧市區而是位於市區邊緣,站在頂樓可以俯瞰整個溫城風景。
聽我哥無意中提起過曾經塑陽跟溫陽當初爲了爭奪這塊地皮鬧得不可開交,只是最後慕北川這個地頭蛇還是沒有鬥過後來的江墨言,兩人也是自此以後不再來往。
“進去。”已經走出三米開外的江墨言一回頭看我還在原地,蹙眉出聲。
我收回思緒,輕咬下脣,“孔書彤在這嗎?”
“沒有。”
心裡稍微好受些,我跟在他身後進了公司,前臺叫了聲江總掃了我胸前,上前攔住我,“對不起,不是本公司員工禁止入內。”
“她是我新上任的助理。”
江墨言單手插在口袋中,並沒有回身,前臺小姐多看了我一眼之後放行。
總裁專用電梯,狹窄的空間中,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江墨言好似故意一般,也向後退了退,我乾脆貼着牆壁,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
好在他並沒有爲難我,電梯門一開,他就快步走了出去,一進辦公室,我快速關上門。
“江墨言,你的助理我幹不了,你能不能幫我換個工作?”
“以前做主管助理的時候不是乾的挺好的嗎?我的薪水比她還要高的多。”
江墨言坐在辦工作前,拿過今天的行程表看了眼,指着面前厚厚一沓文件吩咐道:“把這些文件送到各部門,然後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半個小時後開會。”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我連你們公司幾個部門我都不知道,我怎麼••••••”
“如果覺得勝任不了這個職位也就不要待在丫丫身邊了。”
“你••••••好,不過耽誤了你的事情我可不管。”
我氣呼呼的抱起文件,出了辦公室,可惡的男人真是看準了我在乎丫丫,心裡不停的誹謗他,慢悠悠的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轉着,當我回來時,會議都已經散了。
我撇撇嘴就知道他有後招,坐在沙發上正準備捶捶痠軟的腿。
“衝杯咖啡。”
“把設計部部長叫來。”
“把這份文件送到財政部。”
“倒杯水。”
••••••
除了中午吃飯時間,江墨言一個勁的使喚起我
來,我想在外面偷個懶,他的催命電話準會在三分鐘之內打進來,我現在真是相信了他昨天那句好工作的含義,真的是一份累死人不償命的好工作,只不過這已經奔四的男人整起人來竟然跟個小孩子一樣。
正當我剛剛辦完他交代的事情回來時,江墨言已經收拾好起身,我好像看到了曙光,“下班了?”
江墨言指了下腕錶,“三點半了。”
“三點半怎麼了?”
我一臉不解的準備坐在沙發上歇一歇,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
“今天是丫丫第一天上學。”
“恩,所以呢?”這人心思深沉,偏偏又喜歡一句話拆成好幾句來說,誰能猜的出來。
“所以得早點去接。”
我張了半天嘴,見他已經闊步離開,也只得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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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天上學沒錯,四點半放學,現在才三點半,我們到那裡的車程不過才十幾分鍾,你算算時間,是不是也太早了點兒。”
“早點比晚點強。”
偏執的江墨言怎會聽我的話,出了公司直奔幼稚園。
坐在車中,我低下頭玩着手機,每次擡頭時都見到江墨言一直緊盯着學校門,俊臉上還隱隱有些緊張,好似生怕錯過什麼一般。
“還有將近半個小時呢,你以前接小小的時候也是提前去的。”
江墨言側身看了我一眼,雙脣動了動,最後一言不發又轉過臉去。
校門一開,一臉笑意的江墨言下了車,快速迎上被老師牽着出來的丫丫,抱起她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向老師詢問了丫丫在學校的情況。
聽到老師誇讚丫丫,江墨言臉上笑逐漸加深,弄得站在他身邊的年輕老師臉色都紅了紅,我輕笑下,我怎忘了現在最流行大叔呢?再加上一看就是有錢人,這樣的他殺傷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強吧。
四年了,出了孔書彤,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花花草草,這也挺男的的。
一路上丫丫都手舞足蹈的講着今天學校發生的事情。
“我喜歡這個學校,以前的學校我有時都聽不懂他們再說什麼,有時候她們還會排斥我,沒有在這裡開心。”
江墨言回身看了我一眼,我都能看出他眼中的冷意,我揉揉丫丫柔軟的頭髮,這些是她從未跟我講過的,現在聽來很是心疼。
丫丫開心,我開心之餘心中隱隱開始擔憂起來,畢竟江墨言這份父愛嚴格意義上是“偷來的”,他並不是真正的屬於丫丫。
日子平靜過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我收拾桌子的時候,無意中瞥見江墨言放在餐桌上的報紙,芳華醫院的字眼引入眼簾,放下手中的抹布,打開報紙。
“芳華醫院副院長孫長崎昨天被工商局帶走,爆出芳華醫院以假藥牟利。”
看到這裡,我抓着報紙的手一緊,給我哥打了個電話,只是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打給秋霜通話中。
不敢打給我媽,我匆匆扯住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江墨言,“今天你先送丫丫上學,我出去一趟。”
江墨言視線掠過我,落在桌上被打開的報紙上面。
“你去能幫上什麼忙嗎?”
“就算是幫不上,我也不能在這裡乾等着。”我媽自從病了一場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我怕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江墨言臉色沉了沉,放在身側的緊了鬆,鬆了又緊,一聲不真切的嘆息聲傳進我的耳中。
“去吧。”
我不再遲疑,匆匆向市區奔去,一路上不停給秋霜打電話。
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一接通,一向膽大的秋霜就哭了起來,“小溪,媽病了,耿澤被警察帶走了,醫院也被封了。”
“怎麼會這樣?”
沒有想到事情會這般嚴重,畢竟醫院中那麼多病人,根本就不可能說封就封了啊。
“醫院倉庫中全是假藥,這幾天醫院接連死了幾個人,所有
的病人連夜被疏鬆到臨近的醫院,負責採買的負責人已經逃了,現在怎麼辦啊?怎麼辦?••••••”明顯處於崩潰邊緣的秋霜不停地喃喃自語,我安慰了她幾句 ,心急如焚。
滿是溫馨的婚房中此時愁雲慘淡,我媽半倚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可怕,彷彿一夜蒼老,我爸守在她的身邊不停地給她喂水,只是她連動都
“媽,你別這樣,身體要緊。”我媽反握住我的手,“如果你哥罪名成立將會在監獄中渡過下半輩子,你哥還那麼年輕,媽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我媽老淚縱橫,“奮鬥一生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可我接受不了你哥落到這樣的下場。”
“媽,不會的,我相信我哥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
“我也相信他,可關鍵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哥。”
聞言,我的心沉了沉,現在我必須得先去看我哥一面,只是我擔心沒有任何關係網會被拒之門外,內心焦急的不行。
心情平靜許多的秋霜正在跟她的孃家打電話,只是廖家的勢力在英國,鞭長莫及。
“照顧我媽,我來想辦法。”我拍拍還淚流不止的秋霜,匆匆向門外跑去。
“你要去哪?”秋霜慌忙起身拉住我的胳膊,“別告訴我你要去找慕北川,他就是個人渣,我不能讓你爲了你哥犧牲自己。”
“溫城不止有慕北川一個,在家裡等我的消息,我會好好的。”我給了她一個安心地的微笑,攔車趕去塑陽。
“江墨言可不可以看在丫丫的份上,幫幫我哥。”
我站在江墨言的辦公桌前,眼中淚水打着旋兒,手中唯一的籌碼只有丫丫。
他批閱文件的手並沒有停下,連頭都不曾擡起,過了半響他還是不應。
“江墨言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心中着急的我用力一拍桌子,江墨言終於緩緩擡起他高貴的頭顱,眼神複雜的看着我。
“現在纔想起我來嗎?”
“別說那些廢話,幫還是不幫!給個準話行嗎?”
“耿澤的事情有些棘手。”江墨言臉色凝重,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來到我的面前,讓我坐在沙發上,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是不是慕北川使得黑手。”
江墨言算是沉默算是應下。
“我就知道是他!”我霍然起身,我從未想到慕北川會如此狠毒,連無辜的人命都罔顧,真是該天打雷劈。
“去哪?”江墨言一把扯會欲向外衝去的我,低吼一聲,“我又沒說不幫你,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哪都不許去!”
“不行,就算不去找慕北川,我也要去見我哥一面,我想確認他好不好!”一想到慕北川是因爲我纔會造下如此罪孽,我的心就不能平靜。
“我早上剛去看過他,他暫時沒事。”
“我還是想親自去看他下。”聞言,我的語氣軟了下來,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帶我去了工商局。
只不過一夜,我哥憔悴很多,出來以後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聽我哥的話語,那些採購單上都有他的親筆簽名副院長又一口咬定芳華一直以假藥牟利,我哥想洗脫罪名都難。
“沒事的,凡是都有解決的辦法。”江墨言攬住我的肩膀,心情不好,也沒有推開他。
接回丫丫,我想回我媽那裡,江墨言不準,回到公寓的時候,正見到孔書彤抱着小小等在那裡,潛意識中不想讓丫丫知道江墨言跟她們的關係,我低着頭抱着丫丫進了公寓。
“你怎麼來了。”
“小小想你了,這幾天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接完小小去你公司,你又下班了,我只能來這兒。”
還未進入客廳的我仍舊能聽到兩人的交談,我無法遏制的唾棄自己一聲,當真是我自私了,爲了自己的女兒竟然去剝奪了另外一個女孩享受父愛的權利,不想再繼續聽下去,我加快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