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輕蹙下眉,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她的手機會裝在身上纔對,或者說她沒上班,跟男朋友在一起?我眼中滿是欣喜,還不等我繼續開口再問,男低音早已消失,那頭傳來幾聲高跟鞋撞地的聲音,約莫着有半分鐘的時間,小吳纔開口,聲音稍微壓低。
“我剛剛去買東西,手機落人家店裡去了。”
“哦,你沒上班?”語氣難掩失望,大齡女青年的春天還是遲遲不來,我心中的愧疚感又增加一層。
“今天早上起晚了,索性就請了一天的假,我正準備去看阿姨呢,你跟江總還在溫哥華?”“雲鵠告訴你的?”我低着頭,無聊的拿起一根短寸的草惃撥弄着地上覓食的螞蟻。
“無意中聽他說了這麼一句,你們能和好如初,真是羨煞旁人。什麼時候回來,好長時間沒見了,帶着江總還有丫丫跟我一塊聚聚唄。”
“我已經回來了,只是車上一大一小的小豬睡得香甜,走不開,改天我們再約。”
“好,那我去醫院了。”
“你也卯足勁趕緊將自己嫁出去。”
“我倒是想,高不成低不就的,這事以後還是少提些吧,聽着心煩。”
我還想再說什麼,察覺到她語氣中的不耐,我又咽了回去。算了,緣分不到,別人再幫她着急也沒用。
半個多小時候,趴在顧炎胸前的丫丫咂吧着嘴,動了動小腦袋,正在熟睡的顧炎瞬間轉醒,焦急的叫了聲“亞志”,對上丫丫那雙惺忪的眸後,在後座位上躺下,閉了下眼睛,摸摸丫丫的頭髮,此時的顧炎倒是有幾分靠譜的模樣。
“媽媽抱。”醒來的丫丫四處在車中查看着,我起身來到車邊,對她張開懷抱。
“我哥呢?”顧炎拍了下額頭,長舒口氣,剛剛醒來的他帶着濃濃的鼻音,不過,語氣中卻帶上幾分煩躁。
“去公司了。”盯着顧炎看了半天,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用力捶了下車窗。
“看什麼看,別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憐!”
“你神經質吧,世界上比你可憐的多了去了。”顧炎這貨火爆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覺得溫城就有一個人比你可憐,她就是馮甜”
我覺得我這人已經沾染上些許惡趣味,總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狠狠撒上一把鹽,如果心情好了,還會再踩上一腳。
我捂住丫丫耳朵,阻擋住顧炎憤怒的吼聲:“你以爲全世界只有你們可憐嗎?一羣不知所以的女人,你們
就沒有看到我們男人被你傷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嗎?”
“你說的情況或許有,但曾經有人調查過,在感情世界裡女人受到過的傷害,遠遠比你們男人來的多。”
不顧他的二次怒吼,我不緊不慢的進了公寓,空氣中還遺留着他充滿火藥味的叫囂聲,丫丫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煩躁的男人後,扯了扯我的衣服。
“媽媽,叔叔好像很生氣呢。老師告訴我們見到大人喝酒開車,生氣開車都要阻止呢。”
“他這是屬於正常的情緒反應,不算生氣。”我瞥了眼已經驅車快速離開的慕北川,摸摸丫丫柔順的頭髮,進了客廳。
走的時候沒有關好窗戶,離開的幾天刮過風,下過雨,落地窗上的小窗戶被損壞,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還有被風吹進來的泥土,被雨點一浸,粘連在地上,髒亂一片,我把丫丫放在沙發上,剛剛準備清掃,發現碎裂玻璃上面竟有一枚不甚清晰的腳印。
我蹲在地上仔細看了一會,沒錯,這圖樣雖然不完整可確實是一枚腳印,這嚴重說明,我們離開的這幾天家裡有人進來,我快速起身環顧下客廳,這裡面沒有翻動的跡象,可我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不敢貿然翻動現場,我給江墨言打了一個電話,可能他在忙,電話響了好多聲他才接起。
“公寓有人來過,小窗戶的玻璃被風吹下來,上面有半枚腳印。”
我來到剛剛沒有仔細看過的臥室,拉開平時我放首飾還有零用錢的地方,繼續對江墨言彙報着:“好像家裡什麼都沒有翻動過。”
江墨言讓我不要着急,先帶着丫丫出來,他馬上趕回來。
心裡焦急的江墨言本來四十多分鐘的車中,整整壓縮了一半,只是跟我一個眼神交流後,就跟奇峰還有云鵠進了公寓,三人先調取了錄像,可能是那天狂風暴雨斷了電路,並沒有可取的錄像。
三人將房間中裡裡外外尋找一遍,什麼都沒有找到,最後將戰線轉移到房外,除了不知道是被風雨摧殘還是被人爲損壞的花草外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發現。
就在我們納悶這人就平白來公寓中晃盪一圈就空手離開的時候,正在兒童房玩耍的丫丫,大叫了聲“媽媽”,聽她略顯尖銳的聲音,以爲她發生了意外,正坐在兒童房門前的我慌忙起身,只見她手中拿着跟金光閃閃的金條。
“媽,這個形狀好像巧克力,可是比巧克力沉多了。”
聽到丫丫叫聲衝進來的三人順帶着我不約而同蹙眉,快去撥開堆積在牆角供丫丫完沙漏風車的決明子
。
怪不得我覺得這攤決明子無緣無故高了些,原來是他們在作怪。
“哥,這是誰腦抽了,給你送了那麼多金條。”
“不是腦抽,是陷害。”雲鵠掂量下,“這些金條是真的。”雲鵠掃了眼還未清理乾淨的金條,“這些東西必須馬上轉移,再晚估計得出大事。”
“別沒事嚇自己。如果真的出事在我哥沒有回國的時候出,不是更方便?”顧炎將金條在手上敲擊下,發出聲沉悶聲響。
“話是沒錯,你還忽略了一個可能,墨言可以提前知道消息藏匿。所以說,我覺得警察正在來的路上,或許還不止一幫人。快點,這些東西必須馬上轉移。”
聞言,我臉上的表情猛然緊繃,這些東西絕對是個禍害,雲上城的工程是個政府投資的工程,資金政府預先支付,塑陽的賬面上只有那麼多可以流動的資金,倘若這近千根金條曝光於人前,別人會怎麼想?
栽贓之人還真本着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則呢!
我擔心的看了眼身邊的人,只見黑沉着一張臉的江墨言始終沒有表態,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攤半掩在決明子中的金條。
“墨言,快做決定,再晚就怕來不及了。”雲鵠皺着雙眉催促聲。
“不用運走。”
“你瘋了!”雲鵠詫異出聲。
江墨言微微勾脣,“既然是他送上門來的,我只好笑納了。”
不知道江墨言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看到他微眯的桃花眼中的那股決絕跟狠厲,心知他自由安排,不再詢問,雲鵠也深知江墨言不是那種見錢眼開可以,可以爲留下這些錢豁出去命的人,也沒有再插言。
當真,纔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聲聲警車的警報聲就透過全部打開的窗戶傳了進來,鐵門敞開,好像在恭候着一羣不速之客的到來。
雲鵠猜的沒錯,來的是兩撥人,一批是紀檢委的,還有一批就是警察,他們認識江墨言,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叫出江墨言的名字。
“我們接到舉報,你跟陸市、長聯合起來用不正當手段爲己謀私,現在陸市長已經被雙規,請你配合我們工作,跟我們走一趟。”
沒想到慕北川將陸銘都給算計了進去,這膽識還真倒是讓人意外。
“我要看你們的證據,還有逮捕令。”正在喝茶的江墨言緩緩的放下茶杯,不卑不亢的說道。
“證據就在這棟公寓中。”他遞給江墨言一張搜查令後,一揮手,身後的人就開始搜查整個公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