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館，程洛音將保險櫃裡的銀子和銀票都取了出來，在身上留下了日常開銷的一千多兩後，她將剩下的銀子都存進了萬源錢莊裡。
五千兩銀子，只夠任務的進度條前進百分之零點一的，想起以前撈一大筆銀子就能讓進度條猛躥一半還多的幸福日子，程洛音不禁暗暗感嘆，看來，那樣幸福的日子，只能一去不復返了！
心情大好地回到越王府，沿着主道一直走到可以回到飛霜閣的分岔路口，程洛音本想徑直回去飛霜閣，想了想，她腳下一拐彎，忽然改變方向朝着程老太太的富裕軒走了過去。
“奶奶，嫡母，二姐！”
富裕軒內，程老太太正閉着眼睛坐在院子裡的圓桌旁曬太陽，柳氏和程洛婷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兩側，如花則是站在老太太的身後，柳氏正在跟程老太太說着近日盛京內發生的趣事。
瞥了一眼柳氏笑着的臉和滿是陰鬱的眼睛，程洛音心下暗笑，這個女人怕是早已知道了同仁醫館的事，也知道那個王強詆譭醫館卻失敗了的事情。
“嗯！”
程老太太睜開眼睛看了程洛音一眼，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這滿不在乎的態度換做一般人一定會很傷心，程洛音卻不在意，走到程老太太的對面坐下，她拉家常一樣地開口道：“嫡母在和奶奶說什麼？好像談的很盡興的樣子。”
柳氏早就被王強失敗的事情弄得心裡嘔的要死，看到程洛音那笑吟吟的俏臉，她真恨不得衝上去抓花那張臉，卻不得不強顏歡笑道：“拉拉家常而已，無非是京中的一些趣事。”
“哦，趣事啊！”程洛音脣角驀地勾起：“說起趣事，今日我那醫館內也發生了一件，奶奶，我將給您聽吧！”
程老太太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柳氏則是面色微變，這個傻子是什麼意思？
程洛音斜斜瞥了柳氏一眼，其中的挑釁和得意不加掩飾，更是氣的柳氏想掀桌，單是看程洛音的模樣，不用聽接下來的“趣事”，她便知道這個死傻子想說什麼。
果然，程洛音聲情並茂地將王強的事情給說了一遍，而後柔柔地對着程老太太問道：“奶奶，你說這事是不是很有趣？”
程老太太睜開眼睛，點點頭：“的確有趣，如此說來，那王強被就真的被罰了？”
程洛婷也好奇地追問道：“那三味草堂在同仁醫館開張以前可一直都是盛京里名聲最好的醫館，那吳大夫居然肯爲你證明，還真是……”
她本想說“腦子被驢踢了”，不過程老太太在這裡，饒是她向來口沒遮攔慣了，也不敢當着老太太的面說髒話。
程洛音卻替她說出了想說的話：“二姐是想說吳大夫腦子被驢踢了吧？吳大夫爲人耿直，乃是難得的高風亮節的人，纔不屑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排擠對手呢！”
程老太太點點頭：“的確是高風亮節！”
她這意味不明的一句話說完，柳氏眸子暗了暗，心裡恨得牙癢癢的，面上卻不得不附和着說到：“是啊，吳大夫的確是夠高風亮節的！”
是夜，飛鳶閣！
咣啷！咣啷！
一陣瓷器破碎的脆響從客廳裡傳了出來，柳氏臉色陰沉地怒罵道：“這個該死的傻子！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嘲笑我！”
程洛沁的臉色也在柳氏說完今天發生的事後沉了下來，不過片刻後她便勾脣一笑，柔柔地上前勸慰道：“娘，不要生氣，那個傻子得意不了多久了！”
見她自信而篤定的神色，柳氏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問道：“何出此言？”眸光一動，她急急問道：“難道是太子殿下給了你什麼承諾？”
程洛沁嬌羞地用帕子掩了掩脣：“太子殿下說，他對我一見傾心，他一定會想辦法廢了現在的太子妃，再光明正大地迎娶我進門的！”
柳氏面色一喜：“真的？”
太子殿下可是儲君，若是沁兒真的能夠當上太子妃，將來就是一國之母！到了那個時候，她這個國母的生母，還不是想讓誰死誰就得死？再想捏死那傻子還不跟玩兒一樣的？
女兒當上皇后之後的美好生活在腦子裡打了個轉兒，柳氏心中快慰，也恢復了理智：“不過，太子妃可是賈家的人，是當今皇后的親侄女，豈是那麼容易扳倒的？”
程洛沁笑意更深了：“女兒早已經打探過了，雖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在府中卻不是這樣的。您不知道，太子妃太過善妒，每當太子往後宅中添加女人時，她必定會鬧騰一番。兩人成親也有兩年了，可是太子殿下直到現在都沒有所出，娘您可知道是爲什麼？”
柳氏也是宅斗的一把手，把持越王府的後宅這麼久，又怎麼會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當下她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說，太子妃……”
程洛沁點點頭，同樣壓低聲音道：“太子府中前前後後身懷有孕的妾室不少，卻無一例外地流產了，有些甚至是一屍兩命，太子殿下早就受不了太子妃的心狠手辣了，他答應我，等到爹爹從戰場回來，就找機會廢掉太子妃，然後向皇上上書請求迎娶我進門。”
柳氏放下了心：“如此甚好！哼，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們暗中除去那個傻子，你爹知道了你不能將我們怎麼樣！”
“所以啊娘，現在不論那傻子做什麼您都不要生氣，只管讓她得意！一切等到爹爹回來，女兒當上了太子妃再說！”
飛霜閣內，程洛音將這母女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她摩挲着下巴思考了起來。
賈家勢大，可以說如今朝中的三位重臣，不論是楊國公還是沈相姥爺，單就權勢和在皇帝面前的話語權來說都不如賈南衝，所以除非太子妃是犯了什麼大罪，否則的話沒人能夠讓她下臺。
不過麼，凡是都不是絕對的。
爹爹這麼多年來一直致力於維持邊疆的安定，此次平定了南疆，讓南疆王不得不上書請降，這麼大的功勞，一旦爹爹回來，等着他的必定是加官進爵的天大好事，加上爹爹手握重病，在軍中的威望足以令很多人忌憚了。
賈南衝再勢大，也得忌憚。